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发生了诸多料想不到的变故,但这魔皇登位大典,还是如若预期中的那般举行了,只不过没有众人想象的热烈与盛况,只有一片难以形容的压抑与沉重。
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就好似这魔渊终年不散的阴霾魔云一般,压在这逆王宫中,压在这登位大典之上,压得众人难以喘息,纵然想要将之遗忘,也会被这满目疮痍的逆王宫给瞬间惊醒过来。
回想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再看那仓促修缮好的逆王宫大殿,以及即将登上至尊之位的魔皇,众人只能强颜欢笑,皆尽可能的不让这一场登位大典彻底成为一个笑话,哪怕它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众人如此,那死伤惨重的各大势力也是一般,虽然对于宁天鸣之前的举动,各大势力心中仍是耿耿于怀,但他们也明白,事到如今,这魔皇登位,已是势在必行,否则的话,不说那天魔大劫,单单之前的那个人族,就能够给他们带来一场灭顶之灾。
……
如此这般,在透着几分怪异与压抑的气氛之中,魔皇登位大典举行了,众人各入其位后,苍穹之中,忽见金雨飘来,圣光璀璨,映成一片祥瑞之景。
随后,在万众瞩目之间,那将要成为这魔渊万古以来第一位魔皇的宁天鸣,终是现身了!
只见他身着一袭盛装,龙冠束发,帝袍加身,尽显皇者威严气度,至尊无上风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略显苍白的脸色,透出了几分大病初愈一般的虚弱之感。
虽是如此,但也没有谁敢多言半句,注视着脚踏金雨圣光而来的宁天鸣,众人齐齐跪倒在地。
“恭迎魔皇!”
“恭迎魔皇!”
“恭迎魔皇!”
……
一阵迎喝之声当中,宁天鸣缓步踏入了逆王宫大殿,登上了那由逆乱王王座改成的九龙皇座。
步登金銮,身座九五,宁天鸣注视着殿下向自己俯首跪拜的众人,心中的阴霾与愤怒终于平息了几分,沉声喝道:“今日,天地共鉴,朕,宁天鸣,为魔渊之主,魔族之皇,日后必将引领魔族崛起,凌驾诸天之上,位登万界之巅!”
随着宁天鸣这一声沉喝立誓,天地顿见异象,苍穹之中的那一轮血色骄阳大方光华,一头周身龙鳞到逆,透散着无上威严的至尊魔龙随之长啸而现,在众人震撼非常的目光之中,穿入逆王大殿,与宁天鸣融为一体!
这至尊魔龙,正是这魔渊与魔族气运之具象,拥有着不可思议之伟力,唯有皇者至尊,方才能够真正动用。【】
正是因为如此,先前的宁天鸣,虽得天命,众望所归,但因为终究还没有真正登上魔皇之位的关系,无大义之名,因此纵有魔道眷顾,气运加持,但自从其中所得的益处,却是极其有限,和这魔渊气运所代表的无上伟力相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但现如今却是不同了,万民恭迎,百官朝拜,天地鉴证之下,宁天鸣终于登上了魔皇大位,得天地认可,万民归心,一方皇者根基,就此建立,那虚无缥缈的气运,自也开始发挥真正的作用。
“吟!”
