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不说话了,以前不是口齿伶俐的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今天怎么不说话了,有人告诉朕,黄河天险,李璟插翅也难以到达黄河南岸,现在呢?李璟不仅是占领了关中,更是渡过了黄河,兵临洛阳城下了,西京才多少人马?能抵挡住李璟的进攻吗?”
垂拱殿内,赵佶身披龙袍,俊脸之上闪烁着一丝苍白之色,目光深处又惊又怒,从西京洛阳,到汴京才多少路程,直线距离不过四百里,骑兵若是快得话,不过两天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杀到汴京城下,直接面临国都所在,这是大宋立国以来,面临的最大危机。
“姚平仲的兵马正在函谷关和李乔的兵马进行厮杀,这个时候李璟占据洛阳,姚平仲腹背受敌,如何能进攻长安城,恐怕这个时候只能退兵了吧!”赵佶神情有些焦急,姚平仲率领的是十万禁军,是朝廷的精锐之师,若是尽数葬送在长安城,那朝廷就没有足够的兵马对付李璟了。想到李璟兵临洛阳城下的情况,赵佶心中一阵害怕。
“陛下,这个时候,唯独只有调遣精锐兵马回防京师。”吴敏赶紧出言说道:“姚平仲的十万大军可以绕道回京师,这样一来,就算李璟攻下了西京,也不敢面对汴京的精锐大军。【】”
“陛下,吴大人此言却是涨敌人威风,灭自己的锐气,西京城是何等的坚固,李贼的兵马多是骑兵,很难攻城,臣以为,不如让姚平仲率领大军与西京城内外夹击,这样不但能解救西京城,还能击败李璟。”吴敏一说话,朝中大臣顿时来了精神,李邦彦率先说话。不过,他比吴敏更加积极,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踩了吴敏一脚。
吴敏瞪了李邦彦一眼,却是不说话,可是旁边的郑居中忍不住说道:“陛下,不管李璟的兵马是如何墙长,攻势是如何的凶猛,但是老臣却认为李璟的主要目标并不是西京,他还没有做好和朝廷彻底翻脸的准备,他的目标是在幽州,他想要在幽州问题上占据绝对的主动。”不得不说,郑居中还是老奸巨猾,这个时候,一眼就看出了李璟的真实目的。
“郑老大人如何知道李璟的真正目的?眼下李璟已经攻占长安,兵临洛阳城下,若是说他仅仅只是想威胁一下朝廷,臣不敢苟同。【】”张邦昌丝毫不畏惧郑居中。
郑居中面色一变,他当然有他的消息来源,但是这种来源是见不得光的,不能当着群臣的面说出来的,当下冷哼道:“张大人,这是本官的推理,张大人自己推理不出来,就不要猜忌别人嘛!陛下,李璟若是要吞并天下,他的目标就不是洛阳,而是整个河北大地,宿元景根本就不是李璟的对手,否则的话,涉县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丢失,臣之所以认为李璟的目标是幽州,就是因为河北大地他没有任何一个敌人可以阻挡他的铁骑,可是他偏偏放弃了河北,转而进攻洛阳,就是因为他想威慑朝廷。”
“那依照郑卿之见,当如何是好?”赵佶听了面色阴沉。冷森森的说道:“若是你猜测错误,李璟化佯攻变成实攻,攻陷洛阳,当如何是好?”
“这?”郑居中听了面色一愣,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能确定李璟是为了幽州,为了从幽州得到更多的利益,但是这些话却不能说出来,最起码不能从他嘴巴里说出来。
“陛下,王黼大人在殿外求见。”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内侍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赵佶皱了一下眉头,摆了摆手,说道:“让他进来吧!”王黼撤去一切官职之后,赵佶又想到他多年辅佐,又给他加了一个崇信军节度副使的官职,只是他并没有去上任,仍然是留在京师,也不知道这次是听到什么风声想来上朝议事。
“陛下,老臣听说李璟进攻洛阳?臣以为李璟此举不过是虚张声势,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王黼一上殿就出言说道。
“哦!”赵佶眉头挑动,意外的看着王黼一眼,又看了一眼郑居中,两人的想法是十分一致的,倒是有些意思,当下说道:“你且说如何是虚张声势?”
“臣听说幽州人都不喜欢李璟,幽州百姓渴望王师的到来,郭药师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所以臣断定李璟想放弃幽州,但是他在幽州耗费甚大,将士伤亡惨重,好不容易才夺下来的,若是轻松让给朝廷,肯定不愿意,只是太师在幽州强硬,逼得李璟不得不进攻洛阳,让朝廷让步。”王黼声音充斥着磁性,十分好听,只听他说道:“李璟这个时候还没有做好准备,朝廷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训练将士,精炼兵马,臣以为,不如和李璟商谈,朝廷付出一定的代价,获得幽州,赢得时间。获取幽州,则天下归心,士气高涨;将精锐西军撤回,大乱入禁军,挑选猛将,训练兵马,等待下一次和李璟再次厮杀。这才是正道。李璟看上去凶猛,但是李璟不能失败一次,一次失败就是终生失败,朝廷虽然一败再败,但只要胜利一次,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这是臣的一些看法,还请陛下圣断。”
“真是荒谬,那幽州本身就是朝廷的,只是为李璟夺取了而已,朝廷就应该发兵夺回来,什么时候还要花一定的代价买回来,这传扬出去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朝廷吗?”吴敏忍不住大声说道。
“以金钱换取时间,老臣以为是可行的。”王黼仰着脑袋,毫不畏惧的说道:“现在朝廷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抵挡李璟,若是大不答应李璟,朝廷有足够的兵力防守洛阳吗?洛阳一旦丢失,骑兵两天内就能杀到汴京,吴大人,这样的罪过你能承担吗?”
大殿之上,原本还有人反对的,但是听了王黼的一番话后,顿时不做声了,虽然花费了一些金钱,但只要能保住洛阳和河北之地,一切都是值得了。就是赵佶脸上也都露出一丝思索之色,比较一番,他也认为王黼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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