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抱歉,下午头晕眼花,原本想着眯一会起来码字,结果一睡不醒,到晚上才起来,现在先发一章,顺利的话待会儿12点左右还有一章,早睡的战友别等了,等明天再一起看吧,流水对拖到现在才更新,报以万分歉意!)
……
项一鸣等人撇了撇嘴,输了就是输了,还这般装成一副自己慷慨大度、让苏仪占了便宜的模样,这韩开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自命清高了?
“韩开兄客气了,原本我打算冰释前嫌,不提赌注一事,但你已经先开了口,我也不好驳回,便承了你的人情,收下赌注吧。”苏仪洒然一笑。
众人忍俊不禁,韩开脸皮一抖,心中油然涌出一股后悔之意,他作为将门子弟,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绝不能反悔,况且先前的赌局是当着众人的面提出的,适才的认输之言也同样如此,韩开可以输掉赌注,但绝不能输掉自己的脸面、输掉整个家系甚至家门的脸面。
韩开紧咬牙关,努力编织语言,寻找突破口,就在这时,先前一直跟在韩开身后的外形青年适时出现,传来一阵轻笑。
“韩开兄,先前我就劝你别与苏弥天对赌,苏弥天才华盖世,其实我等可以平视的存在?结果你闭耳不听,一意孤行,结果又如何?你说你赌便赌,竟然还下如此重的注,赌之前信心满满,以为必胜,结果却是事与愿违,比赛结束之后不得不主动认输,如此一来,你等于打心底否定了自己,否定了自己所走的圣道,与圣道背道而驰,日后军心难塑啊!”
“你!”韩开听到前半段话,正想发怒,但听到最后,双目中却是浮起一抹恐慌之色来。
周围的其他人闻言,也微微皱眉。
虽然不知道这青年是从哪冒出来的,但众人不得不承认他说到了点子上:兵家仕子可以被敌人打败,但绝对不能被自己打败,可以承受来自外界的巨大压力与痛苦,但绝不能在心中对自己、对脚下的圣道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不然的话,轻则难以凝聚军心,重则修为全废,终身难以重新入仕。
那青年全然不顾周围众人的反应,仍然自顾自地讲着。
“《孙子兵法》有云: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以在下粗浅的理解,此话是在说:先让自己变得不可战胜,然后再等待战胜敌人的时机;放在现在的情况下,则有两种解释,其一,正因为孙圣所主张的‘先为不可胜’,强调了自信与自强的重要性,韩开兄若是怀疑自己,则是背道而驰,又怎能凝聚军心?其二,一旦怀疑了自己,又怎能胜过苏弥天?”
这青年说着说着,竟然隐隐舌绽莲花,话音在众人脑海中荡开回音,隐隐有着圣道的威仪。
口才二境的能力夹杂在圣道迷声中,令人不得不心生信服,就连韩修竹与项一鸣两人竟都微微点头,前者军衔尚低,且精修道、法两家,被兵家的圣道迷声所迷惑也属正常,但连项一鸣这等武士都会被迷惑,就太不正常了。
只是,这话传入苏仪耳中时,脑海中的天命将星射出一缕银光,瞬间将这两股力量抹消在了脑海之中。
苏仪立刻回过神来,心生警惕,这青年不过二十多岁,竟然掌握了口才二境之能,而且还对《孙子兵法》的军形篇有着深入的研究,几近透彻,否则很难产生圣道迷声;这说明,这位青年定然大有来头,若非是将门世家之后,就必然是名师高人之徒,此刻混在韩门队伍中,与和苏仪作对的韩开为伍,着实颇有深意。
“君岂不闻‘胜败乃兵家常势’?莫说只是一场难以料定结果的赌局,即便是决死之地也有胜负之说,何须介怀?无论胜败,自省则进,自疑则退。”苏仪微笑说道。
苏仪说出“胜败乃兵家常势”时,“君临天下”的主殿轻轻一震,外观发生了一些不可名状的变化,坐镇在其中的两位老元戎对视一眼,神色狐疑。
话音落下,这一瞬间,好似风吹雾散,众人眼中的迷醉神色顿时被荡涤一空;有几人醒来后迷迷糊糊,不知道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而韩修竹与项一鸣两人却立刻对那青年怒目而视,前者继而看向苏仪,面色感激,而后者却是越发警惕。
韩开也在这一瞬间回过神来,但却毫无大悟大彻之态,反而是紧握双拳,狠咬牙关,紧紧盯着苏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好一句‘胜败乃兵家常势’,真不愧是闻名遐迩的苏弥天,果然见识非凡!”青年拍手称赞,但却又摇了摇头,看向韩开,叹息道,“可惜,‘争胜’亦是兵家仕子的本能,莫说是兵家仕子,任何人都或大或小有一颗争胜的心;原本韩开兄有成为豪杰的资质,但如今大败一场,若不能扳回一局,日后必将心怀芥蒂,恐怕连国士都很难考上,更别说凝聚军心了;若是一个将门子弟混成这样,岂不是丢家门的脸面?”
