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稀疏,皎月晕昏,李哀川的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暖意,忽然“嗡嗡”两声兜里的手机震动。
他取出手机,却是皱了皱眉,因为上面的来电显示是——桐乃?
这丫头什么时候弄到自己的手机号码了?
李哀川微微一怔,但当下还是接通道:“喂?”
“呜呜呜……李哀川吗?你在哪儿?……呜呜呜……姐姐被人袭击重伤进院了,呜,你快来啊……呜呜呜……”
电话刚一拨通,对面立刻就传来了桐乃带着哭腔的语无伦次的声音。
李哀川心头一紧,班长……出事了?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浑身的气势散发出来,周围静谧的气氛更加的肃然。
“好,我马上就到。”
威海市中心医院的VIP病房套间,有着配套的电视卫生间和各种洗浴设施。
此刻桐乃正坐在病床边上,头发凌乱,双目通红,而病床之上,则是一个柔弱的身躯,浑身像是失去了血色。
脚上吊着绷带缠扰的吊架,皮肤之间还能够依稀看得到干涸的血迹,额头之上被白色绷带包扎,下面露出的脸颊之下,依稀可辨别出正是田小恬!
此刻在病床上面奄奄一息的,就是那个平日里英姿飒爽如翩翩蝴蝶的班长吗?
此刻如此虚弱的人,就是那个永远不会失去干劲的班长么?
李哀川的双拳不经意间握紧。
瞧见了李哀川进来,桐乃呆在原地片刻,半晌之后,明明才刚哭了一大场,却又哇的泪水横流,朝着李哀川怀里扑去,哭得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却也无法宣泄内心里面的悲痛。
李哀川心头顿时迸发出滔天的怒火,一种无可排解的愤怒从深心之中涌了上来,让他有一种想要杀人的戾气在胸中徘徊。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身边的女孩,如此伤心?
李哀川强忍着悲痛,把白天的不愉快早已抛之脑后,也顾不上纠缠的不雅,只是轻轻拍着桐乃的后背心。
同时冷声问道:“你姐姐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班长尚在床上,鼻孔里面还插着氧气管,嘴巴干涸,却又无法说话,只有眼睛怔怔的盯着桐乃。
桐乃刚一张嘴,泪水就那样的滑了下来。
李哀川转过身,他怕下一刻忍不住,他的杀气会占据自己的内心。
这时,一个群男女出现在门口,为首的是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一身西装,却掩饰不住那身材的魁梧,斯文白净的脸上更是满是煞气。
他身边的几个同样装着的年轻人正不断劝说安抚着他,却是拦不住。
而这个中年男子当一看到病床上不成人样的班长时,一双坚毅的眼睛竟然顿时就被泪水给包住了。
李哀川则是默默叹了口气。
桐乃却是不依不挠地跳了起来,指着这个中年男子哭着喊道,“赵叔叔,你不是我姐她的保镖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赵叔俯身在班长身边,双手死死的揪紧了床单,当过兵的经历,让他的一种血气被面前的一幕激发了起来。
眼眶顿时忍不住一红,“小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告假的……”
然后他站了起来,抹去脸上的眼泪,转过头,面对着身后一帮众人,双目一片血红,他的眼睛里面表现出来的悲恸和恨意,让人不由得一震,“谁他妈活腻了,敢动我们家大小姐?”
看到这人一副准备去拼命的样子,身后一人立刻站了出来,一边硬着头皮劝抚一边说道,“赵先生,听我说,先别冲动,对田小姐下手的人,已经被警方逮捕了,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但是现在先请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好不好。”
“被逮捕了?好!告诉我他们在哪个警局,我去杀了他们!”赵叔一把提着那人的衣领,那股力气,顿时将他身体提了一半起来。
身后的众人刚想上来,他却一挥手制止了:“都别过来!”
然后转过头来,激动地说,“赵先生,听我说,田小姐被他们伤成这样,谁都痛恨。可警方逮捕的只是一帮混混打手,我们去找他们有什么用?但是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将田小姐治好,那才是我们报仇的时候!”
“你别给我废话,肖尧你告诉我!他们是受谁指使的?”赵叔曾当过兵,现在退役后担任着田小恬父亲手下的领事,家里的一共保镖也受他驱使。
“我也不知道啊。”那叫作肖尧的年轻人苦笑着说道。
赵叔顿了一下,突然就满脸阴森的抬起头,用着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手里的他,不容置否的语气道:“说,是不是坤家干的?”
顿了顿,又扭头扫向门口的一帮人,目光森然,听不出丝毫的语调:“或者是李家,反正就这几个乌龟王八谁也跑不了谁。”
众人顿时又深吸了口气,虽然一直有着传言两家一直不和,但至少在表面上这些人都看得到田小姐和坤家似乎关系还是不错的。
而这个赵叔很显然是嫡系的人,但现在竟然怀疑坤家是凶手,那这显然就是要撕破脸皮了的意思了。
“这,这个我也不清楚了。”肖尧开始流着冷汗了。
身后一帮人也是一致的摇头,这些人不知道坤家是不是凶手,但就算赵叔再怎么有着本事,如果要去找坤家这样人的麻烦,显然还是有些不够分量的。
虽然坤家在威海一直低调,对其他家族也不曾怎么打压过,但毕竟也有着那么多的资产和实力,而且他们都隐隐听说过,在威海市的某些领域,坤家说一句话甚至要比ZF管用的多。
赵叔深吸了口气,军人的作风硬朗,转身便破门离去。
甚至连李哀川和桐乃的阻拦也不闻不问,他一向看重田小恬,这次的行为如同在他心口割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