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这件事,萧慕白发现自己越来越无心理压力了。
尤其是,对方不是好人,而是祸国殃民的坏人。走私烟土,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
只要阻挡萧慕白完成任务,佛挡杀佛人挡杀人,一个保安团团长也不例外。
更何况,董臣恭无用人之量,保安团战斗力也不高,就被这么荒废了。
太平年头萧慕白不会怎么样,但是眼下,日军即将到来而形势危急,不作为就是做大的死罪。
董臣恭有没有走私,这一点萧慕白只是推断,不过现在不重要了。
即使他不走私,萧慕白也要夺取军权。
夜更深了,萧慕白反而没有一丝睡意,似乎精神是最活跃的时候,毕竟睡了十个小时。
虽然萧慕白很想在书房待一夜,但是书房只有椅子,也不能在这里休息。萧慕白明天有事做,还有**个小时天亮,总不能一直坐到天亮吧。
呼!
萧慕白决定还是回去休息。
走出书房,萧慕白打着灯笼,低头走着。
此时夜更深了,只是九点多时间,大家伙都睡了。
三月的南陵夜晚有些冷,萧慕白走出来,感觉到一丝不适。
那会儿,在马赛还是八月流火,炎炎酷暑,这会儿就已经是春寒料峭,身体都适应不过来。
回到厢房,看到房间里灯光还亮着。
周氏果然勤劳,这会儿全家都休息了,只有她还在操劳家务。
萧慕白轻轻推开门,声音虽然很轻,但还是惊动到周氏。
萧慕白抬起眸子,看到周氏要站起身,随即沉声开口。
“早点歇息吧!”
不得不开口,语气虽然淡漠,但还是加了一丝关怀。
萧慕白看周氏一眼,随即转身上床,自己穿着内服和身躺下。
而周氏,萧慕白眼睛闭上,不再理会她。
这个女人,萧慕白尽量避免接触,但要维持住面子,不能使她怀疑,这一点最难。
闭着眼睛,萧慕白不知道周氏是怎么应对,总之不是女人,萧慕白也不是很懂女人,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天亮了。
一声鸡鸣破晓,意味着新的一天开始。
萧慕白醒来的时候,周氏已经起身,床榻上被褥里空空如也。
从床上下来,丫鬟已经准备好服侍李重文。
万恶的封建社会,萧慕白心里吐槽着,拒绝丫鬟的服务,自己动手。
在军队的时候,李重文养成早起,自己动手的好奇怪,现在回家也是这样。
萧慕白今天没有穿军服,而是穿上一身中山装。
今天精神比昨天更好,连续两天休息,萧慕白精神好到无以复加。
从房间里走出来,骤然一股冷空气扑过来,萧慕白深吸一口气。
用过早饭,已经过去盏茶时间。
萧慕白拜别老太太,随后走出李家大宅。
南陵的街道上,已经人来人往,正是早市的时候,十分热闹。
随处可见一个个警察,穿着黑色警服,在小摊面前收税。
这些警察,都归县里的警察局管理,警察局长不是董臣恭的人,但和董臣恭有关系。
或者说,应该叫做沆瀣一气。
萧慕白现在要去县政府,县政府就在城西,县长大人这会儿应该办公了。
一路走到县政府,外面有警察守着。
警察认识李重文,怎么说也是县城最有权势的几个人,这点眼色还是懂的。
不过这次,李团副穿的是中山装,而不是保安团军装,这就让人感到奇怪了。
不过他只是个小警察,也不敢多说什么,也没有阻拦,就放进去了。
说起来,这还是李重文第二次拜见县长大人。
第一次是上任保安团团副,就在一个多月前,这一个多月竟然没有再来。
不得不说,李重文当兵当惯了,性格直爽,但是做人就不会了。
这样做人,怎么会受上官待见。
走进县政府,这时已经有人通报,萧慕白走进去,路过一众官员在办公。
看到李重文直走向县长办公室,一众人大眼瞪小眼,愣是看着没说什么。
“梆梆绑!”萧慕白站在办公室前敲门。
县长啊,这是多大的官,萧慕白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啊。
萧慕白胡思乱想着,这时听到里面传出声音来。
“进来!”
推来门,萧慕白走进去,看到一位中年人坐着在办公。
中年人身后,两张画像,一张国父孙中山,一张委员长蒋中正,两人神情很像,眼睛微眯着。
办公桌上放着两个小旗子,一个青天白日旗,一个国民党党旗。
中年人三四十岁,穿着一身中山装,在俯身办公。
萧慕白进来时,他头也没抬一下,一直看着桌上的文件。
萧慕白坐在沙发上,说不上正襟危坐,但也没有一点放肆,毕竟前面的人是上官,一县之长。
县长大人,名叫郑泽铭,今年四十多岁,正值壮年。
郑泽铭的底细李重文并不知道,李重文不善于钻营,也没有去调查郑泽铭的底细,只知道郑泽铭是湖北人。
郑泽铭是国民党员,在南陵当县长时间并不久,只有一年多时间。
说起来郑泽铭应该是旧官僚,本来应该是北洋政府的官员,在北伐战争后投入南京阵营。
但是这个年龄,虽然可以更进一步,但显然是没多大前途了。
毕竟,他不是国民党嫡系出生,一开始就不是国民党党员,这一点比不上李重文。
李重文虽然混得不怎么样,但是是黄埔军校出身,委员长的嫡系。
萧慕白盯着郑泽铭看着,心里想着这个人的资料,看是不是能找出一点端倪。
有没有合作的可能,这是萧慕白今天来的目的,或许试探一下就可以。
就在这时,郑泽铭似乎是忙完了,终于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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