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开箱查验自然是没有必要的,不过夏若飞都说了就只是做做样子,洛清风连忙说道:“是!主人!”
然后他就跑过去拉开了集装箱的门,一箱箱摞放整齐的枪支、子弹、手榴弹、防弹衣以及其他辅助装备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这些装备都分门别类地摆放得十分有序,而且全部都用绑带进行了固定,防止在运输过程中出现滑动。
洛清风也是第一次见到集装箱,他总算是对这批货物的体积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他心中也暗暗咋舌——还好主人有一个空间充足的储物法宝,否则这个“大铁箱”,凭借他那个寒碜的储物戒指,是无论如何都装不下的。
夏若飞带着洛清风走进了集装箱里,他随手打开几个箱子,把玩着里面的武器装备。
这次按照老连长马峥提出来的需求,夏若飞给警卫队配备的都是清一色的美式装备,当初他在孤狼服役的时候,也有机会接触这类装备,毕竟孤狼是特殊部队,尖刀中的刀尖,这种美式装备虽然不会列入孤狼的制式装备中,但孤狼的成员基本上都要进行使用、拆分、组装的训练,为的就是将来战场上如果自己的装备损坏或者弹尽粮绝,而又有机会缴获敌人使用的这类装备的时候,孤狼的成员也能熟练上手使用。
夏若飞拿着一把美军最常用的m4冲锋枪,熟练地将枪支拆解成了一堆零件。
以夏若飞专业的眼光,自然能看得出来这批装备都是全新的,而且质量非常不错,看来这个军火走私商虽然要价高了一些,但提供的货物还是挺靠谱的。
夏若飞又随手将这把枪装了回去,放进了箱子里,然后又随机打开箱子,查看里面的装备。
这批装备可以说是琳琅满目、品类齐全,除了人手一把的m4之外,还有专业的数字头盔、肩背式单兵电脑、美军制式夜视仪、sr-47突击步枪、m82a1反器材步枪,以及一些先进的反装甲武器、隔墙探人设备、微小型无人机等等,当然也包括目前最新式的防弹衣和作战服、作战靴。
可以说,这批装备和武器足以将一百人规模的警卫队武装到牙齿,完成正常的岛屿防御任务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夏若飞在军队服役的时候,就喜欢研究外军的装备,今天这批装备里,有的是这一两年更新换代的最新制式装备,甚至连夏若飞自己都没有上过手,所以他也是饶有兴趣地摆弄了起来。
一旁的洛清风看了十分不解,他不知道为什么主人身为金丹期的修士,会对这些世俗界的武器这么感兴趣。
虽然世俗界研制出来的这些武器威力的确很大,但对于修士来说,更加看重的还是自身的实力,修炼者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依靠外力始终是小道,唯有自身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作为一个常年在宗门修炼,过着与世隔绝生活的修炼者,洛清风的确是很难理解夏若飞这样一直在世俗界生活的人内心真正的想法。
当然,夏若飞也并不是完全沉浸在了新玩具的乐趣中,其实他的精神力一直都保持着辐散的状态,一方面是防止有人误闯,毕竟这批军火足以装备一个连了,这么大批量的军火都堆在仓库里,如果传出去肯定会给这边墨西哥洪门带来麻烦。另一方面,夏若飞主要也是在用精神力监控着张超那边的情况。
这个仓库虽然非常大,但夏若飞的精神力足以覆盖十公里方圆的范围,如果是极限状态,十五公里方圆都能够勉强做到,所以前边船运公司的那栋楼房,自然也在夏若飞的监测范围之内。
……
张超现在确实有些头疼。
准确地说,这个麻烦已经困扰他一段时间了,一直都没有解决。
今天李义夫派来的“特使”正在交接这批军火,偏偏事情又找上门来,让他十分的窝火。
张超的烦恼其实很简单——有人看上了他负责的这家华丰船运公司,准确地说,是有人看上了华丰船运公司的地皮和仓库。
华丰船运公司是墨西哥洪门的产业,从某种意义上说,张超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而已。
不过洪门和一般的公司不同,像张超这种基本上算是跻身墨西哥分部中层行列的洪门弟子,忠诚度都是比较高的,他自然不会坐视洪门的产业被人吞并。
可问题是,盯上这块地皮的人,来头有点儿大。
对方是墨西哥大名鼎鼎的毒枭团伙海湾集团。
墨西哥这个国家有点儿奇葩,要论战斗力,最强的不是军队,也不是警察,而是大大小小的毒枭集团。
墨西哥的军警装备水平在第三世界国家中算是比较精良的了,但和毒枭集团相比却还是差了一些,这些毒枭团伙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美式装备,这也是之前李义夫选择在墨西哥购买走私商的军火的原因,这片土地上的美式装备真的可以说是泛滥了。
而海湾集团又是墨西哥所有毒枭团伙中,武力值数一数二的。
为了对抗军警,海湾集团甚至还成立了一个名叫洛斯哲塔斯的分支机构,这个洛斯哲塔斯堪称海湾集团的准军事化部队,装备相当的精良,战术理念也非常先进,墨西哥的特种部队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实际上墨西哥所有的毒枭团伙武力相加,想要灭掉墨西哥的军队和警察都轻而易举,尤其是在利益的驱使下,政府内部也是非常的,很多官员都主动为贩毒团伙当保护伞。
夸张一点儿说,墨西哥的黑帮完全有能力取代政府,由他们自己来当总统。
之所以没敢这么做,无非就是担心国际组织介入了,尤其是还有个强大的邻居美国在虎视眈眈,一旦外力介入,墨西哥的贩毒产业链就会遭到沉重打击。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墨西哥的政府还能维持到现在,大毒枭们宁可去花重金贿赂高级官员,来维持他们的贩毒链条,也不会想着去取而代之。
