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金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是冰冷的,四周已经是雪白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景色,她在风雪之中行走,心中却是露出绝望,自己是在奔跑之中被人冲散的,甚至连随身的侍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一个弱女子行走在其中,几乎是找死的节奏。
她害怕自己遇见的不是一个善良的农夫,而是一个吃人的野兽。想自己乃是皇家之女,太师的儿媳,若是遇到这种事情,传扬出去,整个皇家都要丢脸。
不,遇见了,绝对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赵福金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只是很快,发青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的,大雪茫茫,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莫说是遇见一些歹人,就是连人的踪迹都没有。赵福金心中苦涩。
“李璟,我若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你的性命。”赵福金身心疲惫,双腿好像是有千金重,望着远方,双目迷离,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临倒下的时候,隐隐都感觉到大地在震动,远处隐隐可见有一队人马呼啸而来,赵福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福金才缓缓的睁开双眼,远处的篝火和身上的锦被让她感觉到温暖,不过她并没有起来,周围的声音让她小心翼翼。
“杜兴,你们暗卫这次可是失职了,数百人从泽州进入河东路,没想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却差点被人一窝端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让赵福金的心又提了起来,这显然是与驿馆之事有关系,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
“哎,谁让那些官员想见识一下太行风景,那些家伙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想要看看自己上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这才没有按照大将军给予的路线前进,要知道,大将军为了这些文官们,沿途上都有人弟兄接应,等知道他们改了路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个声音抱怨道。
“是李璟,这是李璟的人。”赵福金正待爬起来,忽然又躺了下去,李璟是奸臣,这是宫中姐妹一致的看法,外面的传闻也是这样,赵福金心中苦涩,自己又是羊落虎口。
“敌人有乔郓哥他们去追了,关键是那些官员们,驿馆之中死伤甚多,不过,后山也有不少的脚印,说明还有不少的官员跑掉了,只要找到这些人,我们也可以轻松一些,尤其是蔡鞗和茂德帝姬,一个是大将军的朋友,一个是皇帝的女儿,不能有任何的损失。”苍老的声音响起,很快赵福金整个心都提了起来,那声音又说道:“回头查查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家的娘子,大概也是随行官员的家属,既然进入河东路,是河东路官员的家属,也是我们征北军照顾的范围,等大将军拿个章程来。”
“有什么可想的,有家人送给家人,没有家人,看她也有几分姿色,到时候送给大将军就是了。弄不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一个戏虐的声音响起,一下子将茂德帝姬气晕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茂德帝姬发现自己身形在动,勉强睁开一道缝隙,才发现自己是在马车上,身边还有一个侍女,脸上有慌乱之色。
“大娘子,您醒了?”侍女一见茂德帝姬,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这是什么地方?”茂德帝姬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这是去泽州的路上,是泽州征北军栾廷玉将军亲自领军而来。”侍女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
“你,你也是驿馆中的幸存者?”茂德帝姬打量着对方一眼,见对方身上的衣服凌乱,还有血迹,顿时皱了皱眉头询问道。
“奴婢是泽州通判家的侍女,老爷和大娘子都被贼人所害,奴婢平日里步伐比较快,所以逃出来了。”小侍女低着头,有些不安的说道。
“死的人多吗?找到了哪些人?”茂德帝姬忍不住询问道。
“找到了三五个官员,听说里面有一个还是很有名的画家,就是他率领我们抵挡贼寇的,可惜的是,蔡大人首先从后门跑掉了,不然的话,我们未必不能坚持到征北军前来。”小侍女并没有发现茂德帝姬那阴沉的脸色。
“张择端还活着?有蔡大人的消息吗?”茂德帝姬并没有和一个小侍女计较,听说还有三五个官员,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又想到了蔡鞗。
“这个,暂时还不知道,听说不光蔡大人没有找到,就是连帝姬也失踪了。这下事情恐怕闹大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贼人居然胆子这么大,杀了好几百人,连皇帝的女儿和太师的儿子都敢杀。”小侍女忍不住说道。
茂德帝姬听了正待说话,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又将嘴巴里的话收了回去,现在她是在栾廷玉的大军之中,稍微说出点什么来,恐怕不但不能起到什么作用,甚至还有性命之危。
在前面行走的栾廷玉并不知道自己要寻找的茂德帝姬就是在自己的军中,他正骑着马上,思考着如何向朝廷交代此事。在他旁边的是张择端,脸色苍白,虽然被救,可是精气神还没有反应过来。
“栾将军,此事也怪不得你和大将军,到时候我等一起上书,将事情都说一遍,想来陛下是不会怪罪你们的。”张择端看着栾廷玉那紧锁的眉头,忍不住说道。
“我并不是担心我自己,我担心的是大将军,我朝自从建国以来,就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外间传言大将军阴谋造反,现在加上这些官员们被杀,还不知道外面会传成什么样子呢!陛下和太师心中也会有其他想法的。”栾廷玉摇摇头,就是一阵苦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张大人,是何人提议改道而行的?”
张择端面色一愣,正待说话,身后的那几个官员相互望了一眼,一起说道:“正是蔡大人提议的,也只有蔡大人提议,我等才会如此,否则的话,谁敢贸然改道?”
栾廷玉听了默然点点头,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暂时都只能如此言语了。
“这些该死的官员,若不是你们,夫君怎么可能改了道路,怎么可能有今日之事?”马车之中,茂德帝姬听了之后,勃然大怒,粉脸中露出愤怒,只是她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变的更加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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