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方平低声道:“我当然知道被老种坑了,那老龟孙已经走火入魔,为了钱不择手段。忍忍吧,他也不容易,不让他的计谋成功,他距离狄青的下场真不远了。”
“相公仁厚,威武八七。”韩世忠学习着高方平的语录。
高方平又低声道:“你猜这些退役的兵痞会去哪?”
韩世忠很阴险的样子道:“卑职认为会去江南落草。当时相公您和种老爷子谈及江南形势,燃气了种老爷子经略江南的庞大野心。以老爷子他狠毒猥琐的手段,一定会提前布局,让江南各系土匪、道观、邪教、甚至官吏家中,潜伏一批心狠手辣的老兵卧底。无疑,这些痞子现在就是最适合的人选。”
高方平迟疑道:“你觉得我阴险,还是种师道猥琐?”
“说句不敬的话,你们两个伯仲之间,都是又狠又毒的存在。”韩世忠尴尬的道,“唯一不同的在于,种老爷子血统不纯,会被士大夫追着咬,而您暂时不会。”
史文恭开始发放他们的盘缠了,高方平把韩世忠的话想了想,最终叹息一声道:“这些孙子不容易,当做买断他们的功勋,给三倍盘缠。这笔亏本生意老子认了。人在世上走哪有不挨刀的。”
史文恭觉得非常郁闷,应该一文不给,把这些孙子交给赵鼎那个酷吏发落才是。
打发了五十一个兵痞后,剩下的四十九个西北老兵被吓的够呛,纷纷跪地抱拳道:“我等以后会建立信仰,誓死追随小高相公建功立业。”
“你们的家眷会养猪还是会种花?”高方平好奇的问。
这些家伙面面相视一番,几乎笑出眼泪来,激动的道:“相公是要安置咱们家眷吗?”
“其实老子更喜欢把这个现象叫做人质。如果你们跳,我就把你们的婆娘娃娃一起吊起。”高方平道:“快说,养猪还是种花?种花的由你们自己护送,去郓1城找张淑清和富安报到。养猪的就留在汴京城外的猪场,去高府找小朵报道,她那是少女,还是老子的名誉小妾,你们要是敢得罪她,我就把你们的家眷卖去青楼。”
其实去郓城更好,但这些土包子乡巴佬羡慕“京城居民”头衔,选择把家眷留京的更多些。也不怕她们跟着王叔叔跑了,虽然大宋不保护军婚,然而小高相公会下令保护的。
“接下来呢,是否立即让我等开始训练军伍,以我等的经验,很多东西可以教永乐军。”一个浑身上下恐怕三十道伤痕的老军头出列道。
“想的美,先进行为期三月的政治学习,其他的再谈。”高方平下达了洗脑命令后就溜走了……
京城系的许多人都在担心,等着酷吏小高去查案,然后闯出大祸。
然而却叫很多有心人看不懂,小高那流氓没心没肺的,也不见他干什么,就是带着人到处纨绔,让手下们在京城闯祸,小高他自己则是天天躲家里吃火锅。
“相公,有消息了。”
通报后韩世忠走了进来跪地请安。
高方平追问:“庆丰观什么人?”
“卑职调查清楚了,观主人称张半仙,本名叫张怀素。似乎有些本事,在民间很得人心。百姓去求子得子,求药得药。”韩世忠抱拳道。
“张怀素!”高方平色变,猛的起身,竟是忽略了这人。
听名字这才想起来,这个道士在历史上的崇宁年间于汴京谋反起事,然后被推倒了。但这段历史记录的非春秋,许多地方语焉不详。只知道这个道士和在京几乎一半的官员都有瓜葛。兴许正是牵连的人太多,没办法查,不了了之,于是史官也只能模糊的记录。
早先在街市上,听豆娘提及张半仙结识许多达官贵人,还奇怪为何高方平不认识他。
算年号,其实张怀素去年就应该有所谓的谋反,然后被宰。但去年没有发生,平平静静。这兴许和高方平来到大宋带起的蝴蝶效应有关。毕竟蝴蝶效应之一就是张叔夜进京掌开封府,有老张坐镇,多压制妖孽一些时间也说得过去。
历史上的蔡京就是今年复相的。但蝴蝶效应的变数在于:赵挺之还没有罢相就死于任上。
赵佶是个没主见又和气的人,容易被忽悠,因为是在政事堂出事,有许多见证人,于是赵相爷之死竟被草草对待,第三天就以国礼送葬。
兴许就是因为葬礼进度太快太不同寻常,导致了张叔夜一群人反弹,于是怂恿皇帝召高方平进京咬人。
“叔夜相公果然不是盖的,够奸猾。我这还琢磨着皇帝神经这么大条的人,怎会怀疑赵相的事有诈。又怎会忽然召见我小高进京。”高方平想到这里喃喃道,“原来一切都是叔夜相公的安排。前有张继先进京蛊惑皇帝,道教和张叔夜结仇,于是老张开始关注道士,然后一定发现了张半仙在汴京妖孽得不同寻常。但限于皇帝喜欢道士,而此道士和大量达官贵人有染,一般人是查办不了的,于是我小高被老张当做一头疯狗,放出来咬人了。”
这么一说,聪明的韩世忠就理解了,叹息道:“以往没发现,原来叔夜相公也这么阴险,这妥妥的宰相材料啊。”
高方平眯起眼睛问道:“韩五,告诉老子,那些去求子的妇人是怎么怀孕的?”
