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会议,高方平溜回了后堂说了句谁也不见,坐下来喝酸梅汤。这不是高方平故意装逼,而是秋老虎真是热的心慌。
贾晓红借助“热”的机会,穿的非常少,要凑过来撒娇,也只得有着她了,不时的,她把那圆实的大腿伸过来搭在高方平的身上,,高方平就顺便慢慢的摸着这条好腿,然后往上开始了挪动。
熊猫抓住机会跑了进来。
“你敢……”
然而话都没说完,熊猫咬着酸梅汤的那个碗跑了。偷吃也就不说它了,它没必要把碗也拐走吧?拐走景德镇的名瓷这种事、它已经干了不止一次,都不知道谁教它的,也不知道它把这些瓷器藏哪去了?
总之这个熊猫算是废了,现在基本没人管。平时是它自己玩,晚间睡觉有时在张淑清那边,有时在高方平这边,有时被阿布她们拖去玩、玩够了就赶走装作不认识熊猫。
某个时候梁红英进来道:“不好了,那个范通判来了,说是私下有话和你谈。”
高方平跳起来惊呼道:“挡住他,不许进来,赶紧的,把他安稳的送回宣州去待着,这么老了到处乱窜,心脏又不好,血压又高,要是他在我这里犯浑死了,我这黑锅就得背负到天荒地老。”
然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就算是高方平的地盘转,从上到下一个都不敢拦截老头,高方平才刚刚说完,范子夷已经推开了门走了进来。这显得很强势。
进来后,范子夷就看到高方平犹如个超级大昏官,歪戴着帽子,且很不靠谱的弄了个超级美女在旁边,抱着人家圆实的大腿。
看到这些后,老范就不高兴了,微微颤抖着手,用拐杖撑着要坐下来的态势,梁红英急忙搀扶伺候着。
坐下来后,老范抱拳道:“明府你年少轻狂,恃才当然可以一定程度傲物,但是值此大灾大难危机之际,你这般作风,叫人怎么信任你能带领大家过关?官家把你委任江南,是让你……”
“行行行行,你少给我扯这些犊子,我改,我改还不行吗?”高方平只得叫贾晓红离开了,然后戴正了帽子道:“这下满意了吧,看到我吃苦我觉得你就高兴的对吧,你这号人我见的多了。”
范子夷道:“算好明府还听得进谏言,天下皆在传言你乃是大宋最为不可救药的不良少年,要老朽看,是他们言过其实了,你有你的优点。”
高方平觉得这个老头真是太啰嗦了,于是恼火的抬手要拍桌子,却又怕把老头吓出心脏病来,只得又收了回来,泄气的道:“您老不赶紧回宣州去待着,专门进来扯犊子,肯定有目的,要不范老您直接些,略过教育我三观的环节,直接提要求。这个否则啊,你一不是我爷爷,二不是我老师,三不是我的上官,叽叽歪歪的真把我惹毛了,就不好了。”
范子夷歪着脑袋想了想,汗,竟然觉得这个不良少年说的有些道理,既然不是他老师又不是他爹,还是下属,似乎也不宜过多的责难。
于是老头便道:“那便依明府的,老朽直接说了,你能放过童贯吗,对他须有两分宽容。他当然有他的问题,但眼下乃是用人之际,明府你天子庙口之作为把江南军队吓怕了,童贯现在也被你这般对待,他是有资历有战绩、在军中是有威望之人,于这个时候这样对他,老朽当心会出其他乱子。”
高方平不禁楞了楞,想不到他是为了这事来求情的?别说,这家伙虽这么老了,脑子并不糊涂,想到也看到了这些问题,便来倚老卖老的说情,这在常理之中的,也是比较负责的态度。
老范当然不知道那一出是高方平和童贯合唱的苦肉计,目的是威慑群官,让他们看到经略使都能被吊起来,别跳。
老范见高方平在出神,又不高兴了,说道:“总归风气如此,举国不待见武将兵人,将其视为小人,长此以往,我大宋之武人,又何来之热心保家卫国?”
