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杜克*马库斯,以联盟最高统帅的身份宣布……”
“我萨尔以部落大酋长的名义宣布……”
两个声音,不同语种,同时同步在每一个魔法传信频道,在每一个魔法扩音器上广播着。
“残忍的上古邪神克苏恩被龙族、联盟和部落三派联军合力打倒了!”
两段广播停息的瞬间,全场有了极为短暂的寂静,仿佛有个天神来,把所有人的嘴巴都拉上了拉链,禁止他们发生。
短短的卡顿之后,时间的齿轮再次开始转动。
转瞬间,在希利苏斯每一个角落同时爆发出喧天的欢呼声。
不带任何感情的沙漠里,似乎每一粒沙子都被人们的热情刹那间烧热,连空气都沸腾了!
“哈哈哈哈!”
“死了吧!死了吧?”
“让你嘚瑟!?”
“什么上古之神?见鬼去吧!我呸!”
“崽子,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你父亲我帮你报仇了!”
是谁在狂笑欢庆?
是谁在伤心落泪?
克苏恩被歼灭的消息,在最短时间内像长了翅膀似的,传到了整个希利苏斯,随即通过魔法传信,传到了远在千里外的塞拉摩、奥格瑞玛,遥跨无尽之海到达东部王国。
数以十万计的联军士兵放肆地狂叫着,眼泪与笑容糅合在一块,偏生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牛头人扛着侏儒在自己的脖子上,好似习以为常。
兽人跟人类勾肩搭背,巨魔跟矮人对视跳舞,所有在战前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在此时此刻发生了。
当杜克宣布战斗结束可以欢庆,并宣布马上会运来数百吨美酒的时候,气氛到达了最顶峰。
老早预见了克苏恩的陨落,杜克在满足军需的前提下,偷偷准备了庆祝典礼。
当数百个传送门在希利苏斯各个士兵集结处打开,当调来的酒馆侍应推着一桶桶美酒穿过传送门,打开酒桶,让满溢的酒香传遍四方时,再没有一个战士能控制住自己。
“别挤!别挤!排好队!联盟部落都有份!”
以圣骑士维持秩序,以数百万金币开路,在魔法镜像里看到这一幕的萨尔,顿时被杜克的豪气震出内伤。
超高温的炽烈熔岩在十数步外喷发,却在杜克用冰霜元素构筑的大型冰质底座的包裹下,一点热量都没传过来,反而有股淡淡的寒意,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萨尔转头:“杜克,你早就预见了克苏恩的陨落吗?”
杜克撇了撇嘴:“不!不过,我想,至少我们失败要等死的话,也可以借酒消愁。”
“哼!你现在说的话,我可一个字都不信。”
杜克耸耸肩:“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自己是信了。”
“……”
见过无赖,没见过这么无赖。
萨尔顿时发现,自己道行不够啊!萨尔搔搔脑袋,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被沃金拉住了。作为大酋长,一旦结束战斗,马上有一堆破事找上门。
这时候吉安娜走过来,拉了拉杜克的衣袖,发出近乎梦呓一样的声音:“呐,杜克,克苏恩这算是死了吗?”
杜克抬着头,然后扭了下稍微有点发酸的脖子:“自人类有文明以来,一直想杀光所有的老鼠和蟑螂,结果呢?”
吉安娜的脸色顿时有点不好了:“这个结果糟透了。”
杜克却摇摇头,笑了:“你想漏了不少东西。从生命延续的角度看,没有任何存在可以彻底灭杀一只可以无限自我增殖的神性生物。”
“那……”
“从神灵的角度看,克苏恩虽然没有彻底完蛋,但彻底失去地盘和根基的它,在各种意义上跟完蛋没区别。它已经在这场围绕艾泽拉斯星球的多方博弈里出局了。别说什么复活再来,其它几个上古之神是否放过它,都是个未知之数。”
恩佐斯、尤格萨隆那几个家伙岂是善男信女?
凡人看起来战败的克苏恩除了贡献装备之外,没什么价值。在其余的上古之神眼里,克苏恩剩下的混沌神性和神格碎片才是最大的宝库。
可惜,那玩意对杜克来说也是猛毒一级的东西,只能便宜那几个家伙了。
神性作为一个神的特质的最大反映,有着该神灵最深层次的意志烙印,绝对是最麻烦的。固然杜克可以净化那些神性,然而极度不划算。
这好比在一坨翔里面提炼出有益物质,理论上是有滴,但谁肯去提炼,又要花费多少工夫,浪费多少精力,这本身就是大问题。
至于神格碎片,这玩意就是一个神可容纳神力的上限。理论上也是好东西,可杜克还是敬谢不敏。因为克苏恩所走的方向跟杜克不对盘,自然系里的腐蚀小系?
那是什么鬼?
杜克不需要那些东西,杜克真正想要的是……
忽然,被炸破天顶的地下空间里,每一个存在都感到一种莫名的悸动。
不管是凡人的英雄,还是本应高高在上的守护巨龙们,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抬起头。
忽然之间,他们感到自己跟自己所熟悉的力量暂时失去了联系。
映入视界中的是一个静止的世界,风静止不动,每一粒被风吹起的扬尘都保持着打转的姿势,既无元素的鼓动,亦无时间的流逝,看着浅淡的太阳光辉从穹顶的破洞里倾泻而下,一片温润。
失去力量后恍然若失的感觉,并没有给他们带来恐慌,最大的原因就是一股静谧而有着淡淡温馨的感觉填满了他们的内心。
那是——母亲的感觉。
下一刻,时间仿佛又恢复了流动,世界的万事万物都仿佛因为一个意志的到来,显得雀跃。
准确地说,那并不是一个单一的意志。
它更像是无数个意志的集合体。
有生灵的,有被凡人定性为死物的,也有着很多游离灵魂的意念,所有的意志汇聚在一块,形成了一个相对统一的意念。
此时此刻,这个意念说出了一句通用语:“感谢你,杜克*马库斯!”
随即,这意志消散无踪。
“呼!”杜克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这就是我想要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