魔皇登位,这魔渊气运,也终于彻底与宁天鸣融为了一体,此后两者之间,再无彼此之分,宁天鸣盛,则魔渊兴,宁天鸣亡,则魔渊衰,若有朝一日,宁天鸣能扫清寰宇,威震八荒,那这魔渊与魔族也将一朝崛起,取代中域神州,成为这一方世界的中域核心。
这一份无可斩断的牵连建立之后,这原本属于外力的魔渊气运,也开始逐渐向属于内在的皇者根基,至尊权柄转化。
只见宁天鸣端坐于九龙皇座之上,周身魔元奔涌,尽是龙形之象,其修为,根基,境界,开始不断提升,高歌猛进。
有道是,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千万人心念之力,尚且有如此威能,那这由一方世界生灵意念所凝聚而成的气运之力何等强大,可想而知了。
那至尊魔龙入体之后,不过短短片刻时间,宁天鸣先前那虚弱无力之态便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慑人威压,由内而外的透散而出,直让殿下的众人身躯一颤,如敢重山压身一般,纵是那些个早已跳脱轮回的道圣强者,额上也不由得冒出了一片细密的汗水。
此时此刻,殿下众人,包括出自各大势力的一众道圣强者在内,心中都是一片惶然忐忑,他们不知道,现如今的宁天鸣究竟强大到了何种境地,但他们有一种预感,若是自己等人向宁天鸣出手的话,只怕转眼之间,就会被这位魔皇一力镇压。
在那至高无上的皇者权柄面前,一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不要说只是区区几个道圣,就是大圣,合道混元,乃至天道圆满,只怕都要退避三舍。【】
当然,这指的是真正的皇者至尊,现如今的宁天鸣还未达到一个境界,可纵是如此,镇压几个道圣,仍旧是翻手之间。
明白这一点后,对于之前仍是耿耿于怀的各方势力,顿时打了一个激灵,那本就俯低的头颅近乎压到了地面之上,再也不敢表露出半分不满。
注视着俯首跪地的众人,再感受体内那如沧海涛澜一般汹涌磅礴的皇者龙元之力,宁天鸣冷冷一笑,心中喃喃道:“人族,今日之辱,来日朕必要你百倍奉还!”
话语冰冷,其中是一片掩盖不住也无意掩盖的愤怒与仇恨,纵是这登位之喜也难以冲淡消弭。
其实,宁天鸣是不愿如此登上魔皇大位的,因为这并不圆满,没有天龙珠与圣灵珠转化内在根基,他根本无法完成承载这魔渊气运之力,纵然登上了魔皇大位,手中权柄亦是会被削弱许多。
这一点削弱,日后必会成为缺陷,不仅仅无可弥补,甚至还有可能造成反噬,以至于皇者之路,半道而崩殂。
真正的皇者,虽也有天命之限,只得一世纵横,但这一世也有万载啊,像他这般,内在不住,强登大位,气运盛极而衰之后,下场不知会何等凄惨。
因此,宁天鸣是不愿这般仓促登位的,但奈何如此局势,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了,只能顺势而为,将这大仇记在了宁渊身上,日后再百倍讨还回来。
心思至此,宁天鸣眼神一冷,转望向了殿下众人,问道:“可有那人族的消息?”
“这……”
听此,众人先是一怔,随后硬着头皮说道:“先前那人族仓皇逃去之时,宫内一片混乱,臣等未能及时追赶,陛下恕罪。”
“哼!”
这话说得好听,但宁天鸣如何不知其中真相,冷哼了一声,言道:“此人之事,朕会亲手解决,众卿不必费心了,先做好驰援沉沦海的准备吧,天魔一族……”
“轰!”
宁天鸣话语未落,大殿之外便猛地传来了一声轰鸣巨响,一股无比恐怖的力量自天而降,让这一日修缮了三次的逆王宫大殿骤然一震,又是崩塌了下来。
“何人!”
“不是那人族又杀回来了吧?”
“不,不会吧!”
“陛下!”
这陡然而来的变故,让殿下众人心头一颤,脸庞之上都是一片掩盖不住的惊惧与慌乱之色。
“哼,慌什么!”
见此,宁天鸣一拍龙座,怒然起身,言道:“纵是那人族去而复返又如何,朕难道还怕他不成吗。”
话语之间,宁天鸣身影一动,再化邪龙之身,直向殿外冲去。
“这……”
然而,冲出逆王大殿之后,宁天鸣却是僵住了,因为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副他从未料想到的景象。
原先的苍穹之中,那象征着魔皇登位祥瑞的血色骄阳,此刻已然崩碎,化作了一道道血色陨星落下,不断的撞入了这逆魔王都之中,直让这一座屹立了千万年的魔族王都,剧烈的震荡了起来,如临末日一般。
不,是真正的末日降临了,陨星坠落,火炎奔燃,逆王都,逆王宫,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众人如若蝼蚁一般,仓皇无措的奔逃着,但却又不知逃去哪里,才能躲避这灭世之灾。
末日,这是真正的末日!