闻言,韩开心中更是恐慌,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正一步步地被青年逼到了悬崖边上。
韩修竹见状,怒火中烧,道:“这位兄台为何如此危言耸听,意欲何为?”
“并非危言耸听,在下作为外人,只不过是就事论事,以旁观者的视角道出实情而已,若直言逆耳,还请大家恕罪;当然,在下只是在一旁言明利害,行劝谏之事,真正要下判断、要下定决心要怎么做,还是得让韩开兄来。”青年说罢,微微一笑,主动后退半步,表示自己将置身事外。
苏仪神色微冷,心中隐隐猜到此人的目的,韩修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众人看向韩开。
“他说的没错,我此前虽说要苏弥天赐招,意图从失败中取经,但不曾想遭到如此惨败,着实心怀芥蒂;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若是不扳回一局,我的资质将大幅降低,日后难有成就;为了扳回一局,我决定再次向苏弥天提出挑战!院试过后的九鼎山,就比一比谁能攀更高的山,举起更重的鼎,就以这种方式,不知苏弥天可敢再与在下一战?”韩开行峻言利,看向苏仪,重重拱手。
身后那青年挑起一道不可名状的笑容,周遭的人尽皆面色一变,没想到韩开在经历过这种大败之后,竟然还留有挑战的勇气;只有苏仪与韩修竹两人微微叹息,他们都明白,韩开的这勇气是被逼出来的,后者现在可以说是骑虎难下,退路被断,只得奋力向前,却怎料到他已误入歧途?
但还不等苏仪回答,韩开身后的青年又站上前来。
“先前的赌注太大了,韩开兄刚刚经历过一场惨败,若非取得更大的胜利,则难以洗刷败北的屈辱;于是在下有个提议:你们二人既然要赌九鼎山谁登的高、举的重,不如歃血为誓,若是败了,主动退出圣道,自毁练兵场……”
青年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宛如只是在说一些吃喝拉撒的完,在场众人尽皆勃然大怒。
“放肆!”韩修竹与项一鸣两人齐齐大喝。
青年神色一变,连忙闭嘴,这两人都是各自家门中的天之骄子之首,占有门内大份额的资源,话语权极重,他可不想与韩项两家结仇。
韩修竹的面色冷若两极坚冰,沉声说道:“这位兄台,我先前看在你与小开熟络的份上,对你敬重有加,但你真以为我等无法识破你的小伎俩?退出圣道,自毁练兵场,呵呵,你可是想害苏弥天和小开其中一人根基全毁?若是你再敢挑拨苏弥天与小开之间的关系,我必立刻令人斩你于此,悬首城门!”
青年嘴角一抖,强装镇定道:“咳咳,修竹兄误会了,其实这个条件对双方来说都没什么影响,若是韩开兄不赢下此局,即使不毁练兵场,日后也难登高峰;而苏弥天天纵奇才,即使没有练兵场,也并不会对未来的仕途造成太大影响,我说的可对,苏弥天?”
苏仪闻言,冷冷一笑,心想这人说的可真是轻巧,练兵场乃是兵家仕子的根基,与自我雕像为一体,前者若毁,后者也难保周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自我雕像若是损毁,则主人的修为难以寸进,这人只说练兵场而不说自我雕像,显然是打算避重就轻,闪烁其词,是纵横家说客的常用手段。
“难怪阁下年纪轻轻就习得口才二境,我差不多能够猜到,你莫非是精修纵横家的外交官吧?在确立赌局之前,不如先表明你的身份如何?”苏仪扬起笑容。
众人冷眼看向青年。
但青年面不改色,十分客气地与众人一一作揖行礼。
“哎呀,这可真是失礼了,因为此前言语投机,竟然忘了自我介绍,在下乃是杨君训,生年二二,任鸿胪寺小小掌客,随诸位上卿前来参观象棋大会,诸位见礼了。”
鸿胪寺是庙堂“九寺”之一,司掌外交礼仪、接待外客之职责,唯有能言善辩、礼仪得体之人才能胜任,先不说鸿胪寺掌客只是九品芝麻官,杨君训二十二岁便能博得庙堂的一官半职,已经算是颇有能耐了。
“中书令身体安好?”苏仪若有所指地笑着问道。(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