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银他们所进入的这个建筑,正式黑泽银作为标志物寻找到那个废弃大楼的美术馆,然而今天的营业,却是意外的早早结束,这个地方少见的空荡无人。
在眼镜的镜片上,倒影出来的人影也仅仅是一个除此之外的淡黄色光点,在不停不断的闪烁,调整了探测器的显示范围之后,那个淡黄色的光影却更是显得急功近利,快的穿梭奔跑在楼道里似乎是在寻找下去的出口。
一个人的单独目标在这个建筑物里还是分外显眼的。
黑泽银按照对方前进的方向,通过小路行走,那是相当轻而易举翻过一个建筑物,就堵在了对方前进的道路上,先把灰原哀从自个儿的背部放下,让她去一边等着,就悠悠然抬起手表计算对方来往的时间。
当然,灰原哀不可能遵循黑泽银的命令乖乖去当一个置身事外者旁观,所以相当坚持要留下来,黑泽银的想法也就自然而然破灭,不得不让她暂时留下,却是在这途中千叮万嘱不要从他的身边离开。
“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不是。但是,至少你看上去是。”
“……既然你有把握和那个穷凶恶极的杀人犯见面,那么就应该做好了和他打架的想法,对吗?”
“嗯哼,那个杀人犯的注意力会集中在我这个大人身上,所以你是安全的对吧?”
“你知道就好。”
“不过真可惜,事实的展不会如你所愿的。我来这里不是打架的,而是来跟他谈天说地的,所以,我得确保我身边的人不会被带走,才能保证交谈的筹码。”
“……和那个杀人犯?”
“不然的话,还能和谁?”黑泽银反问了一句,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的态度,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睛,身体漫不经心的望着旁边的墙壁倾侧了过去,唇角所勾起的弧度那是略带似笑非笑。
“……你,不会是生病生到连脑子都被煮熟了吧?”
“喂喂,这话说的就有点儿过火了,小哀,你现在应该在乎你的人生安全而不是我想要干什么,懂吗?”在灰原哀的那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黑泽银那是脚下一崴差点脑袋撞到墙壁,回过神来却是满脸黑线爬起身来感叹。
“我没有在乎你将要去做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你在这里的话,我的生命安全可以得到完美的保障,我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灰原哀的眼眸倏然划过一道流光,淡淡地回驳了几句黑泽银话语里不恰当的地方。
这话说出来,气氛却是又有了丝毫的改变。
黑泽银一脸热泪盈眶:“没想到小哀你这么信任我。”
“不是信任,你若是身为从那里走出的人,连一个市井无赖都无法打得过的话,那么我想你也就没有脸皮活在这个世界上了。”灰原哀一脸冷漠用一种冷静到极点的语气叙述一个残忍的真相。
“……”黑泽银,“这话算是在夸奖我,还是在贬低我?”
“都不算。”灰原哀当机立断解释,“我只是在说事实。”
“……”黑泽银扶额,“就是因为是事实所以才更伤人啊——还有,我小心翼翼问一句,小哀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吧?是觉得安全有保障还可以看戏可以为你的平静生活加一点儿调味料?”
“并没有。”灰原哀偏过头去,“我不像江户川那么热血,我对这些富有挑战性的东西,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那为什么……”黑泽银扬了扬眉,诧异之色流连于外。
因为,是你这家伙最初硬要进来的。
她本来是想要放弃,不过看到你这么兴致勃勃的模样,也就条件反射跟了进来,然后弄成了如此这般模样。
别误会,她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只是想要测试一下阿笠博士的那个眼镜到底能不能帮助你从路痴变为一个正常人罢了。
仅此而已。
但是就算是仅此而已,也不可能说出来。
灰原哀牵扯了一下嘴角,眼里的笑容是更加的令人捉摸不定,正思考着应该如何组织言语瞒天过海,耳尖却是微微颤动,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微微眯眼,下意识侧过身去:“有人来了……”
显而易见是那个正在逃亡的杀人犯。
他,果然也按照黑泽银的预想,从楼上来至这个地方,匆匆试图逃出这个境地。
黑泽银此时也没有了心情和灰原哀谈天说地,谈笑风生,就算有,也早就在从耳朵接收到不远处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和浓厚的喘息声的过程中,彻彻底底消失殆尽。
嘛……
如果他的预想是真的话,那么,又有一个大新闻是不在话下了吧。
黑泽银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整个人却是仍旧从容淡定倚靠在了拐角的侧面,在呼吸声和脚步声和自个儿的距离没有相差多少的时候,他才倏然一个侧身从隐秘的阴影地方出来,将自个儿的容颜暴露在了光明之中。
下一秒,黑泽银就安安稳稳伫立在目瞪口呆的杀人犯面前,甚至满脸微笑,扬起手臂,就好像是遇见了老朋友,那样自然而然地打了一个招呼:“您好,先生——哎哎!你别跑!我没有恶意的!”
然而此时的嫌疑犯内心——
不跑?他才不是傻子好不好?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可是带着手铐的逃犯啊!
就算是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但是看到他手上的玩意儿,就算是白痴也会一目了然了啊!
他还没有胆子去赌自个儿会见到一个比傻子更白痴的男人以为他在玩什么警察抓小偷的游戏……
所以,这种时候,除了拼命的奔跑拼命的奔跑,还可以做什么?
那就是更加全力以赴地逃离这些人的视线啊!
嫌疑犯如此想到,咬牙却是冲的更加迅,不消片刻就找准了一个地方准备拐弯抹角进去,找另外一个方向突击,却没有想到,前不久那位冷不丁冒出声音和身影的男人,却是在这时候又是再度地轻缓开口。
那三番四次,刁钻尖锐的话,让他当场就呆立停下。
“呐,是——东田先生吧?是杀了村西小姐的杀人犯?”黑泽银似笑非笑扣住下巴,遥望杀人犯的背影,以一种平静却不容拒绝的声音浅淡,“现在的你,是准备赶去机场,为了参加女儿的婚礼吗?还真是辛苦啊……”(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