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市某个偏僻的会所,一间包厢内。
仅仅是供人休闲的休息室厅沿壁竟然装修得如此奢华,却也静谧的让人猜不透包厢内的风景。
咚……
咚咚……
一个年轻的男子很惬意的坐卧在南非进口的真皮沙发上,左手手指头有节奏的敲击着大腿,右手端着一杯鲜红醇香的葡萄酒,轻轻摇曳了许久,却也没有送到唇边抿上一口。
在他身边,恭敬的站着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子。
过了几分钟,亦或者过了十几分钟,这个年轻男子保养的很好的俊脸上却已经写满了阴沉,突然就声音晦涩道:“你说,他们早上从一间房子里出来?”
“是的,大少。”那人战战兢兢的汇报着说道。
“但是你们却没有发现那个女孩子什么时候进去的?”
“是,是的,大少。”
“所以说,那个紫发的女孩子凭空兀地出现在那个房子里?或者说……张理事,还是你们负责盯梢的人出了纰漏?”
“是,是的……不,没有!”
戴眼镜的被唤作张理事的男子卑微的垂着头立在一旁,可是颤抖的双腿已经止不住的哆嗦了。
虽然对方的视线并没有放到自己的身上,虽然对方的手仍然在有节奏的敲击着大腿,可是,他能够感觉得到那眼神里的锋芒以及他身体内部快要压抑不住的戾气。
“大少,犯不着为这种事情生气。”他忍不住掏出纸巾擦了把汗,讨好的说道,“也只不过是一个穷学生而已。”
啪!
被唤作大少的年轻男子突然立起身来,抬手就一巴掌毫无预兆的抽在了他的脸上。
这个动作过于凶猛又过于快速,而且一气呵成,让张理事在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脸上就多出了五道褐红的指印和火辣辣的疼痛,以及跌到角落里摔碎了的眼镜。
“我问你什么,你就告诉我什么。我不问你,你就管好你的嘴巴。”大少的笑容温文尔雅,狭长的双目微微眯起,冷冽刺骨的凉意的让张理事不敢直视。
嗯!
张理事很乖巧的连连点了点头,就连这个‘嗯’字在要跳出鼻音的千钧一发之际,也被自己的双唇死死抿住而夭折。
能混到这个位置,张理事自然也是个机灵的人物,很快便接受了刚才的教训,显然这个不轻不重的‘嗯’字也会坏了面前这位主子的规矩。
然而……
啪!
就在他还在为自己的现学现用而沾沾自喜的时候,等待他的却是另一侧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以及指骨撞击在脸肉上清脆的响声。
为,为什么???
张理事简直快要哭出来了,他不是很守规矩了么?他不是管好自己的嘴巴了么?他不是连这个小小的嗯字也没有吐出口么?
为什么他还会再挨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汇报的时间太晚。为什么要过了一小时才汇报我?”
似乎是瞧出了张理事满脸的委屈,大少很有耐心的解释,声音阴柔。
……%¥#……
如果有一把刀……不,如果有一瓶水,张理事很想就这样朝着这张俊逸得令人讨厌的脸蛋上泼过去。
明明是我一开始就汇报,却因为你和那些公子哥在这儿喝茶聊天让我滚蛋,现在好不容易等那些人离开我终于滚进来了,却又说我汇报的太迟,这不是赤裸裸的污蔑么?
“是,属下知错了,属下汇报的太慢了。”
张理事谦卑的垂着头,微微颤抖着,诺是现在满腹的牢骚委屈不甘愤怒,此刻也只能化作一江春水向东流去。
心灰意冷,忍辱负重。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雪上加霜……
啪!
第三巴掌。
这次,张理事终于是不甘地抬起了头,也不顾着满脸的指印和疼痛,只是用着一种无法理喻的诧异,盯着面前能够随意支配的男子,嘴唇微微嗫嚅,却始终没有吐出半个字符。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对他的不敬。在你心里只是个穷学生的人物,却打了我的弟弟,你是在嘲弄我们坤家么?”
