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大雪覆盖,汴京都已经是冬天,在云州更是大雪覆盖,作为云州守将陈仁原本可以躲在府上,享受着温暖的炭火,但这个时候不得不出来走一遭,来到云州东北部的边镇等候,因为他已经得到消息,大将军伯颜今日就会归来。
在杨再兴等人的劝说下,伯颜还是舍弃了北上维持北方草原秩序的期望,率领残余的十万大军南下,护卫云州,陈仁知道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亲自来德州迎接。
“将军,伯颜将军的大纛距离我们不过五里了。”远处有哨探飞马而来,顿时让陈仁脸上的喜色更多一些,虽然已经确定完颜宗弼率领大军追击萧上人,但云州兵马缺少,防御空虚是一个事实,若是完颜宗弼来进攻的话,恐怕陈仁也只能是死守云州,放弃周边的城池了。现在多了伯颜的十万大军,可以帮助陈仁解决许多问题。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远处有无数骑兵踏着飞雪飞奔而来,为首的正是一名中年将军,面色英武,背后是银边血龙剑盾旗,手上拿着一柄大刀,不是伯颜又是谁。
“哈哈,终于回来了,不容易啊!”陈仁哈哈大笑,飞马上前,两只人马汇合,陈仁拱手说道:“大将军,诸位将军一路辛苦了,陈某已经准备好酒水,就等着诸位将军了。”
“今日南下,才知道大唐的好。”伯颜等人跳下马来,猛然之间跪了下来,山呼万岁。身后的将士们也纷纷山呼万岁,从草原到云州,前后有千里之多,虽然是完颜晟并不想损失太多,一路礼送,但谁也不知道,完颜晟会不会在什么地方给自己一击,那个时候,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现在回到了云州,伯颜也就放松了许多。
“将军辛苦了。回来就好。”陈仁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知道伯颜的感受,他自己从武川回到云州,一路上都是伯颜千里行军,更是小心了。
“是啊,回来就好。”伯颜站起身来,点点头,望着身后的十万大军,说道:“这次虽然战败,但能带回十万大军,足见我军之能,此战非我军懦弱,而是因为敌人太过阴险狡诈,才让我们猝不及防,萧巍哥将军力战而亡,虽然有些过错,但好歹也击杀了数万金人,使得金人实力大减,将军认为呢?”
伯颜最后一句话却是一些担心的望着陈仁,陈仁面色一愣,看见身后众将中有一个年轻人,正是萧巍哥之子萧石,想来他率领的残兵败将找到了伯颜,跟随伯颜一起南下。
“大将军,萧巍哥将军固然有错,但能拼死反抗,击杀金人数万,陛下认为虽然有过,但也有功,只是削除萧巍哥将军爵位,贬为庶民,将军萧炎英勇善战,力竭而亡,追封为子爵,将军萧石浴血奋战,率领残部血战千里,大功,相信回朝之后,麾下肯定会嘉奖的。”陈仁不敢怠慢,赶紧将朝廷对此事的定性说了一遍。
“臣萧石拜谢陛下。”萧石听看了之后顿时跪在地上一声大哭。萧石在回来的路上是小心翼翼的,萧家这次犯了大错,按照道理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这里面也是有萧石的过错,一旦回到中原,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回来之后,自己不但没有死,还有功劳,这绝对是他没有想到的,一时间心情激动,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伯颜和陈仁两人相互望了一眼,他们知道李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萧巍哥战死,萧氏父子都有过错,若是不处置肯定是不行,但若是处置过重,也不符合朝廷的利益,所以很干脆的说萧巍哥与金人决战而败,虽然全军覆没,但也击杀金人数万大军,也算是有些功劳。为了照顾契丹骑兵的心思,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否则的话,萧氏父子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李砍的。
“现在已经是冬季,大雪来临,无论是完颜晟或者是完颜宗弼大概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他们也需要数年的时间消化大漠草原,而朝廷也需要治理江南,短时间内,恐怕不会有战事出现。”陈仁和伯颜两人联袂而行,低声说道。
“想要夺取草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年契丹是何等的强大,也没有将草原彻底的掌握在手中,陛下英明神武,不也是没有将草原掌握在手上的吗?草原实在是太大了,牧民分散,想要治理草原是何等困难,金人人数原本就很少,心性残暴,想要掌握草原更难。”伯颜摇摇头,说道:“非十年半载,精心治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伯颜是草原人,知道草原上的一切,想要彻底的治理草原不是一般的困难,金人绝对不能做到这一点。
“走吧,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有机会的,一代不行,就多来几代,草原迟早会落入我大唐之手,成为我们大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陈仁哈哈大笑,在他看来,只要金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南下,攻打云州,其他的事情都好说,至于什么时候彻底的将草原掌握在手上,这可不是他陈仁所要考虑的问题。
“倒是如此。”伯颜也翻身上马,招呼众人离开,一边行走,一边说道:“我军战败的事情这个时候恐怕已经传遍了草原,以前有几十万骑兵镇压,这些部落不敢对我们动手,现在恐怕有不少人离心离德了。”
“这样最好,不闹起来,如何知道那些部落是真心投靠我大唐的,这些家伙让他们闹一闹也好,牵制一下金人的兵马。”杨再兴哈哈大笑,心情很高兴。
“金人打天下或许可以,但是治理天下,就不是这些家伙能鼓捣出来的,两年的时间,我大唐飞速发展,金人两年之后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伯颜很自信的说道:“到时候,本将军还会与诸位将军一起征战疆场,灭了金人,报今日之仇。”
“万胜,万胜!”
草原上,一阵阵欢呼声传来。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