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光璀璨,龙影破碎虚空而至,刹那冲入战场,直落在宁渊身前。中 文网
“嗯!”
陡然惊变,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怔,宁渊目光之中浮现一丝讶异,凤天应神色肃然一变,敖擎与一众妖族禁军则是满脸错愕。
除却了宁渊之外,所有人都清楚,这一道龙影意味着什么,也正是因为如此,此刻众人的神情才会这般的变化。
一道道惊讶错愕的目光之中,龙影飞落而下,随即便见道道金色神华绽放开来,凝成一道壁垒,雄沉威势之中透着无上威严,其中隐约可见龙影啸动,震撼空间。
在这一道金色壁垒面前,凤天应倾尽全力一掌催的浩瀚死亡之能,此刻竟是宛若烈阳之下的白雪一般,开始以惊人的度消融涣散。
不过片刻时间,这浩瀚无边的死亡之能便尽数湮灭,只留下一片扭曲的空间,反观那一道金色壁垒,仍是稳若泰岳一般,岿然不动。
“该死!”
见此,凤天应目光不由得一凝,虽然在那一道龙影出现之时,他就明白自己决计杀不了宁渊了,但是眼下的结果,仍旧是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他地劫顶峰的修为,不惜一切代价,倾尽体内雄浑真元,将涅槃圣焰之力催至极限而施展的生死枯荣掌,威能恐怖至极,甚至能对天劫之境的强者造成一定威胁。
虽然这威胁远远不到致命的程度,但想要挡下他这一掌也非轻易,更不要说如此轻描淡写的挡下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非得是如若凤主那般位列天劫顶峰的强者。
那人的实力,已经达到如此境地了么?
心念至此,凤天应的神情又不由得多出了几分凝重,心中本就沸腾的杀意变得更是汹涌起来,但目光触及前方那一道金光壁垒之后,这涌动的杀机便被他强行压了下去,紧接着更是微微躬下了身,恭声说道:“臣下拜见妖皇。”
听此,周遭众人方才惊醒回神,一种妖族禁军皆是跪倒在地,便是狂傲如若敖擎这般,此刻也是躬身行了一礼,言道:“参见妖皇陛下。”
“妖皇?陛下?”
眼见众人纷纷躬身行礼,宁渊先是一怔,随后方才明白了什么,目光微微一凝,转眼往前方望去。
回一望,映入宁渊视线之中的,是一片骤然破碎的金色神华,璀璨夺命的光芒之中,一道身影凝现,初望一眼,碎裂的神光遮掩下,虽有些朦胧不清,但仍是掩不住的绝代风华,翩然身影,此刻莫名熟悉,却又莫名陌生。
下一刻,光芒渐散,那一道身影也随之回转,神光散去之间,宁渊视线之中的人影,也随之渐渐清晰。
人,一如过往,却又有别往昔,虽不再是记忆之中的一袭白衣胜雪,仙姿飘渺,但此刻这圣冠帝袍,皇者风采,同样绝世无双。
注视着眼前这熟悉之中却带着几分陌生的人,宁渊怔立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宁渊愣住了,君青衣却没有,快步走上前来,连声问道:“你怎样了?”
听这一声,宁渊方才回过了神,注视着眼前的君青衣,欲要说些什么,结果还不等他开口,体内便猛地爆出了一股炽烈如火的力量。
这股力量宛若喷的火山炎流一般,极其狂暴,更是携着灭绝一切生机的死亡之力,在宁渊躯体之中爆开来,岩浆喷涌席卷一般,眨眼之间便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之中,不断肆虐着。
纵是圆满之境的苍龙战体,竟也压不住这股狂暴至极的力量,宁渊身躯猛然一颤,口中溢出一缕鲜血,脚步随之不稳,一阵踉跄之间,不由得往后倒去。
“宁渊!”