认真的语气,脸上却挂着掩饰不住的漫不经心,眼神里的轻屑似乎在说明这位大少对着悄然握拳一副随时可能暴走样子的张理事没有丝毫的在意。
“还有,下次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别以为你最近在父亲面前承欢就能持娇而宠,不然我可能不保证会不会抽出第四巴掌。”
张理事的神情似乎在那一瞬间绷得死死的,然而下一秒却又忽然彻底松懈下来,似乎又恢复到平日里那一副指东绝不敢往西的模样,毕恭毕敬道:“是,我明白了。”
坤家大少略有深意的瞧了他一眼,末了摇了摇头,在装饰豪华的包厢大厅里轻轻踱着步子。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这位大少情绪开始烦躁的迹象。
“李哀川……”
似乎是挂在嘴边默念了好几遍,也没有得出任何的印象,他忍不住微微的冷笑,“哪儿来的无名鼠辈,竟然敢欺负上我坤家,这是在找死。”
“大少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张超就是做牛做马也任凭驱使。”张理事立刻开始表忠心。
“那你去把他杀了吧。”他笑呵呵地说道。
张理事表情一僵,满脸惊恐的看了过去。
“大,大少,只是一个垃圾而已,会脏了手,不值当吧?”
张超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笑得这么勉强过。
“没有尝试过,怎么会知道值不值当?”
大少笑着说道,“就像是抽你耳光,说不定会很有意思呢?不过你说的也对,一个垃圾而已,手脏不可怕,就怕身上还沾了臭味。”
“是的是的……”
张超屈辱的垂着头奉承着,想想自己和那种货色想必仅仅是身上没有沾满臭味,他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瞅着张超的窘迫苦笑和额头渗满了的汗珠,坤家大少哈哈大笑,不轻不重地拍着张超的肩膀说道:“好了,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我们都是守法之人,怎么可能做这种违法的事情呢?”
如柳风拂面,张超觉得自己的额头瞬间又凉爽了许多,“那是那是,大少是聪明人,自然是不会做那种蠢事的。”
年轻男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声音冰冷道:“怎么?想让他消失就是蠢事么?”
“也不是,我是说……我是说……”张超又快要哭了,伴君如伴虎,毫无人权呐!
我智商低,你不要这么玩我好不好?
坤家大少轻轻叹息,说道:“当然,如果他要是能突然间出一场车祸,我是很高兴的。”
“……”
张理事呆愣了片刻,末了终是一咬牙,凑近对方耳边低声道:“大少,如果真的要这样的话,我在道上还是认识几个朋友的……”
“呵呵,不用。”
年轻男子很随意的摆了摆手,不着痕迹的拉开了距离,柔声说道:“去吧,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是。”张超立刻轻舒了口气,连忙躬身答应。
跨出包厢,正要合上门时……
咔擦!
一声脆响传来。
张超这次习惯性的去捂自己的脸。
只是,当他发现这响声并不是在抽他的耳光,而只是大少的手机被他砸在墙壁上摔得粉碎后,张超的心里莫名其妙的欣慰起来。
“大少还是很仁慈的。”张超把捂脸的手偷偷放下来的同时,在心里想道。
一直站在角落里几乎让人忽略他存在的一位老管家走了过来,手里托着一个托盘。
年轻男子从托盘上面取过干净的毛巾擦手,他刚才抽了张超三耳光,手已经脏了。
“据我所知,严家那小子已经开始和他接触了吧?”坤家大少笑着问道。
“或许是故意为之。”老管家轻声说道。
“那家伙还是那么嚣张。”
他无奈摇头,“也还是那么浮夸的‘义气’,还真是演的令人感动啊!不过,这样的‘友谊’才是最牢固的,不是吗?”
老管家顿了顿,说道:“可是,如果因此而牵引上一个难惹的对手……那也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情。”
坤家大少立刻就笑不出来了,他脸色阴沉地说道:“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
毕竟到了他们这种层面,自然也见识过某些超自然力量的传闻了。
“需要我去解决掉么?”老管家微微垂首。
“不,我只是突然对这个家伙感兴趣了。”
大少声音冷硬地说道:“既然严家那小子喜欢这么跳,那就让他先蹦跶好了。”
“是,少爷。”老管家回答道。
年轻男子的身体重新软软地靠在座椅上面,整张脸都隐藏在灯光下的阴影里面,让人看不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