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拍卖行的雇员还好,郭松可是资深业内人士,这上半辈子几乎都是跟各种海产品打交道,入职恒丰集团之后,更是接触了许多高端海产,所以仅仅是惊鸿一瞥,就已经让他瞠目结舌了。
“郭先生!郭先生!”
夏若飞在旁边叫了两句,郭松才回过神来,此时他已经将马雄的嘱咐抛到九霄云外了,根本顾不上什么礼数,直接几个大步就冲了过去,就像是饿虎扑食一样一把将那个干鲍鱼拿在了手上。
陪同郭松一起前来的那名拍卖行雇员有些手足无措,夏若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过去坐,然后就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两眼放光的郭松。
在干海产的鉴别方面,郭松自然是比唐鹤要专业的。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神情愈发的激动。
郭松抬起头来,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夏先生,请问……我可以打开密封包装看看吗?”
夏若飞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鲍鱼在灵图空间中根本不需要密封包装,这只是夏若飞按照正常的干鲍鱼保存的方法加上去的,而且过几天如果拍卖的话,这样的包装肯定要换掉。
哪怕是简单的密封袋,也肯定要经过设计,只有这样才能跟珍贵一头鲍的档次配得上,而且一定是要印上桃源公司LOGO的。
郭松得到夏若飞允许之后,立刻打开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一把精致的剪刀,小心地打开密封包装。
然后他又从手提箱里拿出一副白手套戴上,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个一头鲍拿了起来。
郭松的手提箱犹如一个百宝箱一般,各种工具一应俱全。
只见郭松一会儿凑近了仔细闻闻味道,一会儿反复观察鲍鱼的形状、肉质以及表面的那层白霜。
他还从手提箱里拿出一把强光手电,在强光照射下观察鲍鱼的肉质和通透性。
郭松的手提箱里甚至还有一个精巧的小天平,他反复鉴别了很久之后,拿出了这台调教得无比精确的天平,给这个干鲍鱼称重。
当得出最后的重量为623克的时候,郭松的手无法抑制地颤抖了起来,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真是极品一头鲍啊!”郭松喃喃自语道,“体型完美、鼓壮饱满、新鲜光泽……简直太完美了……”
另外一个名叫罗嘉豪的恒丰拍卖行雇员忍不住小声地提醒道:“郭经理……郭经理……”
郭松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朝夏若飞露出了一丝歉意的笑容,说道:“对不起,夏先生,我看到这么漂亮、完美的鲍鱼,太激动了,一时间有点失态……”
夏若飞微笑着说道:“没关系!郭先生,马董让你过来鉴定我们公司的这批鲍鱼,不知道你看过之后是否满意呢?我们的干鲍鱼去参加拍卖有没有问题?”
“满意!当然满意了!”郭松不假思索地说道,“对了……夏先生,马先生说过,贵公司这次拟拍卖的鲍鱼有二三十只?请问品质都是差不多的吗?”
一开始的时候,郭松是带着些不以为然的,只不过大老板亲自点将,并且还嘱咐他对夏若飞要恭敬客气,所以才保持了应有的礼貌,但实际上他内心里依然是不相信那么难得的一头鲍能成批量出现的。
而见识了这一只干鲍鱼之后,郭松的内心也有些动摇了,同时他也隐隐产生了一丝期待。
夏若飞微笑着说道:“这一批鲍鱼都在这里了,郭先生可以自己看看!”
郭松这才知道,原来那两个不起眼的纸袋里头,装的也是干鲍鱼。
他连忙上前去打开纸袋,当他见到纸袋中一个个沉甸甸的大鲍鱼时,呼吸都忍不住变得急促了起来。
郭松的表现同唐鹤刚刚的表现十分相似,他先是飞快地翻看着,当确认所有的鲍鱼个头都非常大,重量也很重,至少是一斤多之后,郭松又开始反复地拿起某一个鲍鱼,接着又放下去拿另外一个。
他就这么爱不释手地看了有五六分钟,就好像这些鲍鱼是千娇百媚的美女一样。
实际上郭松从事这个行业半辈子了,对于如此珍贵的干海产,那喜爱之情有可能真的不亚于一个美女。
夏若飞也很有耐心,就这么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等着。
半晌,郭松才恋恋不舍地将鲍鱼放进了纸袋中,抬头说道:“夏先生,贵公司这一批鲍鱼完全可以进行拍卖,也感谢你们选择了恒丰拍卖行,我相信这次拍卖一定会成为港岛上流社会的一场盛会的!”
