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回归,正法再聚,在那一道剑光落入正法殿的瞬间,白玉京中,骤现一股雄浑如海的律法之力降临,道道金色圣光绽放,千万律法符文凝现,镇压于虚空之中,犹若天纲地宪,至高无上,无可撼动。【】
骤现的律法之力,让这摇摇欲坠的白玉京,顿时变得稳如泰山,甚连正法殿前,已是灯枯油尽的韩阙,都因此恢复了几分元气,那枯瘦的身躯之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被一道道金色律法圣纹洗去,恢复先前凛然威严之相。
“这是……!”
“法家的天道圣剑,该死,不是说此剑已认他人为主了么,为何法家还能将之召唤归来?”
“这有什么奇怪,此剑乃是法家耗费千万年心血,聚天下律法之力铸造而成的天道圣剑,是法家的根基命脉所在,法家如何可能不在此剑身上留有后手?”
“天道圣剑,天道圣剑,该死啊!”
天刑归来,正法重聚,这般变故,让那五尊大圣心中皆尽一惊,双眉紧锁,面色沉凝。
身为大圣之境的强者,又与法家有血海深仇,滔天大恨,五人对法家的了解极深,对这天刑的来历,自也是清清楚楚。
天道圣剑,法家耗费千万年时光,数任巨子呕心沥血,汇聚天下律法之力,方才铸就而成的天道圣剑!
只是,这天刑,自从铸造起,就一直被蕴养在正法殿中,不曾现世于人间,因而这天道圣剑威能如何,天下近乎无人知晓,只有诸多空穴来风的谣传。
有人说这圣剑不逊人皇圣兵,有镇压诸天之权柄,有人说这圣剑未成,尚有缺陷,至多能比拟一尊大圣,也有人说此剑已得圆满,可代天立宪,代天行法,有诛杀神魔之能。
传闻万千,谁也无法判定真假,五尊大圣也是同样,但他们心中却不敢对这天刑有半点轻视,因为他们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此刻这白玉京中,再现的律法之力是何等的浩瀚雄浑。
“白玉京的仙城大阵已被打破,方才全靠着韩阙一人消耗体内本源,才堪堪维持住那律例法纹,只要我等再攻片刻,必然能将其打破,但现如今……”
“如此雄厚的律法之力,纵还未达到传说之中那天纲地宪,法律苍生之境,只怕也相差不远了,这天道圣剑之能,实在可怕。”
“此剑竟在此时回归,让这法家绝处逢生,难道天都不帮吾等!”
“道出如此话语,苍南,你莫不是要临阵退缩?”
“临阵脱身,吾自然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事若不可为,强上也是无用,韩阙有那天道圣剑之助,仅凭吾等五人,还能破这白玉京么?”
“哼,能不能破,打了再说,方才一番大战,吾已试探出了这韩阙根底,他那大圣之境,并非自我突破,而是融合了一枚大道印记,借他人之果晋升的。”
“融合大道印记,若是如此,那韩阙根基必然不稳,甚至可能还未度过三厄之劫,其肉身仍受天人五衰之苦,如此一来,再加之方才大战,接连重创,本源消耗,他已是灯枯油尽,纵是那圣剑在手,又能发挥几分威能?”
“杀,事到如今,若功亏一篑,吾等将再无机会,今日必要破这白玉京,让法家血债血偿!”
“不错,为今日,吾等蛰伏了不知多少岁月,如今终见得一丝大仇得报的希望,怎能因这区区一剑退缩,杀,血洗白玉京。”
“杀!”
……
大圣终究是大圣,气魄,毅力,心志,都非是凡人可比,虽知这天道圣剑威能不凡,但五人更是无畏无惧,毫无退缩,心神一念之间,攻势再起。
“剑恨三千斩红尘!”
一声凄厉长啸,五尊大圣之中,实力最是强悍的血衣女子再做首攻,满头白发化成三千剑丝,悍然斩入了那再被律法圣纹笼罩的白玉京。
血衣女子这般攻势,已不止一次,先前她三次出手,银发剑丝纵横,锋芒凌厉无匹,接连破碎那律例法纹,撼动仙城,击伤韩阙,这白玉京仙城大阵崩毁,将近七成,都是她之战功。
如今,她第四次出手,绝强剑招再起,欲要与先前一般强撼这律法圣纹!
