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娘子,你随手取人性命,世间又添一位枉死鬼魂。┡Ω难道就不怕因果缠身,日后难求大道么?”
白无常见岑青推倒房屋砸死妇人,又惊又怒地道。
“我……”
岑青被他呵斥的抿起嘴唇,沉默了片刻,忽然间眨眨眼睛,莞尔一笑:“不怕!”
“你!”
“你什么你?”岑青摊开双手道,一副不服气你就来打我的惫懒样子,“之前早就说过了啊,要么直接来宰了我,不然就等着被我剜肉扒皮。或者,我再跟你们去地府走一趟?”
黑白无常闭起嘴巴来。
他们的法器对这蛇妖无用,就算关进地府最深重的黑狱,这厮也能脱困而出,千余年来,他们何曾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莫非这蛇妖是天上哪位大能转世不成?然而她为何选择转世妖身,不转世为更容易修行的人身?
“青蛇娘子法力高强,我们兄弟二人自然无法捉拿你,不过你的所作所为,我们却是要明明白白地呈报上去,日后遭遇麻烦,只盼青蛇娘子莫要把这笔账算在我们兄弟头上。”
等了半晌,白无常默默地收起院子里那妇人惊惶的魂魄,对岑青道。
“我有名有姓,为何你们一口一个青蛇娘子叫个不停?”岑青皱眉问道。
“你生死簿上的姓名已被勾销,魂魄肉身也曾经被抓进地府,自己有能耐跑出来,自然已不在阎君管辖之内。”白无常的吊稍眉微蹙,看上去愈加凄苦,“你又未成仙得道,不叫你青蛇娘子,莫非要叫你青蛇郎君么?”
“这名字我喜欢。”岑青喜笑颜开了一瞬,又呸了一声,“被你们惦记住名字,终究有些晦气,以后再见面的话还是叫我岑青吧,小黑你也别老是蛇妖的蛇妖的乱叫,我可喊过你黑炭头或者黑脸鬼么?”
黑无常顿时被噎了一下,黑脸变得更黑。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白无常冷冷道,却已不再叫她青蛇娘子,“青姑娘,你行事随心,不顾王法天道,地府虽然管不了你,自有能收服你的神人。”
岑青撇了撇嘴:“前面那句话说出口来,先问问你自己相信么?”
“……”
“大哥,何必与她多费口舌,我们走。”
“等等。”岑青忽然拦了一把,问白无常道,“我想问一下,是不是人间死人,你们俩都要上来勾魂?”
“人间数万万人丁,我们兄弟二人怎么拘得过来,自然有其它拘魂鬼卒服其劳。”白无常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也不想让你们俩一趟趟地跑腿,再说每次见面都要聊这么一通,其实我也很烦恼的。”岑青道,“如果只有你们俩做事,我就趁这个机会一次性把想杀的人杀完,让你们一齐带走。”
白无常听了她的话,顿时愕然当场,过了许久才一字一顿道:“你这个疯子。”
言罢,拂袖而去。
岑青笑眯眯地冲他们挥手告别。
宋虎在岑青的真火下魂飞魄散,黑白无常押着商贾夫妇的魂魄回归地府,岑青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可惜没有问出官银的头绪,让他觉得有些遗憾。
天色擦黑,远远近近地响起了爆竹声,那是宋人在用自己的方式驱赶着早已不存在的年兽,纪念着灵魂深处那曾经被恐惧所支配的岁月,以及先民们与恶魔神灵战斗的勇气。
岑青如一条孤魂野鬼般在城中转了许久,寂寞的感觉最终还是一点一滴地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停下脚步抬眼看时,现自己重新又回到了双茶巷。
“谁贴的红纸。”他闯进门去,质问真把自己当做看门小厮的岑禄,“还有,你这个打扮又是什么鬼?”
“福禄寿喜财啊青公子,讨个口福呗。”岑禄身上穿着彩衣,两腮涂着个大红脸蛋子,跟装嫩娱亲的老莱子一样,“白娘娘说了,既然在人间,我们几个就要像个人。”
“你们之前像个人,现在倒能吓死人。”
岑青骂了他一句,走入院子,看到树枝廊下都挂上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岑福也不用法力,就搬了个梯子,带着寿喜财三个在那里摇摇晃晃地贴红纸,挂彩灯,瞧见岑青走回来,顿时七嘴八舌恭喜道:“青姑娘,过年好,赏点儿银钱呗。”
“你们叫我什么?”
先是岑禄的打扮辣眼睛,又是这几位的称呼刺耳朵,他不由自主地挑起了眉毛,眯起了眼睛。
然后这四鬼就一齐苦起脸来,眼珠乱转,嘴巴就像是抽了筋一般地直往正厅里撇。
“是我让他们这样叫你的。”白素贞站在厅门处,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地对岑青道,“既然要进这个家门,就要遵从家法,第一条家法就是:不准你再以男子的口吻自称。”
岑青怔了怔,随后恼怒起来:“这宅子好像是我花钱买下来的,东西也是我买的。”
“你哪来的钱?”
“李藏锋藏起来的,被我挖出来了。怎么着?”
“也就是说原本也不是你自己的钱啰。”白素贞轻笑起来,“按照你的理由,没有主的东西,谁占了就是谁的,那么我占了这个宅子,你还想跟我动手吗?”
“来!打!”岑青怒不可遏,“反了天了你。”
半个时辰之后,岑青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真傻,真的,明明知道遇上你就没有好果子吃,还傻不拉几的一头扎到临安来,更直接把自己送到了你的手中。”
“听你的口气,貌似对我的作为有诸多不满。”白素贞低下头,仔细地看看岑青,“那么你可以继续动手啊。”
“我现在就是被压在五行山的猴子。”岑青倔强地回答道,勉强笑道,“小白,你只能征服我的**,却无法征服我的心灵。”
“嗯……我没有一点儿征服你的意思。”白素贞挥了挥衣袖,“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在这里慢慢的抗争吧。”
“你能先把雄黄宝剑拿走吗?”
被她的雄黄剑克制,岑青像一滩烂泥般地趴在地上,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只能靠神魂才能跟白素贞对话,眼见她丢开自己就要离去,顿时听到了自己节操破碎的声响。
“姐姐,我错了。”
“家法什么的,我认了。”(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