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农村?”梅清简直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才华横溢的天才科学家,竟然要抛掉一切回农村。这个世界是不是太疯狂了?
梅清立即联想到最近一段时间生了太多的事情,是不是让张叫花厌倦了这种生活了?连忙问道:“张叫花,你想要回农村,是不是因为最近生的这些事情?其实你这也是特殊情况。你一下子弄出两个震惊世界的东西出来,不受关注是不可能的。不过以后,应该会好起来。搞科研还是比较单纯的。学校也会尽量给你一个安静的环境的。回农村的事情,你就别考虑了,扎扎实实的留在学校搞科研吧。”
“对,张叫花,你这样的天赋别人想都想不来。你说你把这样的天赋埋没了,跑去农村,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马南历也连忙说道。
张叫花进入课题组才半年左右的时间,但是他带给这课题组的变化是非常巨大的。不说别人,就说马南历自己,本来以为做一个课题,表一两篇影响因子能够达到要求的论文,应付了毕业了事。但是现在,马南历完全不去考虑什么论文,什么毕业,而是真正钻进了科研里面去了,找到了科研真正的乐趣。这个变化让马南历自己都感觉到吃惊。
夏辉用力抽了自己嘴巴一下:“都怪我这张嘴,在实验室里说这些东西干嘛?要不是我多嘴,张叫花也许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张叫花很平静,笑了笑:“其实不怪你,夏辉,就算不我之前没有想法回农村,也不会继续在实验室里待下去。之前就跟你们说了,我只在这里待一年时间。这是我进学校之前,就跟学校谈好的。现在只是找到一个更好的去向而已。”
“为什么?”马振元不解地问道。
“有些事情跟你们也说不清。以后有机会再跟你们说。”张叫花已经下定了决心。
梅清虽然是事先就知道张叫花急着毕业的,但是没想到在实验室获得了如此大的成就之后,他依然还是想着要离开这里。他仅仅是将这里做为他人生中的一站。根本就没打算停靠。
黄钟方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急得不行:“不行不行,这事你不能够这么草率的做决定。你应该珍惜你的这种天赋。你知道做科研年龄越小越好。年龄小,精力充沛,不畏艰险,更重要的是思维敏捷,想象力丰富。你要是继续在这条路走下去,绝对会成为铭刻在史册上的伟大科学家。你这么自暴自弃,让我很心痛,你知道么?”
张叫花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黄钟方等人说,想了想,说道:“黄老师,不知道你对我在实验里用的那种活性物质,有什么感觉?”
黄钟方不知道张叫花为什么会突然把话题转移到这个上面,疑惑地回答道:“很神奇啊。可惜这种活性物质,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们一直没有能够检测出来。如果能够检测出来,在很多方面绝对有非常重要的应用价值。”
“其实这种活性物质就是传说中的灵液,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非常罕见的东西,但是对于这个世界存在的一种人来说,虽然稀有,却并不是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在很多地方其实还可以获得。”张叫花说道。
黄钟方惊异地看着张叫花:“你是说那些传说中修仙的人?”
张叫花点点头:“这种人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普通人很难知道而已。”
黄钟方马上会意过来:“你也是?”
张叫花点点头:“现在黄老师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这里了吧?修士具有漫长的生命,这些世俗里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过眼云烟,我来这里读书,其实也是为了完成俗世里家族的愿望。现在这个愿望达成了,我也该离开这里了。”
黄钟方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可惜了,你这么好的天分。”
知道了张叫花留不住,黄钟方也不再挽留:“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这个还不及,去的地方还没联系好呢。这也是突然才有的想法。”张叫花笑道。
“那还是怪夏辉,以后在实验室不许议论这些事情。”黄钟方笑道。
夏辉吓得直吐舌头。
黄钟方接着又说道:“去农村的事情,我帮你去联系。千万别搞得太轰动了。对学校的影响不太好。这一段时间,你就待在实验室里,跟这些家伙好好讨论一下他们的课题。另外,你既然去农村,关系就留在我们实验室算了。也算是大家沾沾你的光。”
张叫花点点头:“这个没问题。”
“那我以后也一直留在这个课题组,只要黄老师不赶我走。”马南历说道。
“我哪里敢赶你们走啊?只是担心会耽误你们的展。你们现在做的课题,拿出去,都是能够独挡一方的。都挤在这里,对你们将来的展不利。不过你们要是想留下来,我自然是欢迎的。”黄钟方说道。
黄钟方给张叫花联系了一个边远的山区农村,定好在七月份赴任。在赴任前这一段时间,张叫花一直待在实验室里,给项目快结题的梅清与马南历等人确立了新的科研方向。
黄钟方课题组现在不仅是国内炙手可热的顶级科研团队,就算再国际上也是享有盛名。一下子出那么多重大成果,想不出名都难。
张叫花在完成了这些事情之后,便回了梅子坳。
