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雨神君董景也被杜玄挑出了毛病,点名批评。正如天灾神君常灭想的那样,这一刻,他是如坐针毡,心中充满了矛盾。
不过,结局并不会因为他的挣扎而有所改变,杜玄这时毫不客气的再次将矛头指向了董景,询问道,“董景,你对我的品评可有意见?”
说话的同时,杜玄自身强大的气势也行碾压了过去,进行威慑。
从本心之中,杜玄也是希望董景畏惧退缩的,这样一来,才更能够让那些暗中观战的大能们看清楚玉帝的外强中干,手下如此,自身可知。如此一来,玉帝的威信、实力肯定会再度衰落,这对于已经摆明了是敌人的杜玄来说,就是一件大好事儿了,起码,将来的压力会少很多。
果然,董景这类人,想的多,算计多,在这勇气之上自然就大打折扣,没能第一时间开口反驳。这第一时间开不了口,这接下来再想开口反驳就难了。诺诺踟蹰几声之后,他却是小声的回了句,“没有!”
“很好!”得到了自家想要的答案,杜玄却是即时间改变了原有的主意,一副大度无比的样子,道,“既然你能自己清楚认知到自己的错误,我就不罚你了,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的兵马,仍旧由你统带,希望你在接下来,能够改正我所说的那些毛病,让碧落水军和过往一样,重新成为威震诸天万界的强军!”
“是!”董景低声回应。
虽然,他不用再去水部水牢之中走一遭,免去了惩罚,但是这一刻,他的心里没有任何的高兴。此时,他却是彻底的想明白过来,他这一次的应对,虽然避过了眼前的危机,却是大大的恶了玉帝的感观,恐怕在这上面会遭难。
只是,事已至此,他就是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只能自己在心中慨叹。
接下来,杜玄避开了碧落大神的嫡系,将下面几层的军将又找出一些训斥。有的是雷声大雨点儿小,直接放过,有的则是疾言厉色,派人带走。可以说,短短的时间内,杜玄是好生的显摆了一下威风。
这种请跨国,哪怕是在他自己完全能够掌控行事的青华水府、九华水府,都没有这么做过。
到底杜玄也是年轻人,心情自然是非常好。
接下来,杜玄又在碧落水府之中待了十天左右。这十天,整个碧落水军的训练,完全由杜玄来把关,碧落大神靠在一边儿,万事不理。当然,其实杜玄也就是抓了一下纪律,对于训练之法并没有进行什么改变。
不过,这就是做上官的好处了。说你有问题,没问题也是问题。说你没问题,有问题也只当看不见。
这碧落水军,本来就是一个过场。杜玄没有在这儿多呆一天,按部就班的将这场戏给演完之后,便行带着自家大军,浩浩荡荡,开往天河。当然,这一次行动,杜玄的身边又多了一位大罗金仙,他不是别人,正是碧落大神。
这么一位现成的战力,杜玄若是不用,那就是傻子了。
天河,与碧落河同列先天七大神水,也是天庭第一大河。他发源于无边混沌,一路流泻,贯穿了整个三十三天。如果说四大天门是各方仙神往来诸天之间的快捷门户的话,那天河就是另外一道门户,而且,比之四大天门速度更快,能够同时间供给通行的人数更多。
正因为此,天河被玉帝设置成为了天庭调兵的专属门户,除了军队系统,任何的任何仙神,哪怕是帝君也不得随意从天河行走。
天河本源在混沌之中,但天蓬帅府并不在,因为他只是驻扎在天河的水军统帅,并不是真正的天河之主,甚至,连代管都算不上。
七大先天神水,觊觎各有不同。成就最高的自然是原初之水,成就了洞阴大帝这水中至尊的威名,次之的则是黄泉神水、碧落神水,虽然各自遭劫,但是好歹化形而出,成就了大能修士。当然,黄泉神水和碧落神水之间也有很大的差距。
这第三等则是天河的一元重水,冥河的三千弱水,他们都是本源灵性已生,但还并不完备,所以没能化形而出,还需时间。不过,他们的运气还算是不错,一个被天庭护持,一个被地府护持,所以将来也还有出世显威的一天。
第四等,也是最差的一等,则是光阴神水和三光神水。光阴神水的灵性已然被烛龙大神打散,自己与之相合,俨然成就一体;三光神水则彻底被元始天尊炼化为宝物,当成了阐教的镇教圣药。
天蓬元帅,位列北极四圣,归属驱邪院,专司镇压不臣,斩妖除魔,受雷部之主闻仲和真武大帝双重管辖。不过,更多时候儿,还是受真武大帝统帅。因为真武大帝乃荡魔之主,世间战事,多因魔氛而起。
正因为此,天蓬帅府却是设立在第三十一重天的天河河段之中,为的就是方便随时真武大帝随时调兵行动。
杜玄等人这一次,也走的是天河,凝水化舟,顺流而下,沿途关卡,皆是天蓬水军在驻扎。
这些关隘守将,不过金仙层次,虽然知道杜玄此行不怀好意,但人家一切合乎规矩,又实力强横,他们哪里敢有半点儿的阻拦。一路之上,也只能是好生招待,力求多拖延一会儿,好给自家天蓬元帅多一点儿缓冲、反应的时间。
不过,杜玄是何等样人,自然是心知肚明。对此,他不免是心中好笑。之前碧落河的动静,天庭大能,哪个不知?天蓬元帅水中天若是还用他们这些人来通信,那早就不知道死在外面多少次了。
不过,杜玄也没有就此喝退众人,狂奔赶路。因为他并不着急,他也希望给水中天相对宽裕的时间,多想想,看到底该如何应对自己。
水中天本人不足为虑,但是,他却是出身阐教,是元始天尊的记名弟子。当年封神一战,阐教的护短名声可谓是传遍了诸天万界,所以,外面之人碰到,都不免避让三分。毕竟,打了小的,还有老的,打了老的,还有更老的。这世上可没有谁能一个人打人家一教的。
对于水中天,杜玄心中的策略是可以大打出手,闹翻对立,但是,却不能做绝,免得引出阐教这个庞然大物来。
正因为此,杜玄应对水中天却是与碧落大神不同,先礼后兵,优先给出几分面子。当然,如果对方不接,执意对抗,那他也没有办法,只能针锋相对了。这是他上任天庭一来的第一件差事儿,干系到他的声威,绝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从三十三重天到三十一重天,只有两道关卡,在如何拖延,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所以,很快他们便来到了第三十一重天的天河。
在这里,天蓬帅府众臣却是没有像碧落宫哪里一样,直接给杜玄下马威,一个个的早就列队等候,进行迎接。
不管他们是出于规矩,还是摄于碧落河的战斗,但结果总是不错的,让杜玄很有面子。如果非要说美中不足的话,那就是天蓬元帅水中天本人不在。
繁琐礼节过后,杜玄自然是开口询问,“你们元帅何在?莫不也是在闭关?”
