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赫曼的王宫是前几年刚刚翻修的,是在原有宫殿的基础上修建的,扩大了规模,也翻修了破损的房屋,让原本略显破败的王宫,重现金碧辉煌。
这也是因为拉赫曼的根基不够深厚,支持者所能提供的财力比较有限,无法放肆的修建全新的王宫,只能用旧的将就一下了。
如此节约费用也是好事,毕竟拉赫曼的王国刚刚建立不久,恢复国内秩序和生产都需要花钱,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而持续多年的动乱,早就耗尽了王国的元气,能够收上来的税钱,在庞大的开支面前,显得有些杯水车薪,所以,就算拉赫曼有修建全新王宫的心,也没有这份财力。
李安仔细的看了一下王宫,不论是规模,还是建筑的大小,都是没有办法与大唐的宫殿相提并论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这也充分体现了,这些小国与大唐国力的差距,这种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以后还会继续扩大。
虽然这里的王宫看上去还不如自己在长安城的府邸,但李安自然不会说这些,更不会鄙视他们。
“不错啊!这个王宫挺别致的,风景也非常的好,不错,非常的不错。”
李安开口夸赞道。
虽然对这里的建筑没什么兴趣,不过,风景确实是别有一番滋味的,看着挺舒心的。
拉赫曼连忙介绍道:“李侍郎有所不知,这里原先是阿拨斯王朝总督尤素福的总督府,我带领这里善良的百姓,打跑了尤素福,见这里确实不错,于是,就把王宫定在这里了。”
“直接就把王宫定在尤素福的总督府,你可真会省钱,看样子省了不少钱吧!”
李安笑着说道。
拉赫曼干笑道:“我们是贫穷小国,的确没有充足的资金建设全新的宫殿,这个总督府确实不错,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若是向老百姓增加税赋,老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说我很是尴尬的笑了笑。
李安故作惊讶道:“是吗?看刚才国王送给我这么多礼物,我还以为贵国很富裕呢?”
拉赫曼连忙说道:“您是大唐来的客人,我们就算穷了一点,也不会让您一无所得的,这些礼物是我们所能给出的最大限度了,国力有限,实在是任性不起啊!”
说完尴尬的笑了。
李安一脸的感动,开口说道:“太感谢了,早知道你们这么缺钱,刚才我就不收了,不过,既然已经收下了,那也不好再还给你们,你说是不是。”
说完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拉赫曼点头道:“那是自然,李侍郎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付出一些是应该的,但不知李侍郎送我的那盆花,有什么讲究吗?”
其实,在收到礼物的那一刻,拉赫曼就已经想问了,不过,怕身边的人笑话,所以,一直都没敢开口,此时,身边也没有什么人,所以,拉赫曼便非常大胆的开口问了。
李安笑了笑,开口道:“这个问题,还需要你自己去体悟,这盆花是我从直布罗陀带来的,每天亲自为它浇水,照顾的非常好,国王也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它才好,千万不要让它死了。”
“哦,是,我明白。”
拉赫曼当然没有听明白了,他根本就听不懂李安说的是什么,但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无知,他必须装作自己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李安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建筑,突然开口道:“国王刚才说这里之前是尤素福的总督府,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说完紧锁眉头,似乎是在回想。
“哦,李侍郎想起了什么?”
拉赫曼一脸的心虚,他已经想到是什么事情了,却不愿意自己说出来。
李安思考了一下,开口道:“在来的路上,我遇到了尤素福的儿子,他还上了我的船,对了,他还说要送给我一座金山呢?”
“尤素福和他的儿子,早就被我们消灭了,李侍郎看到的人,肯定是假冒的,一定是尤素福的同党,他们一心想要给我们制造麻烦,他们是叛贼,这些叛贼说的话,是不能够相信的,李侍郎千万不要相信啊”
拉赫曼非常紧张的说道。
李安笑着点头:“我当然不会相信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开口就要送我一座金山,还说自己是前总督的儿子,嘴里就没个把门的,我岂能轻易的相信,本想把他抓住审问,可本官转念一想,不过一个小喽啰而已,而且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抓他显得有些不道义,所以,直接就给放了,免得耽误本官的行程。”
“哈哈!李侍郎做的很对,像这些叛贼在我们这里有好几千人,我们正在全力进剿,为了这些小毛贼耽误正事,确实有些得不偿失,不管他们了,对了,李侍郎不远万里来到我们这里,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
拉赫曼问道。
李安回答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在大唐有些闷了,出来散散心,顺便与诸国交好,帮助诸国解决困难。”
“哦,李侍郎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日再谈。”
拉赫曼没有问出结果,自然不好继续问下去,而他们也确实聊了很长时间了,是该好好的休息一会了,并利用休息的时间,与心腹部下好好的商量一番。
李安点了点头,对拉赫曼的提议表示认同,二人各自前去休息。
在拉赫曼的议事厅里,十几名主要的部下全都到齐了,他们已经开始讨论了,而他们讨论的主要话题,居然是议事厅内的一盆鸢尾花,也是李安当着他们的面,送给拉赫曼的礼物,一个让他们想不通的礼物。
“大唐高官为什么要送给国王一盆花呢?这太奇怪了,这是我们的鸢尾花,王宫内外,根本就不缺这种花卉,这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懂。”
一名属下说道。
“哦,我也看不懂,不知道大唐的高官在搞什么鬼,真是太奇怪了。”
有一名属下说道。
“他这是要告诉我们,他很喜欢鸢尾花?”