只是这一次,她注定失败,白玉京中,金色神光璀璨,律法凝刻虚空,笼罩天地,镇压十方,那三千剑丝纵横而入后,直接就被压得无法动弹,下一瞬,更是听闻声声雷霆轰鸣骤起,三千白发,三千剑丝,在那律法庄严之下,崩毁溃灭,烟消云散。
“啊!”
剑丝破碎,那血衣女子同样遭受波及,口中溅出一缕鲜红,身躯踉跄而退,直出百丈之外。
“夜尊!”
“这……!”
见此一幕,其他四尊大圣皆是大惊失色,这血衣女子,乃是他们五人之中实力最强之人,那三千银发剑丝,蕴含生死剑意,凌厉至极,锋芒无匹,纵是同为大圣的四人,都不敢正面硬接。
但现如今,这锋芒如此凌厉的三千剑丝,竟在这律法圣纹之下刹那崩灭,如此结果,彻底超出了几人想象。
那天刑,真正有如此威能么?
五尊大圣心中惊疑不定,正法殿前的韩阙亦是诧异不已,注视着凝刻在虚空之中的律法圣纹,喃喃说道:“这是天法之力,将近完美的天法之力,不过数月时间,天刑便达到了如此境地,这如何可能!”
话语之间,是惊叹,更是骇人,如今这白玉京中的律法圣纹与之前韩阙显化的律例法纹有什么区别,若是别人,也许弄清楚,但韩阙,身为法家大圣,怎会不知?
律法圣纹,律例法纹,看似相近,实际却是天差地别,方才韩阙凝现的律例法纹,不过只是人法,借助皇权而成,虽也有束律苍生之力,但若是对上超凡入圣,通天彻地的强者,威能就变得极其有限了。
正是因此,方才大战之时,韩阙守势,才会被那五尊大圣连连攻破,尤其是那血衣女子的银发剑丝,蕴生死之力的绝世锋芒,根本不是区区人法能抵挡的。
而此刻,天刑归来之后,白玉京中重现的律法圣纹,乃是天法,天道之法,天道之宪!
天道,至高无上,至公无私,律成天罡,法成地宪,放眼诸天万界,阴阳两世,仙佛鬼神也好,人妖魔邪也罢,在这天法之前,皆尽平等。
这是天道的权柄,至高无上的律法之力,彻底凌驾于三千大道之上的存在!
在这般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如此的微不足道,那血衣女子的三千剑丝,生死锋芒也不例外,不过转眼,便被律法镇压,雷霆湮灭。
这就是天法的威能,也是韩阙心中讶异的原因,天刑作为天道圣剑,的确能动这天法之力,但那是指完美状态,真正成为天道圣剑之后的天刑。
原先的天刑,还是一口剑胚,一口法家呕心沥血,蕴养万年时光,方才铸造而成的剑胚,能可动用的天罚之力极其有限。
但现如今的天刑,却已将近完美,能可动用的天法之力,也强大到了极点,不要说区区大圣,就是合道也能翻手镇压,说不定连天道之境的强者,也有一战之能。
呕心沥血,万年时光,只得一剑胚,认主之后,不过区区数月,圣剑便将近圆满。
这样的对比,使得韩阙心中错愕的同时,更是感到几分难以接受。
“莫非法家,真的没有资质执掌这天道圣剑?”
“不,不会的,吾法家,立法,护法,正法,普天之下,还有谁比法家有资格执掌这天道圣剑!”
“天刑已然回到了正法殿,只要吾再拖一段时间,让君昊磨灭了那一道圣剑之灵,将天刑执掌在手,那这白玉京之劫,便可轻易化解,吾法家也将随之崛起,与三教一般成为人族道统之一!”
千万年的夙愿,又在心间升起,韩阙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冷光,转眼望向了白玉京之外的五尊大圣,沉声喝道:“尔等贼子,也望向犯吾法家门庭,简直笑话,天地正法!”
