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入城后,李啸看到,这座彰化城,并没有象以前所建的赤凤城、铁龙城等城池一样,兴建内城,而是仅在城中做了简单的规划,凭十央的四条青石大道,分成了东北区、东南区、西南区、西北区四个大区。 ≈
这做是因为,李啸考虑到,如果将来台湾一统的话,象彰化这种小城,能当一个地区主城便足够了,故没必要专门建一座内城。而自已将来在台湾的建设重点,还是要重新规划设计现在荷兰人占据的赤嵌城等地,也就是后世的台南市。
因为没有开东城门,故官署、学堂、钱库等皆布置在东北区,而军营、校场、马厩则皆在东南区,另有装满了各类商货的大型仓库位于西北区,而西南区则是各类民宅、旅店,食肆等民用居所。
彰化城这个布局,还算让李啸心下满意。在城中转了一圈后,李啸便随丁佑等人,前往官署,丁佑已在此处为李啸摆酒接风。
众人觥筹交错,气氛十分和乐,宴后,李啸便对各人,将要对西班牙人的作战计划,详细说出。
这个计划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在平南营现在拥有这般强大火力的前提下,李啸打算,在休整个五六天后,仅留平南营丙哨军兵镇守彰化城,其余的平南营军兵,乘船到靠近淡水地区,然后全军以巨石压卵之势,直取圣多明哥城。而李啸军的水师,则封住鸡笼港,对呆着里面的六艘西班牙舰只,来个瓮中捉鳖。
“以本伯看来,这圣多明哥城若取,得擒那西班牙台湾驻守官弗朗西斯科.特里埃的话,那么,我军便可以西班牙驻守官特里埃,及全城西班牙军民的性命,来强迫鸡笼港中的西班牙舰队向我军投降,若得这些西班牙舰船,自是对我军水师的进一步展壮大,极有裨益。”
李啸的话语,让与会众人不住地点头。
这时,拓殖团副团长马华兴却感叹道:“以前大人一直对西班牙人恨之入骨,想为在马尼拉屠华事件中屈死的华人报仇,却没想到,今番却还要放他们一马。”
李啸冷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夺取台北之地,只不实现一小小目标而已,故还是不必太过刺激这些西班牙人方好,以免为我军将来攻打吕宋诸岛平添阻力。等我军夺取了吕宋,彻底端掉了西班牙人在这南洋的大本营,本官再教他们看我手段!”
李啸说完,一旁的李定国亦笑言道:“赤凤伯说言甚是,将欲取之,必先与之,还是等我军将下拿下吕宋,再与这些西班牙人算个总帐!”
六天后,攻打台北的平南营将士,皆整装完毕,登船出。
担任平南营丙哨副哨长的原流寇将领李万庆,这位外号射塌天的前流寇大将,一脸遗憾之色,为自已未能入选这次出征的兵力,感叹不已。
这时,李啸严肃地告诉他,守卫这彰化城,严防台南的荷兰人趁机进攻,亦是极为重要之事,却不比攻打台北更轻松。毕竟这彰化城与台湾中部,已有百万移民,上百万亩良田,乃是李啸军之核心地带,万万不容有失。
李万庆挨了李啸一顿训,才未敢再牢骚。
不过,李啸也告诉他,这次攻打西班牙人,因西班牙人兵力人数太少,故可能不会有什么大仗要打,还是等下次进攻台南的荷兰时,就一定让李万庆打个主力先锋。
听了李啸的这番保证,李万庆才转忧为喜,顿是一脸期盼之色。
这一天,台湾海峡上空,波涛汹涌,阴云翻滚,气氛十分肃瑟。而出征的全体李啸军兵,却是人人意气丰,军歌嘹亮,口号冲天,充满了必胜的信念与决心。
一天后,在圣多明哥城那豪华气派的拉丁式官署中,身材颀长,穿着黑色燕尾服,戴着花纹繁复的领结,一头黑梳得油光亮几可照出人影,留着浓密鬓角胡须的台湾驻守官弗朗西斯科.特里埃,正一手端着一杯如血般红艳的葡萄酒,斜倚着哥特式窗柱旁,一脸忧色地望着西式雕花拱窗外,那一片灰濛濛的世界。
