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此事已经传到陛下的耳中了,此次陛下下诏书召见本候,绝非简单的探讨北地诸侯狼烟,定是为此事而起。”西伯侯姬昌不愧是智者,他很清楚,帝辛是来者不善,此事绝对不会善了。
“可是……”
散宜生和南宫适极其的困惑,他们现在很难去控制情绪,如若帝辛真为此事而来,那姬昌性命危矣。
“孤没得选择,若是不去,西岐将遭到朝歌大军兵临城下,到时候血流成河,孤心不忍啊。”姬昌叹息一声,用一副悲天悯人的语气说道。
其实他内心究竟是如何想的,谁都不清楚,反正有一点可以肯定,西伯侯姬昌绝对不会是他说的那般圣贤。
“侯爷,这样太冒险了。”散宜生还是有些担心,生怕这样子会将姬昌给搭进去,即便是姬昌曾占卜过,觉得无性命之忧,可是谁又会完全相信,又有谁敢赌。
其实不然,姬昌真的敢堵,因为他现在有底气,而且还是底气十足。
但是姬昌的底气散宜生和南宫适都不知道,姬昌也不可能跟他们提及,尤其是他心中所想更是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去多说,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去暴露他的意图的。
“侯爷,末将觉得,与其去让侯爷您冒险,倒还不如我们也反了!反正北地早就已经乱成一团,即便是朝歌大军兵临城下,对我们而言,亦影响不大。”南宫适不愧是个武夫,他的提议更是的直接,更加的嚣张和暴力。
“大胆!”姬昌听闻南宫适的论调,忙大声斥责,一脸的怒气,就像是南宫适犯了什么逆天大罪似的。
“来人,拖出去杖打三十大板!”姬昌缓口气,继而朝着门外的侍卫命令道。
南宫适大惊,而散宜生也一脸的愤怒,根本就没有给他求情,任由侍卫将南宫适按住,直接拉着离开书房。
“侯爷,此行危险异常,侯爷真打算冒险?”待南宫适被拖出去后,散宜生再次朝姬昌提醒道。
“即便搭上孤的这条老命,此行也非去不可!否则陛下一怒之下,定会牵连到吾西岐,到时候血流满地,尸骨遍野,孤如何去面对列代先祖。”姬昌坚定的摇摇头,说道。
“呼……”
散宜生未再多言,只是深呼口气,略显睿智的双眸,在那里转动,应是在替姬昌谋划什么。
……
夜间,姬昌秘密召见长子伯邑考。
“邑考,父亲这几日便要动身前往帝都朝歌,行前我曾为自己占卜过,一去七年,但应无性命之忧,你在西岐,应奉公守法,不可改于国政,一循旧章;弟兄和睦,君臣相安,毋得任一己之私。凡有作为,惟老成是谋。西岐之民,无妻者给与金钱而娶;贫而愆期未嫁者,给与金银而嫁;孤寒无依者,当月给口粮,毋使欠缺。待孤七载之后灾满,自然荣归。你切不可差人来接我。此是至嘱至嘱,不可有忘!”
伯邑考闻言,慌忙跪倒在地。“父王既有七载之难,子当代往,父王不可亲去。”
姬昌将伯邑考扶起,微微摇摇头。“此事不行,陛下想要的人是孤,而非你,否则对吾西岐而言,将是大大的麻烦。”
“可……”伯邑考依旧是不甘心,他乃孝心之人,没有那些坏心思,一心为的是为姬昌的安危着想。
“我儿,俗语有云,君子见难,岂不知回避?但天数已定,断不可逃,徒自多事。你等专心守父嘱诸言,即是大孝,何必乃尔。”姬昌拉着伯邑考的手,他懂得,也明白伯邑考不是在说虚话,他对伯邑考还是很喜欢的,也是很清楚伯邑考的为人和性格,此刻很是感动,不过他还是比较理智的,绝不会去选择让伯邑考冒险,哪怕此行因此将他的命搭上,他也在所不辞。
……
姬昌又跟伯邑考聊了一会儿,再三嘱托,这才退至后宫,来见母亲太姜,行礼毕。
姬昌尚未开口,他的母亲太姜却开口率先说起来。“我儿,为母与你演先天数,你有七年灾难。”
姬昌愕然,他很清楚母亲的占卜之术,尤其是他的先天推演之术亦是传自他的母亲,他现在来此便是为了让太姜再帮他推演一番,以验证他的推断。
不期太姜早已推演完毕,并将他的来意一语道破,此着实令姬昌惊讶,不过太姜的话亦让姬昌感到兴奋,毕竟此事还是可以考虑的,他自己推演或许会出现问题,但是他母亲的推演之术要远高于他,既然他母亲都已这般说了,那定是无碍,但去无妨。
姬昌此刻朝太姜跪下,将刚才之事于其母说明。“今日天子诏至,孩儿随演先天数,内有不祥,七载罪愆,不能绝命。方才内事外事,俱托文武,国政付子伯邑考。孩儿特进宫来辞别母亲,明日欲往朝歌。”
太姜闻言微微颔,并没有去阻拦。“我儿此去,百事斟酌,不可造次。”
姬昌恭敬的颔点头。“谨如母训。”
在太姜那边待了一阵子,随出内宫与元妃太姬作别。
姬昌次日辞别了群臣,打点往朝歌,匆匆行色,带领从人五十名。
而合朝文武:上大夫散宜生,大将军南宫适,毛公遂、周公旦、召公奭、毕公、荣公、辛甲、辛免、太颠、闳夭、四贤、八俊,与世子伯邑考、姬,领众军民人等,至十里长亭饯别,摆九龙侍席,百官与世子把盏。
姬昌端着酒杯,朝众子群臣拜谢。“今与诸卿一别,七载之后,君臣有会矣。”
姬昌以手拍邑考再次提醒道。“我儿,只你弟兄和睦,孤亦无虑。”
“儿臣谨遵父王命令,定兄弟和睦!”伯邑考恭敬的跪地,重重的叩。
姬昌将伯邑考扶起,微微颔,继而饮罢数盏,姬昌上马,父子君臣,洒泪而别。
“七载之后,吾等再相见!”姬昌纵马离去,群臣世子齐齐跪地恭送。(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