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小鲨鱼会怎么做,老实说张叔夜也不知道,因为他小子一向不走寻常路,不过权益之际,也只能顺口皇帝的口气道:“陛下英明,他会的,其他他不会,但是大节之处他历来是没有问题。”
如此,才让赵佶略微的放下一些心来。
高俅老儿想死的心都有了,想转移气氛,却又不能对国策发言,于是出列道:“陛下。”
“高卿有何要说?”赵佶愕然道。
高俅老儿道:“小高的孩子,老臣的孙子,已经出生了。是的就在他父亲为国阵战、被困于河中府之际。孩子的父亲不在身边,在为陛下打仗,于是老臣斗胆,请陛下代为赐名。“
一群大佬非常头晕,然而他说的又不是国事,以他高家和皇帝的关系,这么做也无可厚非。真是又被这老儿对国朝趁火打劫了。
偏偏赵佶喜欢逃避其他,却喜欢这类喜庆事,听老高说的在理,于是念着短胡须道:“也罢,孩子只父亲在为朕征战,朕亦是天下人之父,那就代为赐名了。小高卿家年纪轻轻、为我国朝办了许多大事,立下许多功劳。但他修养不足,过于急躁,做事风风火火又棱角突出,太过‘方平’了,以至得罪了许多人。朕就赐孩子为‘圆圆’,叫高圆圆可好?”
高俅老儿子险些跌倒,陛下的赐名是不可更改的,然而高俅实在不知道这算个什么鸟名字?对于男孩,哪怕叫个“圈圈”也比圆圆好吧?
“另外,朕赐给高圆圆开国县子爵,封大名。”皇帝说完不想在留着听负面消息,起身溜走了。
于是小小高起跑线还行,成‘大1名县子’了。高方平自身都没有爵位,因为高俅老儿有,那么高方平一般会通过继承获得。至于小小高,赵佶则是现在就大方的给了。
在大宋爵位也没什么大用处,还是领钱用的,加之既然这个时候孩子出生,处于他老子为国征战的关键时期,所以也没什么人去反对……
“惋惜啊,好好的一个高方平,假以时日是会拜相的人,却是天要亡他,现在被困于西北战场。大道理俺不懂,但根据各种传言和形势看,此番他大概率死于河中府围困。这让人嘘嘘,我们不禁想问,高方平到底怎么了?是他以往的不败让他过度膨胀了?到底怎么出现这样离奇的想法,要在河中府乖乖被围困的?这算是赌我大宋国运吗?”
在这个寒冬里面对各种各样的传言,就算不喜欢兵事的宋人,也难免被引导着给予了高方平最大关注,产出了最大的议论和哗然。
“不会吧,河中府难道真的守不住?”
“根据各种消息来看是肯定守不住的,笑话,大家都知道他手里兵力是有限的,面临骁勇善战的西夏军近三十万围城,如何守得住?”
“是啊,他一早的战略其实是对的,就是发挥奸商本性,打不过就跑,他在西北战场迂回了几个月,却最终一犯浑中了察哥之奸计,就被困在河中府了,断了外部消息。这就叫自寻死路。”
“所以我说了,以往他看似厉害,其实他的一切建立在运气之上,然而他自己有名言:运气不会永远好,此番就是他的归宿。”
“可恨,他名声毁了就算,人死了就算,可惜把这种不恰当的人放为帅臣,输了国运,不是他自己死了就能弥补的。”
“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我大宋开朝以来输的还少?又有谁真正的付出了代价?都是输了又输,不平等的条约签了又签,高方平就算有诸多错误,却也打赢了石龙关战役,尽力扭转了西北战略主动权。如今他孩子出生了,他自身被围在河中府,抵住了西夏人三十波攻势,他也没有放弃。【】能不这样侮辱人吗!”
尽管也有不少声音在给高方平说话,但世事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有些人做了一辈子坏人,末了做一件好事就能得到民意的谅解和平反。反之,有些人打了一辈子胜战,然而若是在最后一战输,则功亏一篑,全盘皆输。
所以在别处不知道,在这个即将迎来大宋最盛大节日的东京城的寒冬里,幸灾乐祸的言论越来越多,质疑的骂声越来越重。
兴许是高方平之前的成功,给予了他们过大的期望。
有些写文章说高方平丧权辱国的秀才把这解释为:是为了他小高好,恨铁不成钢,是爱之深责之切……
荣德帝姬含着指头,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是因为她太小了,不知道战争是什么。
“大魔王应该打得过妖兵的对吧?”赵金奴是这么问皇后娘的。
为了西北战事,皇后娘早就担心得不成样,听闻后大怒,敲她两个暴栗道:“哪来的妖兵,哪来的魔王,你个颠三倒四的丫头,整天胡思乱想。”
“我荣德压力大啊,宫里有不少人问我高方平打不打得赢,有没有内幕消息什么的。”赵金奴捂着脑壳说道。
赵大傻道:“打得过的,大魔王是无敌的。”
皇后娘虽然喜欢听积极的言论,然而这两家伙把国战看做儿戏,这很不好,什么魔王妖兵的哦?
