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不是你想的那样。”
与林风混熟了的一个老兵拍拍他肩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6月15日，联邦大军沿蛇纹石河一带布设防线。翌日清晨，同等数量的诺克萨斯帝国军相距三里列阵以待。
联邦军制式装备以白色为主，与冰原融为一体。对面帝国军则乌压压一片，透着股霸道与邪性。
两边泾渭分明，一如光明与黑暗不可并存。
午时，两边营地上空的炊烟徐徐飘散。大军往中间地带靠拢，大战一触即发。
弓箭手在前，整整两千名士兵结成三条长阵。
弯弓、搭弦、上箭，每一个动作都像反复排练过。整齐划一，庄严之中带着肃杀之意。
对面，也是一样。
嗡……
密集的破空声连绵不绝，如巨兽嘶吼。
漫天箭雨，半空中仿佛多了两团乌云，阳光在这一刻也暗淡下去。
林风感觉脖子里一股寒意，两边这样对射，分明是以命换命的战法。
箭矢划过优美的抛物线，各自朝敌军急袭而来。
联邦军弓箭手们视若无睹，伸手往背后箭囊一探，继续重复先前的动作。
后面，数千名重装战士提着巨盾，脚步不曾挪动一下。
林风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乖乖，这下损伤大了。”耳边传来老兵的叹息。
“损伤了多少？”
“整整两千，一眨眼全没了。”
林风声音发颤：“怎么，都阵亡了？”
老兵骂咧咧：“损失了两千支箭，我们射出去的是箭杆涂了秘银的真家伙。那帮混蛋还过来的，是这些玩意。”
林风睁眼瞧瞧，老兵正把手里一根枯树枝样的东西捏成细条。
再往那边看，两千名联邦弓箭手好端端站着。
“这仗打得容易，一下干掉敌军两千人。”林风往对面看，接着就傻了。
“干掉个屁，再好的箭杆想杀人也得有箭头啊。”老兵一脸苦闷，“得，又射了一波，亏四千了。”
此时，传令兵发出旗语。弓箭手大队后撤，后方数个标枪兵大队集结冲锋，距离数百米开始投掷。
此番声势更大，枪兵大队出击后虽原地不动，已开始用手盾护着要害。
林风这回看得仔细，那些标枪显然也是没有枪头的假货。
咚咚。
骇人的撞击声中，枪兵大队倒下一片，虽不致命，受伤的几乎超过了半数。
听声音，帝国军投来的是实打实的铁家伙。
老兵瞄了眼，吧唧嘴：“啧啧，这一看就比去年的细瘦了一圈。诺克萨斯那帮家伙，越来越抠门了。”
捡起一根在手里掂量，复又眉开眼笑：“哈哈，分量倒也不差。”
同时，对面帝国军士兵看到满地又粗又长的家伙两眼冒光。捡起来一掂，脸立马黑了。
“妈的，全部都是空心货。”
林风用一句话形容：“套路，TMD全是套路。”
得知作为王牌的无畏先锋军团不会轻易出动，接下来，他完全是看戏的心态。
联邦军这轮占了便宜，又是一波枪兵冲锋。帝国军果然是抠门，硬着头皮顶住，就是不还击。
然后，重装战士肉盾互殴，轻骑兵相互撩骚。前者像泼皮无赖打群架，斗得鼻青脸肿结果谁也奈何不了谁。后者像一群浪荡公子哥彼此炫耀马术，除了些性取向好像不明朗的家伙，没有人发生过肢体接触。
直到重骑兵团正面冲锋，林风终于感受到一丝战争的气息。
作为真正的骑士，荣耀之心让他们虽然手中没有兵刃，战斗的狂热却分毫不减。
几次对冲，两军战马损伤众多，更是出现了少量人员伤亡。
气氛刚刚变得有些凝重，接下来一场重头戏冲淡了这一切。
魔法师大战，军队巅峰攻击力的象征。两军所属魔法师团相隔一里，开始了一场法术对轰。
魔法的威力做不得假，但前提是要锁定目标。
这场大战轰轰烈烈持续了半小时，双方魔法师对空气输出了成吨的伤害。
军中招募的多是以威力见长的火法，于是乎战斗变成了一场绚丽夺目的魔法烟花秀。
傍晚时分，简单清理过战场，两军各自休整埋锅造饭。
林风本想今天有肉吃了，谁知那些战马都是有军籍的，死了只能埋掉。
对面的帝国军显然不这么认为，不多时，已有阵阵肉香随风飘来。
老兵们啃着冷硬的干粮，一边咽口水，一边咒骂：“邪恶，太邪恶了，诺克萨斯人全是一帮畜生。”
晚霞漫天，士兵们围着篝火聊天。
林风问：“战争，原来是这个样子吗？”
“要不然咧。”老兵满腹牢骚，“连我们无畏先锋军团都没真正干过几仗，更莫说别的部队了。”
“那干嘛非弄出这些花样？”
“联邦与诺克萨斯帝国是宿敌，虽然现在是和平时期。但两国都维持着庞大军力，谁也信不过对方。当兵啊，也是一门技术活，长时间不拉出来练练，手都要生了。”
林风似懂非懂：“所以，这其实不是真的开战，就是两国军队拉出来操练操练，同时吓唬吓唬对方？”
老兵摇头：“往年是这样，但今年可未必。还有，到了晚上就更不好说了。”
小队长似乎也觉得林风身份不一般，耐心解释：“从去年起，两国就摩擦不断，今年可能会动真格的。双方势均力敌，白天干起来必然是一场死战。到了晚上啊，能用的手段可就多了。”
众人说着话，后方军中忽然传来尖利的警报声。
敌袭！还真是说来就来啊？
晚霞中，一艘飞艇速度极快，随着警讯已经掠到无畏先锋军团上空。
盖伦定睛一看，怒不可遏：“好大的胆子，天没黑就敢跑这里来撒野了。众军听令，准备对空攻击。”
军中魔法师团刚经历一场“大战”，处于哑火状态。但无畏先锋军团中不乏段位期高手，虽是战士远程攻击手段还是有的。
军团中一群人起身，朝着天空举起长枪。魔能震荡此起彼伏，枪身上闪烁出一道道锋锐之气。
大将军一声令下，那艘飞艇立刻会被射成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