郭松心中还是有些惋惜的,他并不十分清楚马雄与夏若飞的关系,所以在他看来,其实最好的方案应该是想方设法让夏若飞同意将这批鲍鱼交给恒丰海产贸易公司出售。
如果拿去拍卖的话,夏若飞和桃源公司自然名利双收,承办这次盛会的恒丰拍卖行也能收获大量的眼球,而他们海产贸易公司这边则错失了一次扬名的好机会。
要知道这三十只鲍鱼里,哪怕是最小的那一只,用来当做他们在德辅道西的海产旗舰店镇店之宝都绰绰有余了。
“哈哈,那就借你吉言了!”夏若飞哈哈一笑说道。
这时,跟随郭松一同前来的拍卖行雇员罗嘉豪总算是有机会说话了。
他起身对夏若飞说道:“夏先生,我这边希望能够拍一些照片和视频,用作前期的宣传预热。”
夏若飞笑呵呵地说道:“东西都在这儿了,你随便用。不过我希望时间能稍微抓紧一点,这些鲍鱼最好是要冷冻保存的。”
罗嘉豪连忙说道:“明白明白!夏先生,那我现在马上就开始工作!”
夏若飞这个别墅的客厅采光很足,而且也比较宽敞,所以罗嘉豪直接就在客厅进行了拍摄。
罗嘉豪十分专业,对鲍鱼的整体、特写以及所有鲍鱼堆叠在一起都进行了各个角度的拍摄,最后还拍摄了一段视频资料。
然后,罗嘉豪立刻就收起了自己的设备,说道:“夏先生,鲍鱼可以收起来了,谢谢您的支持!”
夏若飞温和地笑了笑说道:“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对!你们大老远的从港岛跑过来,都是为了我公司的这场拍卖会啊!”
郭松依然用看情人一样的目光恋恋不舍地看了那些鲍鱼好几眼,然后才和罗嘉豪一起提出了告辞。
夏若飞十分客气地将两人送到了别墅院外,目送他们上车离开后,这才返回了别墅。
一进门,唐鹤就问道:“若飞,跟你打个商量呗!”
夏若飞看了看茶几上的干鲍鱼,微笑着问道:“唐老先生,您对鲍鱼也感兴趣?”
唐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人老了难免会嘴馋……我在美国生活一辈子了,但对西餐还是不怎么感兴趣,还是咱们中餐吃了舒服啊,所以……我也想尝尝这极品一头鲍的滋味!”
到了唐鹤这个层次,无论他想吃什么,基本上很少有吃不到的,当然,为了健康有些东西他肯定不能吃,另外就是类似一头鲍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极品食材,都是有钱也很难买到的。
唐鹤马上又接着说道:“若飞,主要是我今天就得飞回美国去,公司那边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不然我就直接参加港岛拍卖会了。不过你放心,价钱上肯定不能让你吃亏,我可以按照拍卖会最后成交价格再上浮百分之二十向你购买!”
夏若飞笑着摆摆手说道:“唐老先生,难道您觉得我是这种锱铢必较的人吗?咱们是老朋友了,您既然想要品尝一下我们公司鲍鱼的味道,那就按正常价格购买就好了。”
这回夏若飞倒是没有说送给唐鹤了,因为这批鲍鱼本来就是要拿去拍卖的,跟茶叶的性质完全不同,而且若非唐鹤开口,他肯定不会在拍卖会前夕直接出售的。
就算是夏若飞提出要赠送,唐鹤也肯定不能答应的。
“这……这样你太吃亏了……”唐鹤犹豫着说道。
夏若飞笑呵呵地说道:“难得糊涂、吃亏是福嘛!”