皇后娘不禁恶狠狠的想,打算开展皇宫文字狱,把那些怪力乱神的脑残小说给禁了。
以往来说,小高出道起未有一败,皇后娘从未怀疑过他的能力。特别于石龙关大捷,西北战略大反攻开始,那更是轰轰烈烈的胜利趋势。却是一转眼,小高被察哥部主力困于河中府了。
这在理论上当然是打不赢的战,但一大群对小高怀有满目信心的人都在等着反转,反转,反转!
然而反转迟迟不来,这一转眼,河中府从八月被围困到现在,在一般人的思维里,已经不会反转了,守城士兵应该快死光了,应该是山穷水尽的时刻了,而帅令传达不出来,加之大雪封锁,已经不是作战时机,所以外部援军也无法强势攻坚救援。
“猪肉平师傅会赢的对吧?”赵金奴固执的再次问。
皇后娘苦笑道:“娘真不知道。”
然而赵金奴就想听老妈回答,她觉得老妈已经看穿了一切,通常都能有正确答案。
皇后娘知道抽这丫头也没用处,河中府被围又不是她的错,于是摸摸她的小脑壳道:“你为何那么关心?”
荣德帝姬说道:“现在不但外面,就连皇宫里也是一片片针对他的质疑声,于是我也跟着倒霉,主要大家把他看做我和大傻的师父了,现在我都不受她们待见了,她们有的人说是灾星。”
皇后娘不禁大怒,却是想想也只能苦笑。世事就是这样的,当初希望借助小高的威望来稳定后宫,保护这两熊孩子,但任何事物有利就会有弊,如今高方平势微,倒高方平的言论那么多,当然和他有关系的人就会受到波及了……
荣德帝姬带着心爱的玩具,去找宝福帝姬。
以往人家想和赵金奴玩,赵金奴还要挑选一下呢。但现在真的变了,此番她没对皇后娘吹牛,她真的已经不受待见。
“这个……这个嘛……”宝福小萝莉躲在“家”里不肯出来,却又很眼红的看着赵金奴手里的玩具心动,但最终想到了娘吩咐不准和她玩,于是宝福帝姬摇头道:“不去了,我还有很多太后娘娘吩咐的功课没做,要是寒假结束完成不了,会打手心的。”
“我去不了,我也有功课要完成。”
“不好意思了,我娘不让我和你玩。”
不止是宝福帝姬,几乎所有的小公主都这么回答荣德,有的婉言谢绝,有的直接说“家长不许和你玩”。
赵金奴郁闷坏了,只得独自在皇城的雪景里,摆开了她心爱又独特的玩具,却没人来和她玩。
偶然间,刘青菁路过,见以往一向奸诈的荣德独自在雪里失落,太后娘娘当然知道原因。换以往她会幸灾乐祸,但现在自从调教小屁孩们以来,刘青菁心态转变还是比较大的。
于是刘青菁走了过去。
“高方平打得赢的对吧?”荣德又含着指头问道。
“他能赢,威胁本宫的事他都干过,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刘青菁说这么说,把荣德的手从嘴巴里拖出来,然后抽了几下,“都说过很多次了,不许把指头放在嘴巴里,这是你猪肉平师傅的卫生条例,要怪你就去怪他。”
“好啊。”赵金奴道。
这是刘青菁最喜欢这只萝莉的地方,就是干脆,她不会随意狡辩。
别的小屁孩一说什么就狡辩,一打就哭,一哭就请家长,那些妃子们一来就各种哭诉,什么“太后娘息怒,孩子小不懂事,他们都是陛下的骨血”什么什么滴,总之不论什么她们都有说辞,都拿皇帝做挡箭牌。
唯有这个荣德例外。那个赵大傻诸般不好,但也大抵和荣德一个尿性,给他后脑勺一掌的话他不会狡辩,会挠着头傻笑,表示他错了。
“不错,态度端正。”刘青菁笑道,“那么你要不要跟本宫去见陛下,算时间,差不多又该有西北军报来了。跟着本宫去,你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你猪肉平师傅是否扑街了。”
“好啊。”荣德小萝莉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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