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以来,相处中候锐发现程琳有一个小习惯,那就是不经意当中就会用手指去摆弄那枚戒指,不过仔细想想看,印象中程琳却从没有一次把那枚戒指从项链上摘下来过。
“还留着那?”候锐自己盯着那枚戒指也是感慨万千,由此想起了许多痛苦、无奈的往事,想起了那段时间,自己和金姗姗、程琳之间的纠葛,可惜今天早已经人事已非,程琳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时,可金姗姗却变成了生死大敌,候锐自己却丧失了曾经拥有的一切。
“圣徒的主管跟我说过,这是我沉睡时身上唯一的东西,所以我要把它留一辈子。”程琳表情十分认真的回答道。
“这枚戒指……”面对程琳清澈的眼睛,候锐实在是没有勇气告诉她,这枚戒指其实只是一件欺骗用的道具,所以刚起了个头,这句话就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我有预感,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不是把我当替代品、不是为了其他什么目的,只是最纯粹的接受我这个人,所以我愿意等下去,等到你主动愿意为我戴上这枚戒指为止。”说了半天,程琳的脸上一直洋溢着一种幸福满满的表情,仿佛是在讲述自己的毕生梦想一样。
猝不及防的遭到程琳的突然袭击告白,候锐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现,生怕自己任何小动作都会引起程琳的误会,眼下他只能加快脚步,抢在程琳前面窜进了废车场的残破小楼里面,引来了后面程琳的一阵娇笑。
一转眼,两人已经在废车场中藏了一周时间,在候锐的伤口表面长好之后,两人就悄悄踏上了路程,候锐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程琳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的身边,那他干脆就决定把程琳亲自送到法国去,反正在大闹纽约之后,程琳也必定成为了组织的目标之一。
如果程琳她是组织中的成员,那候锐还能多少放点心,因为起码她还有自保的能力,可程琳偏偏就是一个普通人、并且还是一个相对弱势的女人,刚从植物人状态苏醒一年时间,真要离开候锐的身边,能不能活到24小时都是一个大问题。
没办法,候锐他这个护花使者是当定了,结果两人就从纽约市郊悄悄的出发、顺着东海岸往南走,花了两天时间就迅速到达了亚特兰大附近。
鉴于候锐他这次在纽约暴露了行踪,那么在东海岸一线的各大城市、主要出海口,甚至是美加、美墨、美古多处边境都肯定会被组织方面布置了人手盯着,所以这就逼得候锐他俩昼伏夜行,一路上是频繁的更换交通工具,路过亚特兰大时都没有进城,下一站直奔迈阿密海滩奔去。
其实在候锐他们动身两天之后,组织方面两个骑士小队就紧急出发,飞快朝亚特兰大方向追踪而去,另外分散在美利坚东南部的潜伏组人员也纷纷行动了起来,通过各种方式方法来追查候锐二人的下落。
时间很快又过去两天,当迈阿密海滩上多了许多探寻的视线时,候锐和程琳却早已经上了船,他们这次是从奥兰多附近港口出海,悄悄坐着一艘散装货轮直奔北大西洋海域。
候锐临时找的这么一艘船,当然不可能尽善尽美,所以这艘散装货船的目的地并不是直奔法国,而是驶向了爱尔兰的戈尔韦港,船上装载的也都是钢材和谷物、杂货,诸如此类这些无法使用集装箱的大宗货物。
在这样一艘船上,在宽旷而黑暗的巨大船舱里面,候锐和程琳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候锐他上船前背了整整50公斤清水,程琳也不得不背了将近20公斤食物,按理说这些东西足够让两人在船舱中活上一个月,可惜大大出乎候锐的预料,在那小山一般的煤炭堆中刚混了三天,程琳的小脸就彻底垮了下来。
别的还都好说,但是不能洗漱这一点,程琳是真心接受不了,当她把黑兮兮的小脸扭向候锐时,无奈、无语、无可奈何的候锐只能选择妥协,决定要冒险更改他们容身的位置,趁一个晚上、领着程琳就从煤炭仓转移到了杂货仓里面。
杂货仓这边的生存环境,自然比煤炭仓那边好多了,可是代价就是被船员发现的几率大大增加,因为对货物种类繁多的杂货仓,船上的船员每天都会巡查2-3次,好预防发生火灾或坍塌之类的意外情况。
对偷渡早已经轻车熟路的候锐,刚刚搬家过去就神奇的找到了一批未拆封的新衣服,等他们先换掉身上那些沾满煤渣的旧衣服之后,领着程琳又迅速找到了一批装在木箱里面的古董浴缸,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周时间内,两个宽敞的古董浴缸就变成了候锐他们俩的睡床。
在这两周时间里面,随着候锐和程琳的进一步相处,候锐再次意识到,程琳其实是一个对物质要求非常非常低的人,她可以躺在浴缸中,拎着小勺子喂候锐吃麦片,并且脸上的笑容还显得格外灿烂。
在一天晚上,程琳她还使用少量的清水,跑到角落中去擦拭了一遍身体,并且还故意把一个曼妙的背后留给候锐看了看……
终于,当久违的地平线重新出现时,候锐他就利用板条箱上拆下来的木板和泡沫,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漂浮装置,然后趁夜带着程琳就一起从散装货船上跳到了大海当中,跟着奋力朝海岸线游去。
候锐的想法很单纯,他就是怕散装货轮入港过海关的时候,带着程琳不方便隐藏,到时真被官方发现可就麻烦了,候锐他自己是无所畏惧,可是多了一个程琳那就想逃都逃不掉了!