“你现在都已经是博士了。想干嘛就去干嘛,以后家里也不拦着你了。不过,现在长大了,碰到了合适的女孩子,也该考虑考虑终生大事了。没到结婚年龄没关系,可以先谈着嘛。培养培养感情,等到了结婚年龄,就水到渠成。”刘荞叶知道张叫花要去穷山沟里当村官,并没有感到意外。自家崽不是普通人,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又有什么意外。反正他现在还年轻,爱怎么玩都可以。家里这么大的家业,几辈子都吃不完。
张有平则有些不理解:“你要是想做些事情。完全可以到咱家的公司里来嘛。碧玉仙饮是你自己弄出来的。你现在长大了,爹娘也正好将这一切交到你自己手里。”
“说这些干嘛?我崽要是看得上这些,他随便就可以创个比碧玉仙饮更厉害的出来。叫花想去干什么,你就让他去。”刘荞叶说道。
“那也不能去穷山沟沟里受苦啊!”张有平是心疼儿子吃苦。
“咱们梅子坳要不是叫花,不同样是穷山沟沟。真看不出来啊,张有平,你现在倒是嫌弃别人穷来了。当初我嫁到你们家来,你们家什么光景,你还记得么?”刘荞叶说道。
“我是说我们家现在条件好了,孩子还去受苦,这不是心疼么?”张有平抓了抓脑袋。
“没事。叫花去了那里,那里就不穷了。实在不行,咱们去那里投资就行了。”刘荞叶对自家崽倒是信心足得很。
“爹,娘,你们可别去给我添乱,我现在过去,都是偷偷地过去。”张叫花说道。
“那行,你需要什么,只管跟我们说一声。”刘荞叶说道。
碧江市市委大会堂里,近百名大学生村官坐在台下。市委书记王宗贤在台上非常激动地做着报告。
“……大学生到基层去,到农村去,那里天地广阔,大有作为……”
台下的大学生村官们窃窃私语。
“这一次我可惨了,去了一个叫什么弯腰树村的村子,那里可是出了名的光棍村,听说村里的媳妇十个中有七八个是从外面买来的,剩下的两三个都是精神有问题或者身体有问题的。”这名大学生村官张叫花认识,叫赵瑞平,弯腰树村跟张叫花分配去的营盘村相邻。弯腰树村的情况虽然没有赵瑞平说得那么夸张,也差不了多少。
营盘村跟弯腰树村相邻,光景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碧江市本身就是比较边缘贫困的市,而营盘村所在的田坝桥镇是碧江市最穷的镇。营盘村总共4oo多户,15oo多人口。
“市委市政府对这次大学生进基层极其重视,希望你们下去之后,能够打开局面,加强当地村一级的组织建设,尤其是带动当地脱贫致富。我在市里等着你们的好成绩!我们市委市政府将在合适的时间,深入到村里去,对你们的工作进行检查。希望你们能够向党和人民交一份满意的答卷。”王宗贤的话刚落音,会场立即响起热烈的掌声。
张叫花一行去代化县的村官在代化县人事局局长徐国进的带领下来到了代化县,当天就由各镇的镇长领了回去。虽然全国搞得声势浩大,其实地方上并不当回事。谁也没把这些大学生村官当做当地崛起的希望。而纯粹是完成上级派下来的任务,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大学生村官对地方不是帮助,而是麻烦。
田坝桥镇镇长祝庆东人看起来很和气,向张叫花与赵瑞平说道:“既然来了,先在镇上了解一下咱们田坝桥镇的具体情况,至于村里,等你们能够适应镇上的生活,再考虑下村里。老实一点跟你们说,咱们田坝桥镇是真的穷。这些东西,你们在电视里是看不到的。有些农户家里,饭都吃不饱。”
“吃不饱饭?”
张叫花与赵瑞平都很意外。虽然知道现在很多地方依然很贫穷,但还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地方连饭都吃不饱。
“你们是不是觉得很意外。但是这在田坝桥镇就是真实情况。很多村子严重缺水。尤其是营盘村,整个村都在山上,喝水都困难。更别说种地了。一年就靠种一些耐旱的玉米。以前倒是有水田,但是通往营盘村的水渠毁坏了,也没有人去修。现在搞得水田都变成了旱地。”祝庆东说道。
“既然这样,怎么不从山上搬出来?”赵瑞平问道。
“怎么搬,往哪搬?上面每年下来的款子,能够让他们不饿死都已经差不多了。”祝庆东摇摇头。
“那以前镇里想过什么办法进行扶贫没有?”张叫花问道。
“有山没有树,有田没有水。这种情况下怎么扶?除非给他们钱。你们是大学生,就看你们来想办法了。嘿嘿。反正,你们过来了,先在镇上住下。至于村里,你们什么时候过去都行。不过我估计你们是待不下去的。别说你们,营盘村的农民也待不下去。营盘村一千五百六十八号人,现在村里还剩下不到五百人,都是一些老人小孩。年轻力壮的都跑出去抓钱去了。要不然都得饿死。弯腰树村一千号人,现在还剩下不到六百人。也都出去打工去了。村委班子都只剩下了村支书。其余的位置虽然有人,但都是出去打工去了。”祝庆东将村里的情况说了说。
张叫花倒是表现平静得很,赵瑞平则是块哭了。
“我晓得,你们来这里也是想干出一番事业。但是我们田坝桥镇这个地方不行。别说没有资源,就连最基本的水源都很紧张,怎么去展?你们也不要着急,就在镇上待着,我给你们打掩护。反正你们时间一到,就可以离开这里。”祝庆东看着赵瑞平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镇上什么时候有集市?”张叫花问道。
祝庆东以为张叫花想要买东西:“田坝桥镇是缝五的集,初五、十五、二十五。一个月三天。不过镇上的商店、市都是每天开门的。就算不是集,一些日常用品还是可以买得到的。”
“我就是想看看这里的集市是什么样的。”张叫花说道。
“这个倒是挺有意思的,农村里难得赶一回集,到了集市那天,老乡们有事没事都会到集市上来逛一逛。好像明天就是集市。你们可以去看看我们这里的民风。”祝庆东说道。
当天晚上,祝庆东就安排张叫花与赵瑞平在镇上的招待所住下。镇上的招待所还是那种很八十年代的房子,一股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