“我认为,这棵鸢尾花与别的鸢尾花,肯定是不同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棵鸢尾花,会不会是他们从很远的地方买来的啊!”
“这种鸢尾花,只有我们这里有,很明显就是从我们的土地上挖的,一点也不名贵,实在是太普通了。”
“有没有这一种可能,是我们这里的商人,把鸢尾花卖到了很远的大唐,然后,大唐那里的人,就会觉得鸢尾花非常的名贵,然后,把这盆花当作贵重的礼物送给我们的国王。”
“这种假设太不合理了,就算他们是从大唐买的,可他们一路上游山玩水,应该会看到,我们这里有很多鸢尾花,如此,他们自然会明白,这种花在我们这里不值钱,又怎么能当成贵重的礼物送给国王呢。”
“是有些奇怪,或许,他们是告诉我们的国王,大唐的人很喜欢鸢尾花。”
众多属下,七嘴八舌的猜测道。
拉赫曼很快就走到了议事厅,并看到了自己的部下们,在乱哄哄的讨论,还有几名属下在仔细的观察花盆和鸢尾花。
“国王,我仔细的查看了好久,花盆就是很普通的陶盆,很便宜的那种,鸢尾花与我们宫中栽种的鸢尾花,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看上去实在是太普通了,真是搞不懂,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送一盆鸢尾花?”
一名部下看到拉赫曼进来了,开口说道。
拉赫曼蹙着眉头,无奈的说道:“这个李侍郎很是神秘,显得有些深不可测啊!我刚才也问了一些问题,可他回答的很是深奥,我一点也听不懂,就更别提猜他的意图了,真是让人头疼啊!”
部下们听了,皆是面面相觑,同时,也非常的认可国王的话,他们也感觉李安太深不可测了,做事情太不符合常理,让他们无可揣测,更无法预测李安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见部下们也是一头雾水,拉赫曼很是泄气,这种无力感让他很是不舒服,想了片刻,开口问道:“查理这个老家伙派来的人怎么样了,他们不是要和谈吗?”
“国王,他们说了,一路鞍马劳顿太累了,他们要好好的在这里休息三五日,然后,才开始于我们坐下来好好的谈,可我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是来和谈的。”
“国王,查理派来的人,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他们还算比较老实,今日大唐船队来的时候,他们一直在码头上看热闹。”
两名部下分别汇报道。
拉赫曼很快就听懂了部下的话,他也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查理大帝派来的人,根本就没有和谈的诚意,若是着急和谈,哪里还会顾及旅途的劳累,而且,还要休息三五天,这不是扯淡么。
而从查理大帝的属下对大唐船队的重视,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最主要目的,是为了搞清楚大唐船队来科尔多瓦的原因,而不是所谓的和谈。
对于搞清楚李安的目的,拉赫曼和属下都绞尽了脑汁却一无所得,而对于查理大帝派人来的目的,他们却是一眼就看穿了,如此一对比,李安实在是比查理大帝高明太多了。
当然,这些家伙的思维太过于局限,发散思维实在是不行,李安送一盆很常见的花给拉赫曼,并没有太深奥的暗示,只是为了故弄玄虚罢了,幼稚的很,只需要一个十岁的孩童都能轻易的破解,但这些老人家受制于经验和常理,却总也想不通,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罢了,既然查理这个老家伙没有诚意和谈,那就随他们去吧!只要把他们给看住了就行了,千万不要让他们有什么意外。”
拉赫曼开口说道。
虽然,他非常不喜欢查理派来的人,但这些人毕竟是使臣,若是在他的地盘上,出现了人身意外,就等于是给了查理发动进攻的口实了,会让他们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所以,就算心里再怎么讨厌这些家伙,拉赫曼也要尽自己的全力,来保障这些使臣的人身安全。
同时,派人看着他们,还能起到监督的作用,看看他们与什么人来往了,如此,说不定还能一举发现查理大帝安插在摩尔多瓦的细作,这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国王,我觉得查理意在大唐,若他们与大唐的人接触,我们是否要出面阻止。”
一名心腹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连忙开口问道。
这个提醒也立即引起了拉赫曼的重视,让他茅塞顿开,他之前还想的不太明白,查理若想调查大唐船队前来的目的,让潜伏在摩尔多瓦的细作来办就好了,哪里需要专门派遣使臣前来,可通过心腹的提醒,拉赫曼就立马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
让隐藏的细作调查大唐使团是不难的,可这些细作的级别很低,只能从侧面打探,而不能正面接触,而派遣的使者就不同了,他们都是有身份的大官,完全有资格与李安见面,甚至,还可以在必要的时候与李安谈判,而这些都是普通的细作完不成的任务,所以,派遣使臣就非常的有必要了。
想明白这个关节之后,拉赫曼的表情显得颇为复杂,既然事情已经非常清楚了,他就必须要采取措施应对才是,而采取什么样的应对办法,他需要仔细的斟酌才行。
毕竟,他作为一国之君,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他既不愿意让查理的人与大唐官员有接触,但同时,也不愿意与他们闹得太僵,若是采取武力阻挠查理的人与大唐接触,估计会惹怒查理大帝,而若是任由他们接触大唐的人,天知道他们在一起会谈论什么,会不会谈论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再加上李安又是如此的深不可测,此行目的无法预测,他心里很是担忧,一时间显得有些惴惴不安。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