“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一声洒然长笑,石之轩幻魔身影瞬间化元归一,杀意所向,魔气汇流,形成一个庞大气旋,伴随着他纵身一跃,凌空一掌,携无匹威能,卷风云为浪,呼啸奔涌,直向江晨倾吞而来。
“来得好!”
江晨虚空握剑,翻手之间,三尺光剑横空挥洒,顿时,凭空掀起一道剑浪,强势一阻幻魔杀掌,双方砰然一击,江晨巍然不动,石之轩借势后退,人再次跃在半空,周身魔气森然,如九天之外降临凡尘的不是魔头。
“哈!有意思!”
见状,江晨不禁为之一声轻笑:“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江某有一剑,还请邪王品鉴一二。”话音落,手一挥,光剑锋芒所向,一道剑气破空,携无尽锋锐,直贯邪王石之轩身上要害。
心知对手武功高强,深不可测,邪王石之轩不敢有丝毫大意,当下,身影挪移幻变,掌势运发,先是极刚,却在与江晨剑气交击的刹那,掌力突变,由原来的极刚转为极柔,将那一道剑气包裹在内。
与此同时,掌力再变,瞬息之间,竟是再度由阴柔变为阳刚,由冰寒转化为灼热,两极之力,不断转换,生成一股奇妙之力,欲要熔炼那一道剑气。
如此诡异的劲力变化,放眼整个隋唐世界,也就只有石之轩融会生死两大极端的不死印法才能够办到。
生可化为死,死可变为生。
“好一个生死转换!”
江晨见状,当即口中便是一声称赞,但转而又道:“可惜,仅仅只是浮于表面的阴阳变化罢了,不经历生死转轮,岂能真正明白生死轮回、阴阳变转的奥妙?”
“是吗?”
邪王石之轩不可置否的道:“既然如此,还请尊驾赐教!”说话间,他身形急坠,同时,飘然一掌,缓缓击出。
这一掌袭来,掌劲凝而不发,轻飘飘的看似没有任何的力道,让人摸不着其中的轻重,但更厉害的是配合着石之轩从天而降幻化魔影的诡异身法,致使掌劲攻来的角度每一刻都在发生着不同的变化。
纵横隋唐世界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招式变化如此诡异多端的对手,江晨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过,他并未有任何畏惧,反而更有一丝趣味,在嘴角翘起的瞬间,剑意无声蔓延,充斥周遭虚空。
“焚天剑道:焚炼阴阳!”
一剑出,炼阴阳,乍现轮回生死之变,天地之间,顿时映现黑白二色,在两人剑掌交迸的瞬间,尽都被无尽红光吞没。
“这就是你对生死阴阳的领悟吗?”
身影交错,战声瞬止,石之轩微微合上双眼,脑海之中,却有着数不清的阴阳变转、生死轮回的奥秘。
“你已经很不错了。”
江晨笑着道:“现在的你,有资格接我的论战贴,通往战神殿论道。”
“战神殿?”
石之轩讶然:“传说之中的地方,真的存在吗?”
“这是当然。”
江晨笑着问道:“莫非,邪王不相信江某?”
“岂敢。”
石之轩洒然笑道:“相反,我狠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就此别过吧。”
一场交锋,是试探,亦是生死之战,更是江晨对石之轩发下的战贴,此时目的已达,他自然没有继续停留的打算,顾自踏步离去,继续往岭南进发。
这一路上,眼见着各种天灾人祸,他自是难免要出手,如此一来,非但耽搁了不少时间,连行踪也变得通透起来。
月余后,江晨来到岭南,方甫入境,便有二人迎接而来,当先一人年在四十许间,身材修长,肤白如雪,瘦窄的脸庞上有一双满载幽郁但却机灵智能的眼睛,加上一张多情善感的嘴和五缕长须,这一身文士装束、风度翩翩的男子,十足诸葛武侯再世下凡。
后面的男子年约四十,却满头白发,长着一把银白色的美须,但半点没有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且神态非常谦虚客气,却是江晨的一位故人。
此时,江晨见得二人,不禁笑道:“地剑宋智,银龙拐宋鲁,二位此行想必是来给在下带路的,有劳了。”
宋智当先笑着应声道:“江大侠一身气魄果然非寻常可比,请!”
“前面带路吧。”
他这一路行来,虽是孤身一人,但却格外高调,所以,被宋阀掌握行踪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相比于这些琐碎之事,他现在更想去见宋缺。
来到宋家山城,放眼看去,只见城内分布着数百房舍,以十多条井然有序、青石铺成的大道连接起来,最有特色处是依山势层层上升,每登一层,分别以石阶和斜坡通接,方便住民车马上落。
道旁遍植树木花草,又引进山上泉水灌成溪流,在园林居所中穿插,形成小桥流水,池塘亭台等无穷美景,空间宽敞舒适,极具江南园林的景致,置身其中,便像在一个山上的大花园内。
山城主要的建筑群结集在最高第九层周围约达两里的大坪台上,楼阁峥嵘,建筑典雅,以木石构成,由檐檐至花窗,缕工装饰一丝不苟,营造出一种充满南方文化气息的雄浑气派,更使人感受到宋阀在南方举足轻重的地位。
江晨随着宋鲁和宋智两人在亭台楼阁、花木林园中穿插,来到位於山城尽端磨刀堂入口的院门外。
宋鲁止步道:“我两人应否陪江大侠一起进去见大兄呢?”
看着眼前的磨刀堂,江晨不禁为之一声轻笑:“不必,宋阀主想必已等的十分心急了,二位,请!”说罢,他自穿过院门,进入磨刀堂。
此时,磨刀堂内,偌大的空间里,一人背门立在堂心,身上不见任何兵器,体型像标枪般挺宜,身披青蓝色垂地长袍,屹然雄伟如山,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红中绕扎成髻,两手负后,未见五官轮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
两边墙上,各挂有十多把造型各异的宝刀,向门的另一端靠墙处放有一方像石笋般形状,黝黑光润,高及人身的巨石,为磨刀堂本已奇特的气氛,添加另一种难以形容的意味。而在这巨石边上,是一副展开的画卷,画卷中一轮弯月独挂天空,阴冷而孤寂。
“尊驾终于来了!”
宋缺忽地转过身来,冷然道:“你可知道,我已经等了你许久?”
“这样岂不正好!”
江晨轻笑道:“宋阀主也是又见识的人,难道不明白,有些事情,并非越快越好,就好比酿酒,酒越陈越香。”
闻得江晨言语,宋缺的脸上忽然露出一股难以抑制的笑意,那是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还得难以捉摸。
宋缺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儒者学人的风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不可一世顶尖高手的醉人风范。
“你说得不错,你此时来,来得刚刚好,一点也不迟。”
笑意中,宋缺的身上,忽地涌出一股磅礴刀势,瞬息之间,便就笼罩整个磨刀堂,他一双眼,携无匹锋锐,直觑江晨:“你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