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计,满心的期望,却等来这样的结局,很不好受吧?”
黑桂苦笑一声。
黑思席苦笑连连,虽然没有说话,但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略顿了顿,黑桂又道:“你还是心太软了,既然他毫无修士天赋,血脉又以人族为主,为什么不干脆放弃他……”
黑思席苦笑一声:“你看出来了?”
黒桂道:“牧场场主狂九是你的心腹之一,你将他送到牧场,与其说是发配他,倒不如说是为了保护他。”
黑思席默然片刻,叹了口气道:“我黑家内部内斗严重,你是早就知道的,邹兑作为人魔混血,又曾经是矿奴出身,很难得到大部分黑家族人的认可,如今他被测试出没有修士天赋,如果继续呆在黑家,以前对他下手的人肯定会更加毫无顾忌。既然这样,就让他去马场跟着狂九,至少也可以让他成为一个普通人,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黑桂脸色肃然,说道:“老伙计,虽然你说得有道理,但我觉得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家族中不少人的心狠手辣远比你想象的更甚。”
黑思席叹息道:“他既然没有修士天赋,我也不可能继续逆反着家族内部的意志过度保护,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
“哈哈哈……死牧奴,你也有今天啊!”
黑峰疯狂大笑的声音在院子只回荡。他刚刚得知了邹兑被贬去牧场,禁不住的兴奋、激动,疯狂大笑。
此时,黑峰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去踢碎邹兑的家门,闯进去打砸抢,不但要霸占邹兑的宅第,还要抢走邹兑的人族女奴,当众打断邹兑双腿,狠狠报复先前被邹兑折辱的仇恨!
“少爷,正所谓枪打出头鸟,此时不宜明目张胆地收拾这人族小子。”
一名奴仆在得知了黑峰的打算后,立即站出来建议。
黑峰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邹兑可是在大长老那里挂了名的,虽然被贬,他现在站出来明目张胆地收拾邹兑的话,终究会惹到麻烦,并不明智。
“那你说该怎么办?”
黑峰冷哼一声,很不痛快。他被邹兑折辱,当众滚着出了邹兑的房子,颜面尽失,若不当众狠狠地羞辱邹兑一番,难解心头之恨。
那奴仆立即赔笑道:“少爷稍安勿躁,牧场中有一个老奴名叫黑放,也是奴仆中的先天高手,比黑离还要强横,已经修炼到‘银体巅峰’,气血可外放伤人。少爷想动邹兑,只需买通那奴才,将他玩弄虐杀就是,何须少爷您亲自动手?”
“也罢,就便宜这人族废物了……”
黑峰冷着一点头:“这件事,便交给你去办,我要看到这人族小子的尸体摆在我的面前,红烧了吃下肚子!”
……
黑家的牧场在剑南城外,占地数百顷,主要以饲养“独角马“为主,每年贩卖独角马也是黑家一笔重要的经济来源。
牧场之中有牧奴数百人,以人族为主,负责饲养照顾独角马。这些人族牧奴待遇低下,吃的还不如马,和矿奴差别其实不大,平时若是马匹稍有损伤或者生病,轻则被鞭笞,重则直接打死,丢到乱坟岗喂狗。
邹兑在接到贬斥命令的时候,也是愣了好一阵。好在他多少有些心理准备,接受了下来。随后,他居住的院子就被收回了,他只好无奈地带着香儿来到牧场。
此时,邹兑见到牧场上有数百牧奴正在牧场的草坪上战战兢兢地列队听训。
一名身高近两丈的魔族正指点着众牧奴,喝叱道:“想要在我的牧场活下去,就给我老老实实干活,听话勤快!这世上别的不多,你们这些低贱人族奴仆却到处都是!死上几十个也无伤大雅……”
邹兑沉了沉眉头,看着那高大的魔族。这魔族明显就是牧场场主狂九,却和其他魔族不一样,完全一副野生的魔族模样,青面獠牙,头上一对角又粗又长,看着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邹兑现在已经知道,其实这才是魔族先天的模样。
魔族和人族虽然历来是死敌,但古怪的是,魔族却极为崇尚人族的文明,衣食住行方面都以学人族为荣。后来这样的时尚越演越烈,发展到了连面孔和身材都以接近人族为美。于是魔族修炼者们往往动用丹药、秘术等等,将自己的容貌变得像人。
魔族的历史上,甚至有一段时期,一些家族的族人直接以人族面貌示人,几乎看不出魔族任何的痕迹,他们以此为荣,招摇过街,洋洋自得,引得无数魔族争相模仿。
此事后来被魔族的统治者得知后,下了大力气遏制,才慢慢转变了风气。尽管如此,现在的不少魔族除了显出头上有角的特征外,其他方面几乎和人族也没太大区别,而喜欢人族的文明,以人族的衣食住行为荣依然是魔族世界的主流。
因此,此时这狂九纯粹以魔族原本模样示人的,反而是极为稀少的另类。这让邹兑感觉到这狂九只怕是个固执的魔族,甚至可能极为排斥人族和人族的文化,自己以后在狂九手下日子只怕要不好过了……
“邹兑哥,那个魔族看起来好可怕……”
香儿有些惊恐地望着恶鬼一样的狂九。她见过的几乎都是改头换面的魔族,此时忽然见到一个原本模样的魔族,不禁有些害怕。
邹兑拍拍香儿的脑袋,笑道:“放心,有我在呢。”
香儿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怯生生地躲在了邹兑身后。
邹兑和香儿的到来,早已经引起了狂九的注意。狂九冷冷扫着邹兑和香儿,皱眉道:“你是十九少爷黑无常?”
这“黑无常”的名字是邹兑自己取的,他既然被黑家接纳了,自然得有一个黑家的姓名,于是有些恶搞地给自己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此时听得狂九的话,邹兑轻轻点头。人族牧奴中不少人,却是好奇地打量起了邹兑。
不管是矿奴还是牧奴,往往都是世世代代的,爷传子,子传孙,很少有外来的人族加入。此时,他们好奇之下,指点着邹兑,小声“嗡嗡”议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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