特里埃是当今的西班牙皇帝腓力四世的远亲,原本一直在马尼拉当一名有名无实的皇室代表。直到去年年中之际,因原有的台湾驻守官退休,与马尼拉总督洛佩斯关系还不错的他,被洛佩斯推荐,继任了台湾驻守官。
兴致勃勃一腔雄心的特里埃,来此上任后,很快就现,自已在这台北之地,竟然只能碌碌无为虚度光阴。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没钱。
没钱扩充军队,没钱整治设施,甚至没钱维持西班牙士兵的基本薪饷,在这缺薪少饷的环境下,西班牙士兵开始理直气壮地四处掳掠抢劫,更把整个台北地区搞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当地的土著居民,对这些西班牙人可谓切齿痛恨。
忧心不已的特里埃,多次向马尼拉总督洛佩斯写信要钱,都只得到了对方含糊的回应。特里埃一怒之下,甚至不顾皇族身份亲自前往马尼拉要钱,只不过,洛佩斯却对这位皇族远亲,采取热情欢迎但要钱没有的态度,让特里埃只得愤愤而归。
特时埃是个想干出点大事来的人,这样憋屈的混日子的方式,让他难受之极。特别是听那些西班牙商人传回消息,说现在台湾中部的明人势力不断壮大,拓垦荒地兴建城池,展可谓一日千里,让特里埃更感觉如坐针毡。
特里埃不止一次地想过,要紧急出兵,消灭这些野心勃勃的明国人,把这些卑贱的黄皮猴子扼杀在萌芽状态。只不过,在听到连势力强大的荷兰人,入侵明人地界都遭到了挫败,极度震惊的特里埃,对于自已那缺粮少饷士气低沉的西班牙军队,更是完全不抱信心。
在缺乏财政支持这个前提下,特里埃所有的雄心与计划,都不过是纸上谈兵,空中浮云,现在的他,除了眼睁睁看着这些明人展壮大,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想到这里,特里埃脸上怒色涌起,他狠狠地一拳砸在刻着精美浮雕的窗栏上,一脸不甘地大饮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这是,虚掩的雕花拱门被人轻轻推开,一张俏丽娇艳的妇人面庞,出现在门口。
这个妇人,便是特里埃的情妇阿苏塞娜,自特里埃从马尼拉调任台湾驻守官后,阿苏塞娜便一路跟随情郎而来。
“喂,我的小甜心,不要老是这样一副忧郁的神情好不好。上帝给予我们生命,可不是为了让我们在忧伤中度过的。亲爱的,你来看看,我刚刚订制的礼服漂亮吗,这可是我花了两千比塞塔定做的呢。“
阿苏塞娜转身关上门,随及娇嗔着靠了过来,一边轻旋脚步,撩起裙边,向特里埃展示自已新做的舞会礼服。
特里埃放下酒杯,脸上绽出微笑,他以一种欣赏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盛装华服的阿苏塞娜,见到身姿曼妙的她,穿着这件极为合身的礼服,更显腰肢纤细,胸部丰满,正向他不停放着挑逗的眼神,心情不由得好了很多。
他走过去,一把揽住她的细腰,却俯下身,在她显露在外的大半个洁白**上轻吻了一口:“我的阿苏塞娜,这件礼服与你实在太般配了。以我看来,你是整个西班牙最美丽动人的女子。你比格兰纳达的阳光,与巴塞罗那的红酒,还要让我向往沉迷呢。”
听到特里埃这些甜蜜谄媚的话语,阿苏塞娜一时媚眼迷离,她亲了特里埃的脸颊一口,一只玉手探测入特里埃的衣服之中,在他满是胸毛的胸口游走,一边撒娇道:“亲爱的,你应该知道,我这个月开销太大,还有许多饰还没买呢。我可不想在下月马尼拉的酒会上,因为我的打扮不得体而让你丢脸。你可知道,那马尼拉总督洛佩斯先生的夫人,这个月买了多少珠宝么?”