最可怜的无疑就是那些在一线和毒枭作斗争的军警了,这些人工资很低,工作却危险性极大。有数据统计从墨西哥黑帮盛行以来,这些年死在黑帮手中的军警已经有数万人了,而墨西哥一年的谋杀案都是几万起步的,可见黑帮势力之猖獗。
盯上华丰船运公司的,正是墨西哥毒枭团伙中的顶尖势力——海湾集团。
虽然墨西哥靠近美国,总部在美国的洪门在这里也有一定的势力,可毕竟洪门还有大量正当的生意,比如华丰船运这种,和那些肆无忌惮地从事贩毒行业的毒枭集团相比,武力值肯定是差了不少的。
更何况海湾集团势力遍及墨西哥全境,很多高级官员都是他们的贿赂对象,至于更大数量的中低层公务人员,为他们充当保护伞的就更多了。
当然,富可敌国的海湾集团,自然不会瞧得上一家小小的船运公司,真正想要吞下这块地皮和仓库的,是海湾集团在夸察夸尔科斯市的分部。
饶是如此,张超承受的压力依然非常大。
实际上海湾集团的夸察夸尔科斯分部看上华丰船运,主要就是因为这块地皮的位置非常好,距离港口码头远近适中,而且周围的地形也非常合适,他们想要拿下来作为毒品中转的仓库。
如果是正常的市场行为进行收购,也许张超考虑到海湾集团的庞大势力,也就同意了,毕竟大不了就是换个地方开公司而已,虽然麻烦了一点儿,但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和对方死磕,划不来。
可是,对方的胃口很大,既想要这块地皮,又不想付出对等的代价。
说白了就是巧取豪夺。
对方给华丰船运的报价低到令人发指,那点儿钱连这块地皮的十分之一都买不到,更何况这块地皮上还有一个庞大的仓库和其他附属建筑了。
对于这样的强买强卖,张超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他回绝了对方的无理要求之后,也马上通过墨西哥洪门以及美国的洪门进行斡旋,希望能够和平解决这件事情。
然而海湾集团却根本不给面子,整个墨西哥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自家的大本营,在这个国家他们是说一不二的,更何况华丰船运的管理层都是华人,整个公司虽然是美国资本背景,但实际上股东也是一些美籍华人,他们就更肆无忌惮了。
张超的协调没有丝毫效果,而且从他回绝了对方的报价之后,华丰船运就不断地遇到各种麻烦和刁难。
海湾集团已经把墨西哥政府上上下下都收买了,他们想要整一家华夏背景的小船运公司,简直是易如反掌。
各种检查不期而至,短短一个礼拜时间,华丰船运就收到了好几张罚单。
而且公司的轮船靠港、补给也都遇到了各种刁难。
张超被整得焦头烂额。
今天,就在他和夏若飞说话的时候,属下告诉他,海湾集团在维拉克鲁斯州的负责人伊拉德亲自过来和他们谈判,马上就要到达船运公司了。
张超顿时压力倍增,夸察夸尔科斯市就是维拉克鲁斯州下面的一个市,一开始夸察夸尔科斯分部的各种手段就已经让张超疲于应付了,现在居然连州分部的负责人都亲自出马了,这说明对方是势在必得,而且摆明了就是以势压人。
张超没有办法,匆匆地把夏若飞交给吕春峰接待,他自己则快步走出了接待室,准备出去迎接一下。
张超一出门,刚才那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小伙子立刻就迎了上来。
张超微皱眉头问道:“阿强,他们到哪儿了?”
穿着皮夹克的小伙子阿强连忙说道:“超哥,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过了港口路,应该马上就到了。”
张超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小楼。
就在这时,一支拉风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开进了船运公司的院子。
除了一辆防弹版的黑色加长劳斯莱斯之外,还有至少七八辆黑色的悍马越野车,以及一些普通品牌但是挂着政府专用牌照的黑色轿车。
张超看到前段时间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海湾集团夸察夸尔科斯市分部负责人梅德尔从那辆加长劳斯莱斯的副驾驶座上下来,快步走到后排车门前,殷勤地打开了车门。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鼻梁高耸面容阴翳的白人中年男子从车里下来,左右环顾了一下华丰船运的院子。
此时,那些悍马车上坐着的保镖也纷纷下车,迅速在两人周围形成保护圈。
一看这架势,张超就知道,这位穿着黑色风衣的白人男子,多半就是海湾集团维拉克鲁斯州分部的负责人伊拉德了。
而这个时候,那几辆随行的公务车上坐着的人也纷纷下了车,张超扫了一眼,不禁一阵头大——这些人一个个都气度不凡,张超有的认识,有的没有见过,就他认识的那一部分人里面,就有夸察夸尔科斯市的女副市长桑切斯,还有一个他经常在电视新闻里看到的,维拉克鲁斯州的州议员费尔南多。
这么多的官员、议员,很显然就是给海湾集团站台的。
张超不禁暗暗担心,不过人家都已经上门了,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先迎上去了。
海湾集团夸察夸尔科斯分部的负责人梅德尔如同哈巴狗一样站在伊拉德身旁,而桑切斯、费尔南多这些官员也都态度十分恭敬地站在伊拉德身后。
海湾集团以毒品业务为主,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而桑切斯、费尔南多等人则是代表着政府的一方,现在他们如同伊拉德的下属一样垂手站在伊拉德的身后,这画面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讽刺。
不过张超根本没心思去嘲笑这些官员的节操,他早已不是那种热血青年了,在他眼中,这样一幅画面没什么可笑的,反倒是让他感受到了如大山一般的压力扑面而来。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