一声冷喝,韩阙再催法家神通,借助天刑带来的天法之力,显化出一片雷霆之光,携律法庄严,横扫五人。
“砰砰砰!”
一阵轰鸣巨响,韩阙一击,天法之力加持下,竟是将那五尊大圣悍然震退,虽未能重创,但如此一击,亦是透出了一个信号,一个韩阙实力暴涨的信号。
对此,那五人心中惊怒如何,暂且不论,先看那天外之天上,负手而立的两人。
“天法之力,天道权柄,果然名不虚传啊!”
注视着凝刻于白玉京中的律法圣纹,董仲舒发出了一声感叹,没有作伪,也不用做伪,这将近圆满的天法之力,威能的确惊人,比他先前镇压琉璃圣主的天罡之所,也不见丝毫逊色。
尚未圆满的天刑,就如此威能,若是真的让其晋升成为完美的天道圣剑,在与轩辕翎手中的人道圣剑融合,那……
心思之间,董仲舒转望向了一旁的轩辕翎,眸中神色变幻,却没有出生言语。
感受到董仲舒的目光,轩辕翎不由一笑,言道:“山长,可是有话要说。”
“哈……”董仲舒不可置否的一笑,没有提那圣剑双合之事,只是望着下方的白玉京,淡笑说道:“陛下,天刑已然归来,有此剑坐镇于正法殿中,仅凭那五人,怕是奈何不得法家了。”
轩辕翎负手而立,淡声说道:“这一点朕自有安排,山长便无须担忧了,在此静观便是。”
“哦?”董仲舒双眉一挑,望了轩辕翎一眼,随即说道:“看来陛下已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此,倒是吾杞人忧天了,那好,就依陛下所言,吾就在此静观做候了。”
听此,轩辕翎淡淡一笑,轻声道:“必不会让山长失望。”
“哈……”
一声轻笑,不知隐含多少意味,让人难以琢磨。
再看下方战场之中,韩阙立于正法殿前,仰仗天法之威,凛不可犯,白玉京外,五尊大圣皱眉,凝望着那道道律法圣纹,面露迟疑之色。
战局,骤然陷入了僵凝,沉默之间,方才已入绝境的白玉京,骤然占据了一分优势,且还在不断扩张。
正法殿中,天刑剑座之上,一道小小的身影,踏虚而立,银发飘舞,雷霆交错,法衣披身,圣神庄严,冰冷漠然的眸中,似有一丝疑惑回转,注视着正法殿中的一切,还有那跪倒在天刑剑座之下的人。
商君昊,这位名动神州的法家首席,如今正跪倒在天刑剑座之前,神色冰冷,寒笑森森。
“你终于回来了!”
喃喃一声,商君昊抬起了头,注视着立于天刑剑座之上的人,眸中骤然闪过了一丝凌冽杀机,下一瞬,真元催动,注入天刑剑座之上。
“轰!”
只听一声轰鸣,银色的雷霆火焰,自从天刑剑座之中涌现,火舌喷张,烈焰狂啸,犹若怒海决堤般席卷而来,刹那便将那银发少女淹没吞噬。
雷霆烈焰焚烧之下,少女身子不由一颤,自从虚空之中跌落,倒在了那天刑剑座之上,原本护持于周身,能可镇压神魔的正法伟力,竟无法阻挡这雷霆烈焰,反而加助其势,使得那银色烈焰不住升腾,不断的焚灭那方才诞生不久的元灵。
元灵被焚,生机渐灭,少女却没有多少反应,或者说已无法做出什么反应,那一双银色的眼眸之中,无情的冰冷蔓延,开始占据一切,还原这圣剑初始之态。
“哈哈哈,很好,就是这样,本就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回到你原本的轨迹上吧,不要怪我,要乖就只能怪你,做出了那错误的选择。”
冷冷一笑,商君昊起身,立于天刑剑座之上,注视着雷霆烈焰之中的银发少女,眸中升起了一丝掩盖不住的激动与期待。
同一时间,白玉京外,东方百里,骤见一阵风声狂啸,一道剑光,随同极尽风势破空而来,至逼这正处僵凝战局之间的白玉京。。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