他说完,将纸袋中的鲍鱼全部拿出来,先将包装颜色略有差异的五只鲍鱼摘了出来,笑着说道:“这五只是差十来克没能达到一头鲍标准的。”
接着夏若飞指了指剩下的鲍鱼,说道:“唐老先生,这些鲍鱼除了最大的三只我要作为拍卖会的压轴拍品之外,剩下的你随便挑吧!”
接着夏若飞又开玩笑道:“不过您最好手下留情,别挑太狠了,到时候拍卖会没剩几只鲍鱼,那我就糗大了!”
唐鹤哈哈大笑,他也没有跟夏若飞再客气,随手就拿起了两个重量差不多在610克左右的干鲍鱼,笑着说道:“那我就要这两个吧!”
“没问题!”夏若飞说着把剩下的鲍鱼都装好,包括那个被拆开密封包装的鲍鱼,也暂时到厨房拿保鲜膜包了好几层。
然后夏若飞笑着说道:“您先稍坐一下,我去把这些鲍鱼放好!”
“好的!”唐鹤微笑着说道。
接着唐鹤也将那两只鲍鱼也交给了自己的助理,吩咐他们将鲍鱼拿到宾利车的车载冰箱里放好。
夏若飞拎着鲍鱼上了楼,他自然不会真的将鲍鱼放到冰箱中去,直接就把这些鲍鱼放回了灵图空间中,然后又在自己房间里等候了片刻,这才起身下楼。
唐鹤正坐在客厅里同虎子母亲闲聊。
见夏若飞下来之后,唐鹤笑着招呼道:“若飞,来来来,咱们谈谈那两只鲍鱼价钱的事情吧!”
虎子母亲见状就同唐鹤打了声招呼,起身笑呵呵地回了房间——她只是不想怠慢客人所以才留下来的,唐鹤要同夏若飞谈生意上的事情,她就立刻回避了。
夏若飞笑呵呵地说道:“这有啥好谈的?您看着给就好了……”
唐鹤笑着说道:“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这样吧若飞,两只极品一头鲍,一共六百万华夏币吧!”
夏若飞被吓了一跳,失声说道:“这也太多了吧!唐……”
唐鹤摆摆手打断了夏若飞的话,说道:“若飞,这个价格并不离谱的!我查过次拍卖会上曾经拍卖过一只一头鲍,鲍鱼的品质和重量都不如刚才那两只,都拍出了两百万港元的天价!”
唐鹤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当时港元还没有贬值,差不多和华夏币就是一比一汇率,要知道那可是八年前的价格啊!这两只鲍鱼本来就比当年拍卖的要珍贵,再算上通货膨胀之类的因素,一只三百万华夏币的价格我认为是合理的。”
夏若飞道:“可是……”
“若飞,过段时间港岛的拍卖会就会印证我的判断了。”唐鹤笑呵呵地说道,“要不我们打个赌?”
“打赌?”
“就赌过段时间的拍卖会上的成交价格。”唐鹤笑呵呵地说道,“如果差不多重量的干鲍鱼成交价格达到或者高于三百万华夏币,就算我赢,否则就算你赢,怎么样?”
夏若飞也不禁笑了起来,问道:“那唐老先生想赌什么呢?”
唐鹤沉吟了片刻就说道:“如果你赢了的话,我愿意收回今天这笔交易的溢价部分;但若是我赢了,我希望盛邦集团能有机会在美国销售你们公司的干鲍鱼产品。”
唐鹤在商业上的嗅觉是十分敏锐的,他很清楚夏若飞这次拍卖鲍鱼,基本上就意味着桃源公司的产品库又要丰富了,否则,若是将来不经营鲍鱼销售,那费那么大劲儿在港岛打响名号也没什么作用啊!
如今唐鹤已经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桃源出品必属精品”了,所以他对桃源公司的干鲍鱼产品也非常的感兴趣。
一头鲍两头鲍这种珍贵的极品货色不可能常年出售,但三头鲍乃至更小一点的,却是可以大批量出产的,只要能达到今天这批鲍鱼的品质,哪怕是小一点,也依然能在高端消费市场大有作为的。
夏若飞没怎么犹豫,就笑着说道:“行!我就跟您赌一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