可惜候锐他顾得了这边却顾不了那边,当他奋力游了40多分钟、成功带着程琳一起上岸后,正准备再去寻找下一艘船直奔法国时,意料外的情况却突然出现了,被低温海水简单一泡,程琳她居然就发起了高烧,这可就立刻破坏了候锐的计划,逼得他只能原地居住了下来。
候锐这回找了一间主人不在的公寓,撬开门之后就闯了进去,然后一边照顾发高烧的程琳、一边关门在家里不停的祈祷,祈祷组织和红皮千万不要在这个要命的时候追上来,要不然候锐跟程琳可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谁知程琳的高烧远比候锐想象的还要麻烦,候锐一连给她换了三种手头能找到的成药,可是却一丁点效果都没有,随后再用体温计一量,候锐这才发现程琳她已经烧到了40度,这样下去可就有烧坏脑子或引发肺炎的危险了。
迫不得已,受环境所困又不能出去寻医问药的候锐只能选择土办法来治疗了,等他在公寓中翻了翻、终于找到一瓶白兰地之后,动手就把烧的迷迷糊糊的程琳给拉着坐了起来,毫不客气的掀开程琳的衣服之后,迅速开始用白兰地在她的后背和四肢上擦拭,采取物理降温的方式来治疗她。
跟刀头舔血、火海打滚的候锐不同,程琳的皮肤十分的细致光滑,尽管是年近三十的人,可是单论皮肤的水平却不会比18、20岁的姑娘差,特别是现在被酒精这么一熏一挥发,逐渐就在两人间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旖旎气息。
可惜候锐表现的却很淡定,动手把程琳全身都给擦拭一遍后,熟视无睹的就给她重新盖上了毯子,过半小时之后再次测试体温,紧接着又进行了第二轮擦拭!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程琳的高烧总算是退了一点,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而丝毫不敢怠慢的候锐却打开了电脑,开始在本地新闻上寻找蛛丝马迹;一方面是找船去法国,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有没有具备价值的其他信息。
事实证明,在经过迷雾的“大群”任务之后,套一句老掉牙的话,黑白两道对候锐还是非常顾忌的!
在东京、在候锐的家乡、还有后来的纽约,因候锐现身而引起的一系列麻烦,并没有简单的挂上候锐的名头,最起码在明面的宣传上,各国政府都没有重提对候锐这个人的通缉令,看样子应该是把调查追捕工作转移到了台面下进行。
关于组织方面的信息,此时候锐他已经断了获取的来源,对于丁野和组织方面的下一步行动,候锐可是一点都猜不出来,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对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这次因为是带着程琳上路,结果就在散装货轮上留下了许多额外的痕迹,然后事情又是那么凑巧,程琳她这么一病可就打乱了候锐的整个行程与节奏,如果不能尽快离开这个港口,那么要不了多久,组织方面的追兵就会抵达戈尔韦港了。
乱乱糟糟的想了一堆,候锐他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结果第二天,把候锐他从睡梦中惊醒的,居然是自己小腿处突然间挨的轻飘飘一脚。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