见此一幕,君青衣神色不由一变,快步上前扶住了宁渊摇摇晃晃的身子。
“唔……”
被君青衣扶住之后,宁渊口中又是溢出了一缕鲜血来,鲜血滴落而下,在半空之中便自主燃烧起来,化作一团猩红的火焰,坠落在地面之上,顿时将大地穿透。
“这是……”
见此,君青衣目光一凝,一手握住宁渊手握,随即便感受到了,一股分外暴戾的力量在宁渊体内肆虐着,贯穿骨络经脉,侵蚀血肉皮肤,让宁渊的躯体之上泛起了一缕缕鲜红的血光,那似乎是燃烧着的火焰,隐隐有将他的躯体连同神魂一起焚烧湮灭的趋势。
这一股力量,君青衣并不熟悉,但却有所了解。
因为这是……
“涅槃业火。”
“凤天应!”
一声冷喝,君青衣望向前方仍旧躬身行礼的凤天应,冷声喝道:“将解药交出来。”
君青衣话语之中,透着冰冷彻骨的杀意,那肃杀之势,让十方空间为之一凝,众人身躯一颤,只感觉一股恐怖至极的压力降下,似要将自己碾碎一般。
站在一旁的众人感觉都是如此,那么当其在的凤天应自然更是严重,这一位地劫顶峰的强者,此刻竟是猛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随后身躯一颤,重重的跪倒在了地面之上,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
先前与宁渊一番激战,凤天应被打得重伤垂死,虽借助了涅槃圣焰之能迅恢复了伤势,但他却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此刻已经是外强中干,自然承受不住君青衣怒极之下爆出的龙威重压。
虽是被压得跪倒在地,身受重创,但凤天应却不见丝毫惊恐之色,那苍白的脸庞之上还勾起了一丝淡笑,轻声说道:“不知道生了何事,竟让妖皇如此震怒?”
凤天应话语淡然,任谁都听得出来,他是明知故问。
事实上,的确如此,此刻在宁渊体内肆虐的那一股暴戾至极的力量,正是出自他的手笔。
涅槃圣焰,凤凰一族的本源之力,只要能够修成这涅槃圣焰,便可在寿元将尽之时进行涅槃,保留记忆涅槃,重活一世。
虽然这涅槃重生无法和不朽不灭的天龙一族相比,涅槃重生之后的修为也会跌落九成,但重生一世就是重生一世,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一世重生,凭借着前世的积累与修行经验,足以突破桎梏,踏入顶峰之境。
而凤凰一族凭借这涅槃重生之能,方才跻身妖族十大皇脉之一,并且千万年来,都无人能可撼动起地位,纵然上古之时妖族逐渐衰弱,但凤族却不受多少影响,实力仍旧雄厚无比,到现如今,已隐隐有独出妖族之外,成为无尽海龙神殿那般的存在。
这一切,就是因为拥有涅槃圣焰,只不过天下人尽皆知,这涅槃圣焰能可让凤凰涅槃重生,但却很少有人知道,这涅槃圣焰除却了能涅槃重生之外,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化为涅槃业火。
以牺牲生命,并且放弃涅槃重生作为代价,将这涅槃圣焰化为涅槃业火,一旦被这涅槃业火侵蚀入体,这业火便会不断肆虐,吞噬血肉生机燃烧,最终将肉身连同神魂一起焚成灰烬。
这是最为恐怖的诅咒,无法驱散,无法抵消,无论是什么力量,都会被这业火点燃,使其不断壮大,更快的焚毁。
此时此刻,肆虐在宁渊躯体之中的这股力量,便是这涅槃业火,方才被宁渊一记御天升龙重创,凤天应便知道以寻常手段决计拿不下宁渊,君青衣又随时都有可能赶来,形势紧逼之下,凤天应心中决然一定,动用了这玉石俱焚的涅槃业火,并且趁着宁渊虚弱的瞬间,将其打入宁渊体内。
也正是因为如此,君青衣盛怒之下,凤天应仍旧如此淡然的原因。
施展了涅槃业火,他也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一个快死的人,如何畏惧死亡呢?
凤天应轻笑着,苍白的脸庞之上带着几分讥讽,冷冷注视着宁渊与君青衣,眼神之中满是畅快。
凤主派他前来这妖庭,表明上看似是为了制衡君青衣这位妖皇的展,但真正的目标,却是宁渊!