没有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明白此刻该如何是好,在这灭世灾劫之中,混乱便是唯一的主调。
而这末日之灾,灭世之劫的来由,此刻就雄踞在苍穹之中,取代了那一轮崩碎的血色骄阳,俯视着这陷入毁灭之中的逆魔王都。
那是一座宫殿,一座似从太古便已存在的宫殿,上下透散着永恒与不朽的光芒,在它的周围,空间,时光,都失去了概念,只剩下一片汹涌的混沌,将一切能可触及的事物侵蚀化消。
“这是……”
见此一幕,身化邪龙的宁天鸣躯体一颤,内心之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恐惧,仿佛印刻在自己骨血之中,魂魄之内,如何都无法拔除的恐惧。
这是什么?
宁天鸣不知道,但内心之中的惶恐,让他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心中更是生出了一个声音——逃!
快逃!
没有思索,没有迟疑,在这本能的驱使之下,身化邪龙的宁天鸣身尾一摆,就要逃遁而去。
就是此时,那一座古老的宫殿之中,骤然响起了一声凄厉无比的悲鸣,紧接着一道血光自从其中爆开,犹若陨星一般坠落而下,直至宁天鸣身前。
血光坠落,轰击在了地面之上,又是爆开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宁天鸣原本不想理会,但眼角余光一扫,那血光之中隐约浮现的一张面孔,让他不由得止住了动作。
“父,父王!”
注视着那倒在血泊之中,气息已是变得微弱无比,再也望不见那王者威势的聂倾天,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顿时在宁天鸣躯体之中蔓延开来,冻结住了他的躯体,更冻结住了他的魂魄。
不错,此时此刻,这倒在血泊之中,身躯上下已不见一点完好的人,正是宁天鸣的父亲,那位威震魔渊,声名赫赫的逆魔之王——聂倾天。
虽是父子,但此刻宁天鸣如此失态的模样,却不是因为聂倾天伤得如何沉重,而是因为他终于明白了,那一座宫殿是什么。
天魔神宫!
这是天魔一族无上权威的象征,亦是这魔渊唯一的天道强者,太古魔神的直系后裔,天魔之主的道场。
为什么,天魔神宫会出现在这里,天魔主不是重伤未愈么,为什么他还能驾驭天魔神宫,突破那沉沦海的封天之禁,来到这逆魔王都?
“快走!”
宁天鸣思绪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血泊之中的聂倾天骤然发出了一声嘶吼,他方才惊醒了过来。
惊醒之后,宁天鸣总算是知晓自己现如今应该做些什么,望了一眼血泊之中的聂倾天,随后龙身一摆,欲要远遁而去。
只是可惜,他方才动作,那天魔神宫之中,便陡然绽放出了一道璀璨魔光,凝化为一只遮天蔽日的手掌,直向他一把抓来。
邪龙真身,速度自是不满,但在这大手面前,却
这是天魔一族无上权威的象征,亦是这魔渊唯一的天道强者,太古魔神的直系后裔,天魔之主的道场。
为什么,天魔神宫会出现在这里,天魔主不是重伤未愈么,为什么他还能驾驭天魔神宫,突破那沉沦海的封天之禁,来到这逆魔王都?
“快走!”
宁天鸣思绪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血泊之中的聂倾天骤然发出了一声嘶吼,他方才惊醒了过来。
惊醒之后,宁天鸣总算是知晓自己现如今应该做些什么,望了一眼血泊之中的聂倾天,随后龙身一摆,欲要远遁而去。
只是可惜,他方才动作,那天魔神宫之中,便陡然绽放出了一道璀璨魔光,凝化为一只遮天蔽日的手掌,直向他一把抓来。
邪龙真身,速度自是不满,但在这大手面前,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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