韩世忠一阵尴尬,低声道:“对这事小子比您还好奇,所以就以卑职那猥琐的心思,做出了猥琐的猜测,然后去一一验证。小子发现,那些家庭棒槌很多,有两家甚至不知道怎么行人礼,在院外偷听他们的夫妻生活,小子发现他们用的是拉屎的那个洞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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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险些摔倒了。
但这不是笑话,听大伯说,八十年代的那个时期,都有这种奇葩呢。
韩世忠低声再道:“其余的妇人,有些还在继续偷偷和张半仙的人相会,小子亲眼见到了。所以不论其他,这个道士,已经可以用蛊惑人心、****妇女罪斩立决了。但如果要钓大鱼,小子就建议在等等看。”
高方平点头喃喃道:“那就等等。其实听到张怀素名字后,我就知道钓大鱼未必是好事,小韩有些东西你不懂,鱼足够大的时候它真就撕开渔夫的网,来个法不责众,小鱼都被带着一起漏网逃走。这就是……政治。”
“俺不懂这些,咱们不是来杀人清君侧的吗?”韩世忠好奇的道。
“杀人的大气候还没有在我朝形成。做事不能逆流。给我十至十五年时间,这些东西我会慢慢理顺。”高方平铁青着脸道。
韩世忠依旧念头不通达的道:“相公,此等****妇女的妖道祸害汴京,放着他真的好吗?”
“等候一个契机。”高方平淡淡的道,“这段时间永乐军进入严管,绝不能出岔子,不能让人抓到小辫子,特别是你,收起你的臭脾气,否则我把你阉了送去皇城做公公。因为……汴京的风暴就快来了。”
……
二月属于早春,还是有点冷。
早晨时分,汴京几大水运码头聚集了无数的船只,等待出关和入关。
京城越来越繁华了,有工作的人越来越多,商人们越来越多,行税和住税越来越恐怖。是否有人想过这一切的功劳是高方平的,此点根本无所谓,重要的是高方平顶着流氓头衔收保护费,已经被默认合法化了,缴费的人们也习惯了,看做了一种理所当然。
当时的保护费,高的时候每日也就一千多贯的日收入,但现在高达每日三千贯左右。
因为保护费业务分了一半给梁希明,现在已经非常可观,听大名府的人说梁中书表面不啃气,实际却非常无语,他不曾想过两个纨绔子弟能玩这么大。当初那个在梁家被看做废材的纨绔子弟梁希明,现在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乃是手下人才流氓云集的大土豪了。
听说梁中书的官声越来越好。因为很简单,儿子有钱了,老梁已经不需要用其他手段捞钱孝敬官家和蔡京。
有些人呢,是天然掉钱眼里的,不贪就不舒服斯基。但对于梁中书这种心怀志向,立志要登入青云的人来说,钱,永远只是个工具,达到政治目的的工具。一但有办法的时候,老奸巨猾的老梁,甚至会找儿子搜刮钱财,在一定程度上反哺北京的百姓,以捞取民心和官声。
是的老梁他就有这么猥琐。纨绔子弟小梁几次写信找高方平诉苦,说经常被老爹打劫,诸如施粥啊,冬天给点炭火费啊这类事老梁干的不亦乐乎。相反当初没心没肺,说不知道钱有什么用的小梁现在掉钱眼里了,无比心疼,一文也不想给他老爹。
猪场工地早完工了。
早晨的这会,高方平带人视察猪场,见小城堡的城门处贴有告示:收购金菜花,每车多少钱云云。
字写的很丑,和高方平的差不多,乃是猪场总管小朵的手笔。(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