被她身体芬芳**的女性气息,撩拨得已是下面蠢蠢欲动的特里埃,一边在她的胸部来回热吻,一边嘴里含糊地应道:“放心吧,亲爱的,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参加酒会。”
阿苏塞娜见特里埃一口应承,心下自是欢喜,两人愈缠绵得紧,**高涨的特里埃,一把将她抱起放于沙上。
两人呻吟拥抱,特里埃手忙脚乱扯掉阿苏塞娜的衣物,望着面前这个娇艳欲滴的尤物那挑逗诱惑的模样,特里埃迅脱去衣物,高挺着*****低吼一声冲了上去,在女人的娇声叫唤中,才刚入港,忽听得门外有急急的敲门之声传来。
“谁?!”
被急切而响亮的敲门声,弄得愤怒不已的特里埃,忍不住冲着门口大声喝道。
“驻守官阁下,是我,副官罗德里格斯,在下有紧急军情,要向驻守官阁下禀报!”门外副官的声音,焦虑而急切。
特里埃嘴里低声骂了句脏话,又狠狠一拳砸在沙的扶边上,随后十分不甘地从绵软诱惑的阿苏塞娜身上站起,急急开始穿衣。
阿苏塞娜亦是一脸无奈而愤怒地坐起,一边懒懒地穿着衣物,一边怒盯这扇被自已关好的拱门,仿佛想用愤怒地眼神,刺穿门后的罗德里格斯一般。
不多时,两人着衣完毕,特里埃快步过去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副官那惊惧的眼神。
“驻守官阁下,大事不好了!”
“到底生什么事了?!”
“阁下,据岗楼的卫兵传来报告,说有大批的黄皮猴子,乘着三十艘战舰,于淡水海岸处登6,军势极其严整,步兵骑兵火炮一应俱全,现在正向我圣多明哥城快攻来!”
“啊?!”
听了罗德里格斯的话,特里埃有如遭到雷击一般。
一时间,他睁大眼睛,张大嘴巴,仿佛灵魂已然出窍。
“该死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些明国人,那些卑贱猥琐的黄皮猴子,是不会安份地呆在台湾中部的,他们迟早会向我们起进攻。”特里埃紧紧地攥着拳头,咬牙痛骂道:“洛佩斯这个混蛋,要不他一直不给财政支持,我西班牙台湾驻军,怎么会这般眼睁睁地受人欺压!我一定要把这个无耻混蛋,告上皇家法庭!”
特里埃咆哮不已,还是副官罗德里格斯紧急提紧道:“驻守官阁下,现在我军却该如何抵御明人的进攻,还请阁下明示!”
特里埃稍稍冷静下来,他棕黑色的眼珠一转,便急急下令道:“明军突然来袭,我军若是兵力分散,如何抵挡敌军这突然一击!传我的命令,令全部在外的西班牙士兵,紧急返回圣多明哥城,凭城固守,与明军拼死一战。”
罗德里格斯应了一声,急急便要离去,特里埃又唤住了他:“现在鸡笼港的海军舰只,还有几艘?”
“阁下,还有六艘,一艘四桅盖伦战舰,三艘武装轻型舰,二艘武装商船。其他的舰只,皆已于上月被马尼拉总督阁下调回菲律宾,准备用于打击棉兰老岛的异教徒海盗。“
听了罗德里格斯的话,特里埃眼中跳跃的火光,突然熄灭了。
特时埃原本想着,让自家海军,溯淡水河而上,前拱卫圣多明哥城。但现在,仅有的六艘船只,却是屁用不顶,只怕是才到淡水河口,就会被多达三十艘的明军水师给消灭了,还是让他们乖乖地呆着鸡笼港吧。
他挥了挥手,让罗德里格斯赶紧下去传令,罗德里格斯有如一只兔子一般跳跃着远去。
一个多时辰后,附近岗楼的西班牙士兵均已撤回,整个圣多明哥城中,有一千余名西班牙士兵,另有五百多人的熟番仆从军,特里埃随即下令,让全体军兵,皆上城墙守卫驻防。
不多时,圣多明哥城布防完毕,一身暗黄色戎装,戴着钢盔与胸甲,腰挂细长佩剑的特里埃,亲自上城墙巡视。
“阁下,快看,明军从南部出现了!“
特里埃顺着罗德里格斯举着的手望去,只见南方的地平线上,远远地涌出一条长长的黑线,正快向圣多明哥城过来。
特里埃皱了皱眉头,快掏出千里镜,用丝绸镜布擦净镜面,然后平举而望。
“哦,我的上帝啊!“
他突然目瞪口呆,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