高方平对此很无语,这老家伙什么也不明白就是要添乱。但是也不能全怪他,他家祖宗范仲淹就是一个比较有想法、比较待见武人的家伙,乃是大宋士大夫中的一个异类,名将狄青,就是他爷爷范仲淹抬举的人。似乎受到家风的影响,小范他也传承了这么一个基因。
然而此时高方平不想和他说明原因,暂时还需要威慑,维持这个苦肉计状态,只得摆手道:“我说您管天管地,管那么宽干嘛,什么都要过问一下,让我清净一下行不?我当然有我的考虑。”
范子夷道:“老朽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日,难得见你骨骼精奇,是我大宋将来的希望,所以想调教一下明府的观念,为我大宋武人鸣一句,为大宋武人冤一句。目下国朝内忧外患,能战之人匮乏,童贯当然有诸多毛病,却已经算是目下我大宋不多的能将兵之人,为何不能给予爱护和尊重,老朽当心这样的思维继续根深蒂固之下,狄青之悲剧,会反复的被重演。”
高方平一阵头疼道:“我真的是日了狗了。然而对待武将之风气、狄青的锅,怎么也论不到我高方平来背。妈的欧阳修那群棒槌的锅,你要拿来和我说,我就算腰粗,也背不动这个锅啊。”
老范不禁老脸一红。
高方平没乱说,基于赵匡胤从黑暗的军阀时代混过来,建立了大宋后,老赵他就不信任那些破烂军头了,于是定下了“文人将兵”的国策,这个国策的意思是,天下所有的将军都不是军队主将,只是副将。
同时老赵是要面子的人,纵使不信任那些军头,也没做的太过分。歧视武人真正升华到白热化的,就是狄青事件。狄青那是真的惨,贵为枢密副使三年,但是在京期间一直小心做人,低调处事,在官道上相遇,他主动给芝麻文官让路是真有的事。
但是纵使如此,作为武人身在高位就是政治不正确。但枢密使是“相”,大宋的规矩罢相一般要有标志性时间作为理由,于是好不容易等到了开封府的水灾,超级棒槌欧阳修就说了:文人等于大人,军人等于小人。小人属***亦属阴,二阴叠加不吉利,对水灾有加成,建议皇帝罢了狄青的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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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仁宗皇帝当时是怎样眼冒金星的一种状态,但是最终皇帝也只得答应了,于是狄青就“被下台”了。
然而狄青表示不服,既然发生了当然要去问句为什么,于是他去问当时的宰相文彦博:请相公解释,天理何在?
文彦博总体上没有欧阳修那么逗逼,算是一个业界良心,于是文彦博瞎说了一句实话:事实上欧阳修过分了,瞎扯什么理由。其实不待见你乃是全体士大夫的政治意志,你只需要知道发生了这事就行,无需理由,狄青啊,罢了就是罢了,你不要以为大宋真的欠你一个相位,为了你自己的安全,别在问为什么,别在纠结。
那时抬举狄青的范仲淹已经不在世了,狄青是没办法说话的,于是半年后狄青就“纠结”致死了。文人固然猥琐,但是其实狄青也属于想多了的人。文彦博说的真是实话,不要纠结,罢了就是罢了。妈的皇帝还想问句“天为啥要发大水呢”,“为啥要有瘟疫呢”,王朝为啥要有更替呢,然而也没人回答皇帝不是,真是回答了的,那肯定是在忽悠皇帝。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就这么一个理,发生了它就是发生了。
话说人家蔡京前后五次被罢相,若是为此纠结的话,他能活那么久吗?所以出来混,心态还是很重要的。狄青太单纯耿直了些。他必须有蔡京那种老司机老油条的心态,才适合在宦海沉浮。种师道就是个明白人,老种偏就不喜欢京城这样的大染缸,喜欢在西北做丘八。
“范老啊,我大宋的文人就这么猥琐,这不是我一人的锅,你就不要追着我不放了,以免误伤,赶紧的回去吧。”YY完毕后,高方平摆手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人间需有正道,天地需有真理,并且需要卫道士不计利益的前赴后继。不是骨骼精奇的那个,一般人老朽还不说他呢。难得你高方平是我大宋未来之希望,百年难见的奇才,别人可以蠢但你不可以,你必须在观念上有所改观。”巴拉巴拉,老头又说了一大堆。
“我@#……老头你到底有完没完,要不要回宣州去,还是你太老干不动了,要我写信给朝廷,重新派人来交接职位?”高方平听得眼冒金星了。
“随便你,老朽时日无多,这个官做不做的也没什么打紧,我根本无后顾之忧,所以别人怕你我还真不怕你。我担心我一走,你这人戾气深重,会害死童贯,那可不是小事,从朝廷到地方,再到军伍,没人会在容忍你高方平,于是你这样的好苗子就可惜啦。所以你不放那个太监,老朽便不走。”老头很固执的样子。
“行行行你牛,你不走我走,权当是转运司被你占领了。我也不追究你擅离职守的责任,你高兴就好。”
高方平起身溜走了,又临时委派了张淑清来照顾这老家伙的饮食起居,吩咐由着他,别得罪这个老顽固。
不奇葩的那个人高方平还遇不到啊。话说赵鼎那种不良少年,高方平还有心思慢慢加以调教,然而这么老的一个菩萨,高方平真的是对此无能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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