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风雨飘摇,厚重的城墙砖上,尽是斑驳的痕迹,鲜血都已经变成漆黑色,散发着一阵阵恶臭,护城河早已断流,被泥土所覆盖,下面的尸体早已搬走,随着气温的上升,双方都已经默许战死者的尸体尽数焚化干净,但是战争并没有结束。
吴玠指挥五万大军对青州城发起了进攻,驻守青州城的金人统帅已经由完颜宗翰换成了完颜宗弼,金人得到消息,李璟兵分三路进攻金国,分明就是想着一举解决金国,最起码也要将金军赶出幽州,作为金军大将完颜宗翰只能是回到幽州,亲自指挥河北大地上的金军,抵挡来自李璟的进攻,青州城作为金人突入黄河南线最重要的城池,完颜宗弼只能是竭力抵挡。
“李璟兵分三路,唯独没有自己御驾亲征,军师怎么看?难道李璟现在不想御驾亲征?”完颜宗弼跟军师哈迷蚩行走在城墙上,看着城下的坞堡,面色并不好看。
“属下认为,李璟必定是不会放弃北进中原的梦想的,只是这个时候,李璟专注中原,故此没有前往,属下认为李璟现在固然不会领军出征,但是在最后或者说最关键的时候,肯定会出兵的。”哈迷蚩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说道。他身形瘦削,狭长的眼睛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山羊胡须连连抖动,说明着此人的奸诈。完颜宗弼能有今日,也多亏此人的功劳。
“真是当了皇帝就怕死。或者说汉人皇帝都是这样的,在登基之前,或许还能耀武扬威,但是在登基之后,就变的十分愚蠢和软弱,听说赵宋皇帝也是如此,赵佶的先祖当年也十分勇猛,可是到了子孙后代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完颜宗弼不屑的说道。
“汉人皇帝都是如此,不过李璟或许与其他人不一样。”哈迷蚩想了想说道:“李璟此人本身就是一个马上出身的皇帝,他或许不能很好的治理天下,但是在马上打天下却是可以的,只是他根基浅薄,现在不能离开汴京,并不代表着以后不会离开汴京,甚至属下以为他的进攻方向或许会出人意料,所以将军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哈迷蚩低声说道。
“你说他会进攻青州?”完颜宗弼指着身后的青州城说道:“我虽然只有三万人马,可是李璟想要攻打青州,非十万大军不可。”他对于这方面还是很自信的,看看吴玠当初率领十几万大军都没有将青州城如何,他不认为现在吴玠能凭借五万兵马就能攻下青州城,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心思。
哈迷蚩点点头,对于吴玠,虽然有些本事,但依靠五万兵马就想攻破青州城,显然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尽管完颜宗弼手中不过三万大军,但依靠青州城,吴玠除非用特殊的手段,否则的话,不是一般的困难。
“粘罕想让我兵马撤到黄河北边去,和他一起驻守黄河北岸,增加我军在黄河北边的力量,将李璟的兵马挡在黄河之南,这分明就是一种懦弱的表现,什么时候我们大金的军队这么没胆略,还害怕李璟了?”完颜宗弼心中微微有些不满。
虽然李璟很厉害,可是他并不认为李璟的军队真的是天下无敌了,这一点从青州之战可以看的出来,双方实际上是势均力敌,到现在就算青州兵马减少了许多,可扼制住吴玠北上的路线,吴玠要是北上,就必须攻破青州城。完颜宗弼虽然看不上唐军的实力,可也知道,若是吴玠的五万大军进入黄河之北,对金军产生很大的威胁,索性的是,他认为李璟主要进攻的方向会放在河东路和草原上,顶多再加上一个洛阳,对鲁地的兵马并不重视,这才放心大胆的驻扎在青州,利用三万大军和吴玠死死的耗在青州城下。
“黄河之北实际上最主要的方向不是在河东路,也不在井陉关,或者是在草原上,属下的意思,最重要的地方是在大名府,大名府就好像是一把尖刀一样,死死的刺入我军的心脏,李璟一旦突破了大名府的防御,我们在黄河北部的布置都会受到影响。”哈迷蚩还是有些担心,他认为李璟绝对会对大名府下手,那是进攻幽州最简单有效的地方,作为在马上打天下的李璟是不会放弃这个地方的。
“那我们想办法击败吴玠,突破鲁地,进攻汴京就是了。”完颜宗弼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就不相信,自己的老巢都有影响,还会继续北上。想要北伐,李璟手中的兵马肯定会被抽调一空,汴京不会有太多的兵马,南宋或许没有什么作用,但是摇旗呐喊的本事还是有的。”完颜宗弼已经不相信南宋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帮助,但只要做个样子,就能让李璟沿江兵马不敢乱动。
哈迷蚩听了心中一阵苦笑,完颜宗弼的话有些大意了,却不知道实际上金国上下虽然小觑了汉人,但绝对没有小觑李璟和李璟手下的军队,也只有完颜宗弼才会如此。哈迷蚩认为这是十分不妥的事情。
“或许只有让除李璟以外的人将其击败,才能让他正视自己的敌人。”不知道为什么,哈迷蚩这个时候忽然很想让完颜宗弼失败一次,这样才能让完颜宗弼的性格改一改。
他不知道的是,城下的坞堡后营中却是灯火通明,一个房间中摆放着四尊火炮,漆黑的炮口对准着远方,散发着一股森冷的气息。
吴玠看着眼前的火炮,面色复杂,对一边的刘明说道:“刘大人这东西能帮助我们攻破青州城?当初汴京城,就是用此物防守的,击杀了完颜阇母?威力真的有那么大吗?”
“呵呵,吴大人,你可不要小瞧了这火炮,我大唐火炮不过是十门,朝廷留了,这四门可是耗尽了不少人力物力送到青州来的,为的就是让你在青州打开局面,尽早突破青州防线,回京之后,就将这些东西运来了,可是耗费了我许多力气,你可不能不识好歹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