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骄阳蒸笼,如丝般的水蒸气缭绕蒸腾,随风游荡耀花了视线。
北泥沟北郊战火如荼,坦克在沙土地上卷起十股烟尘,土黄色的沙尘掺和黑烟翻涌飘荡,遍布视野滚滚向南弥散。
手雷在烟尘中绽放焰火,朵朵蘑菇腾云,刹那间撑开朦胧不清的硝烟沙帐,宛如鞭炮齐鸣中的彩炮特别显眼。
枪火吞吐不绝,火药喷发出的烟气被沙尘淹没,仅见一束束喷射的火舌点缀战场,喧嚣不宁。
依据手雷与枪火的光度判断,战场成一条蜿蜒蛇形模样,延绵一千多米,偶尔透过沙帐间隙隐约可见。
阵线宽度约两百米,结合蜿蜒曲折的沙尘焰火,这形态是日军的行军路线,在遭遇十辆坦克突袭之后而就地展开阻击线。
坦克纵横驰骋在千米之内,各自为战分割日军,制造沙尘碾压鬼子兵,车头机枪火舌延伸,偶尔一颤激射出一发炽烈的炮弹,炸得人堆飞肉、重火力哑火。
杨关的眼力极佳,在奔行中侦查战场形势,一边观察一边给身侧的传令兵打手势,一千多人在他的手势下分组展开。
日军纷纷向车队靠拢,集结,抢占土包制高点,以班组为单位对坦克展开火力阻击。
打头的卡车正在沙土地上转弯,日军的重火力车队意图遁走,这是撤退的迹象。
鬼子兵纷纷向北撤离,一堆堆人影依稀显露在枪弹火舌之下,井然有序,有计划的阻击撤离。
到嘴边的肥肉想飞?杨关在心中嘀咕,流露出一张冷笑的面孔,平身左手左右蛇形晃动。
大个子在左,秦汉处在右侧,二人看得分明,侧头打手势,并对身畔的兄弟接耳轻呼:“迂回包抄,快!”
机会,十辆坦克制造沙尘暴,几乎迷障了视线,能见度低劣,不被沙尘蜇眼也不过四十米的视线,偶尔透过沙尘间隙远观一瞬间,宛如置身在黄黑色的雾霾之中,正是接营浑水摸鱼的绝佳时机。
杨关的命令左右延伸,整个队伍成弧形向日军逼近,挺进忙于撤离的鬼子兵。
人人紧张而又兴奋,尚处在活捉铁王八的喜悦之中,结合沙尘雾帐做掩护没有人害怕,也没有开枪,撒开脚丫子追敌。
近了,鬼子兵在重火力车队的拖累下撤离的速度快不起来,结合被坦克纵横袭扰,鬼子兵人人自危,在惶恐之中有计划地撤离。
四十米,三十五米,一辆拖车已经掉头,拉着一门威武而狰狞的重炮缓缓开动,声浪震耳。
“八嘎呀路,有……”
“哒哒哒”、“砰砰”……
日军后队的鬼子观察哨发现先遣队而惊叫,慌乱中端起枪,尚未扣动扳机便被一发毛瑟狙击步子弹爆头身亡,在子弹惯性下后仰身体,连退三四步仰倒在地,手指触动了扳机,子弹飞上了天。
抹杀行动暴露在意料之中,日军有所防备,撤退的目的并不是畏惧十辆坦克,而是惧怕十辆坦克只是迟滞车队的尖兵。
日军指挥官不傻,杨关早有预料,命令兄弟们掩进,没有被发现就展开抹杀行动,一旦暴露行踪就是决战之始。
但见先遣队的火力由中心部位向两翼延伸,几乎一瞬间构成一道火舌吞吐的弧形阵线。
狙击手始终坚守狙杀危险之敌,鬼子军官,旗手,轻重火力点的职责,不以杀敌数目轮功勋。
轻机枪突突,专门照顾鬼子堆,一梭子撂倒三四个,以火力压制鬼子兵,掩护兄弟们稳步进攻。
“嗖嗖”、“轰轰”……
投弹手针对躲在鬼子尸体后面,弹坑之中与鬼子人堆定点轮炸,掀起一股股烟花,血肉在焰火中绽放。
“哒哒哒”
杨关没有恋战,仅偶尔为兄弟们救场,扫射视线内的危险目标,并观察兄弟们的进攻队形与战斗能力。
兄弟们打得不错,民兵兄弟们也不赖,在战场上模拟先遣队的战术,以三人组对鬼子兵展开阻击,没有急于求成以弹幕突突、瞎打。
“狗娃子,你个傻小子别急,配合作战,保持火力不间断,依靠身边的兄弟掩护杀鬼子,个人主义那是找死,配合!”
先遣队实战教学,不失时机点拨民兵抗战,以火力突突、戒备与换弹交替轮换,相互搭配展开进攻。
“啊,是,指挥同志,这样打得不过瘾,小鬼子没有反手之力,直接突突过去就行……”
“闭嘴,你懂个屁,小鬼子一旦扭转局面,死的将是我们的兄弟,一处出现纰漏会影响整个阵线,你知道后果是什么样子吗?”
“是,我错了,一个人杀不完小鬼子,团结就是力量!”
“打,你小子还知道团结,告诉你,这是教官的碾压战术,不计个人歼敌数目,整体抗战才可以歼灭小鬼子,多学着点!”
“是,轮到我了,小鬼子都去死吧!”
“哒哒哒”……
眼瞅着一道道颤抖在沙帐之中的身影,杨关颇感欣慰,实战是最好的磨刀石,一次战斗足以练出一批百战之兵。
“报告零号,日军在前方增加了火力点,疑似中部的小鬼子反应过来,怎么办?”秦汉没有开枪杀敌,一直坚守教官赋予的任务,监视战况。
微低头看了一眼泥猴一般的秦汉,随即向前方观察,子弹飞旋,枪火逐次增多。
杨关心中一突,立即爆吼一声:“卧倒,三人交替掩护突击,传令两翼通知坦克支援,调回两辆坦克碾压协同作战!”
先遣队按令行事,成波浪式爬伏于地,尖兵突击,火力掩护,换弹人员监视,迅速蔓延整个阵线。
民兵有样学样,人人亢奋,这就是战神的战术战法,一套一套的,真是杀鬼子的妙法,犬养的小鬼子打不着咱们,反而被咱们屠杀,真带劲。
忽而,两辆坦克的履带咯吱声刺耳,隆隆冲向鬼子人堆,在前方五十米外纵横碾压,来回穿梭,鬼子兵在履带下亡命般飞窜,粘上狰狞旋飞的履带皆变成血泥。
“报告零号,西北的兄弟急电,日军一个旅团的兵力向我部急进,他们那边的日军已展开进攻,请求战法指导?”通讯兵趴伏在教官身畔嘶吼汇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