天蓬帅府长史即时回答,“回禀星君,我家大帅没有闭关,他是在刚才,被真武陛下给召入了玄天宫,至于是何事情,属下就不知道了。”
“玄天宫!”听得这个,杜玄瞬间觉得有意思起来。
自从他继承真武大帝水道道果以来,他们这两“兄弟”还没有见过面呢!之前,他可是已经释放过善意了,可是没有得到回应,所以,他对于真武大帝到底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一直还不慎明了。不过,就现在这情况看来,似乎并不是太友好!
毕竟,在他大张旗鼓的要来整训天河水军之时,突然把天蓬元帅叫走,傻子都知道有问题。要说正好有什么除魔之事需要商讨,那也太巧合了,再者说了,驱邪院其他的几位大能可还都闲着呢。
不过,杜玄自然也不能信这天蓬帅府长史的一面之词,说不得,这就是天蓬元帅水中天的一种策略,自己主动避退玄天宫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若是因此而迁怒真武一脉,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树敌了。天蓬元帅这一手,看似是退让,实际上却是将主动权给抓在了自己手里,高明之极。
真相究竟是什么,很明显,光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毕竟,他作为上官,怎么着也要有风度涵养,不能直接就抓住自己下属的臣子来搜魂查问真相。那样的话,别说这些还不是自己嫡系的人马呢,恐怕就是嫡系的人马,也要开始离心离德。
所幸,现在距离玉帝要求的三月时限时间还早,他却是也不太着急,就这么先进了天蓬帅府,暂时安顿下来。
他倒是要看一看,如果天蓬元帅是有意去躲,他能躲几天,如果是真武大帝再刻意插手,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
玄天宫,荡魔殿。
“水师弟,你可真能给我找麻烦啊!”真武大帝面带微笑,淡淡的抱怨道。
“师兄,这对您来说算什么麻烦,小菜一碟儿罢了。咱们两教可从来一体。这一次的事情,本质上不算什么大事儿,可要是处理不好,我们阐教的颜面可就损了,这我可担待不起。所以此来也不纯粹是躲避,也有向师兄请教的意思!”天蓬元帅水中天道。
“向我请教什么,我可也是一个失败者!”真武大帝即时回道,语气之中,似乎还带着一点儿落寞。
天蓬元帅水中天闻言面容突然一肃,郑重的道,“真武师兄,咱们可是自己人,小弟想要听你一句准话,你难道说,真的就此放弃了水道,心甘情愿的将未来的水道至尊,圣人果位让给杜玄这个洞阴大帝弟子?”
“我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事实已然如此,无可改变!”真武大帝并没有因为天蓬元帅水中天刺探自己隐秘而生气,依旧含笑,轻描淡写,不置可否。
“这可大大的不同,”天蓬元帅水中天当时大为摇头,“您很清楚,小弟我出身水麒麟一族,除非舍去原身,转劫重来,不然的话,这一辈子是要彻底的绑在水道上,再无更改的可能了。
之前,您走水道,我自认各方面都不如师兄,我们两家又交好,所以早就绝了问鼎至高道果的想法。可是,您若是放弃了,那我们两教之中,论水道修为,可就是以我为尊了。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是当仁不让,不然的话,就白瞎了这么好的机缘了。”
说到这儿,天蓬元帅水中天顿了一下,而后继续道,“当然了,如果您是在行那李代桃僵,偷天换日之法,借那杜玄成全己道,那我没什么话好说,自然还是要甘心退让,居于师兄之下。”
“这么说,我的态度不同,这一次你应对杜玄的态度方法也会截然不同了?”真武大帝仍旧是不置可否,淡淡的道,“可是,你光考虑我了,可曾想过洞**兄?”
“真武师兄,咱们是自己人,这个挡箭牌你就没必要拿出来用了吧!您且看看,就连杜玄这个弟子都不看好洞阴大帝成道,更何况你我呢!”天蓬元帅水中天语气之中带上了一丝不满,“在此之前,我其实已经请教过广成道兄,他跟我说过,在现在这个时候儿,洞阴大帝很可能已经不能再动手,所以,……”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知道,那我也不再隐瞒,”真武大帝面上的笑容第一次收敛起来,眸光也变得幽深摄人,“杜玄现在的确是我的一个鼎炉,承载着我对水道的最后希望,不过,他要想发挥作用,唯有等到洞阴大帝证道失败才行,现在谈这个,为时尚早!”
说到这儿,真武大帝一顿,而后反问道,“现在,我要问一声师弟,你可要因此而避让为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