不错,凤天应前来妖庭,就是为了寻找机会,将宁渊斩杀。
亲身经历了六灭无我之后,凤主十分清楚,那一剑是何等的可怕,可怕到了就连凤主本尊,这一位天劫顶峰的绝世强者,都没有底气与抗衡这灭尽六道的一剑,与之相比起来,君青衣的威胁,反而变得不重要了。
所以,凤主才会派出自己麾下最强的死士——凤天应,而凤天应,也没有辜负这位凤族之王的托付。
涅槃业火,堪称这世间最恐怖的诅咒,燃烧血肉生机,焚毁神魂精魄,从内到外,彻底的毁灭。
这就是涅槃业火的可怕之处,你肉身强横,就先焚毁神魂,你神魂坚韧,就先灭肉身,纵是肉身神魂都强悍无比,也能够一点点的消弭,将你缓缓吞噬。
这世间能够解除涅槃业火的力量,只有凤族的涅槃圣焰。
正是因为如此,凤天应才会施展这涅槃业火,因为他十分清楚,君青衣不可能在妖界之中寻到第二个能施展涅槃圣焰的凤凰族人,除非前往神州,但等君青衣到了神州,这宁渊怕是早就灰飞烟灭了。
君青衣同样明白这一点,冷眼注视着一脸淡笑的凤天应,寒声道:“我只说一次,交出解药来!”
听此,凤天应也不在掩饰了,轻声笑道:“此人来历不明,擅闯我妖族皇庭,定是预谋不轨,所以臣下才会拼了性命,欲要将其斩杀,没想到,此人竟与陛下你相识,只是可惜了,这涅槃业火世间无解!”
“是么?”凤天应一番话语,换来了君青衣一声冷冷反问。
凤天应微微一笑,淡声说道:“还望陛下节哀……”
话语未落,便听一声龙吟长啸而起,在众人满是骇然的视线之中,君青衣一掌拍出,一道龙影破碎虚空,携着无比恐怖的威能撞在了凤天应身躯之上。
“轰!”
顿时,一声轰鸣响起,凤天应竟是连哀嚎都来不及出,便被这一道龙影撞得粉碎,血肉如雨飞洒,让大地之上多出了一片刺目猩红。
在场众人神色错愕的看着那满地的残肢碎片,一时之间,无人言语。
地劫顶峰的强者,凤族之中地位非凡的长老,凤天应,死了,还是在这妖界,妖庭之时,被这新任妖皇一掌轰杀。
这样的事实,太过震撼,也太过惊人,众人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就连妖庭之中一直观望战局的诸位皇脉长老,此刻也同样是满脸错愕。
他们完全没有料想到,君青衣竟然会因为这一个人族如此震怒,甚至于亲自出手,一掌轰杀了凤天应。
一个凤天应,地劫顶峰的修为,虽然不弱,但也算不得什么,以君青衣的身份,若是在外界,杀了也就杀了。
但这里不是外界,这里是妖庭,凤天应也不止是凤天应,还是凤族的代表,十大皇脉联手制衡这位新任妖皇的象征之一。
十大皇脉的诸位长老入驻妖庭,其目的是什么,任何人都清楚,杀了他们,会引什么后果,所有人都明白。
但这位妖皇,还是这么做了,没有丝毫的迟疑,没有半点犹豫,一掌,就将凤天应轰成了碎片。
这一来,反倒让十大皇脉的长老愣住了,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按照道理来说,他们现在应该冲出去,借助这个机会好好打压一下这位妖皇的威信,动摇其地位,甚至逼其让出妖皇之位。
但是看着大地之上那鲜血尚未凝固的残肢碎片,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有谁胆敢言语,一时之间,这偌大妖庭,陷入了诡异无比的寂静之中。
对此,君青衣却是没有理会,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只想着要如何才能解除宁渊体内的涅槃业火。
时间不断流逝,却仍旧没有半点头绪,这涅槃业火是近乎无解的诅咒,没有涅槃圣焰,纵是君青衣智计万千,也无法改变什么。
关心则乱,便是君青衣冷静渐失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了一声熟悉却又陌生的话语声。
“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听这声音,君青衣先是一怔,转而一看,便见宁渊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你……”
“我没事。”
“可是……”
“先不要可是了,这么多人看着,能不能先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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