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让沸腾如同火山即将爆一样的气氛顿了一下。? ? ?
一道身影在元气躁动之中踏入了大殿之中,目光扫视着一张张坚毅果决的面孔,沉声道:
“袁太仓,你这是要做什么?黑狱对我重器宗素有怨念,少尊就是想要践踏我宗门的威严,我们既然技不如人,就只有忍耐!逞一时意气固然痛快,但也只不过是白白送死,毫无意义!”
这个人也就是重器宗的执法长老,吴清源。
“吴长老,这并不是毫无意义。”
袁太仓依旧是一副平静无比的模样:
“我袁太仓愚钝,虽然受宗门花大力气培养,却比不得那些顶尖宗门的席弟子。但是——”
他回过头来扫视着身后一张张的面庞:
“哪怕我死了,我后土峰的脊梁不会弯折,精神意志不会崩毁!我的师弟师妹们都还有机会,有机会越我,有机会有朝一日打败少尊,替宗门一雪前耻。
如果我退缩了,闭门不战,就永远不会有这个可能,我的师弟们在心中也会永远的留下阴影,我不再是他们的榜样,而是他们的耻辱!
不论是为宗门声誉考虑,还是为了我的这些师弟师妹,甚至是我自己,都必须要战!”
吴清源注视着袁太仓毫不动摇的面孔,又扫视着一张张悲愤却又激昂的面孔,一时间默然无声,像是苍老了几分。
对于袁太仓的话他无法反驳。
他身为重器宗的长老,对黑狱与宗门间的一些龃龉自然知晓,宗门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收到了这条消息,仅仅告知了袁太仓一个人,也做好了闭门拒战,承受全天下耻笑、奚落的准备。
吴长老沉默半晌,谓然叹道:
“可是你,可是你......哎!”
袁太仓意气风,有一股难言的慷慨赴死的味道,大笑道:
“吴长老,我意已决,你就不用再劝了!劳烦你告诉宗主大人和各位长老,你们的拳拳爱护之意我心知肚明,但是少尊以为我重器宗的人会像别的那些宗门一样,对他畏之如虎就大错特错了!诸位,请为我做个见证!”
说罢,他当先一步跨出大殿,身后数十名精英弟子红着眼睛一言不,在沉默无声中没有理会吴清源,跟随在袁太仓的身后,向着山下行去。
尽管寂静无声,但是这一行人的背影统统都透露出一股勇烈、雄壮的气势来。
......
后土峰山巅之上。
三道身影遥望着下方山道上一道道隐约可见的身影,其中一位长老脸色一变,立刻道:
“宗主!我去阻止他们!袁太仓是宗门里面难得能与天下骄阳比肩的人物,大器晚成,折损在少尊的手里实在不值啊!”
“逞一时意气,不值,不值啊!”
另外一个重器宗的长老痛心疾道:
“只顾一时的痛快,却于事无补!吴长老为什么没有把人带过来?”
“两位,你们还不明白么?”
重器宗的宗主詹太轩深深的凝视着山道之上的道道人影,似乎是想要将这一幕刻进自己的心底,轻轻道:
“舍身成仁,袁太仓想要传递给门人弟子们的精神、意志、诉求,才是我重器宗真正的未来......”
......
当少尊的马车不急不缓的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的时候,山门处的空地边缘早已经站满了重器宗的门人弟子。
这些弟子都是注意到了动静,跟随着后土峰的精英弟子共同来见证这场结果已经注定了的差距悬殊的战斗。
他们之中并不全是后土峰的弟子,还有主管铸器的炎钢峰的弟子,也就是常被好事者戏称为打铁匠的那一批门人弟子。
这些门人弟子的目光或沉凝,或悲愤,或崇敬的全部聚集在了他们共同的大师兄,袁太仓的身上。
当少尊的马车驶入空地,到了眼前时,一道道几乎凝结成实质,充满愤怒、杀意的眼神与气势似乎要冲破云霄,穿透马车,投射到车厢之中的人身上。
受到数千人的杀意、恨意关注,这辆马车的车夫浑身颤抖,几乎都要大小便失禁。
与此同时,跟随在少尊马车身后的各个信报探子以及好事者,看到这样的阵仗也不由得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片骚动当中,这群人没有人敢于靠近。
黄脸汉子即使远离三四十张,感受到这样残酷壮烈的气势和目光也十分的心惊胆战,有些哆嗦的道:
“我的老天爷,坤哥,重器宗这些门人弟子是明知道不是对手还要跟少尊做过一场?”
坤哥的反应比起黄脸汉子来也好不了多少,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沉声道:
“想不到少尊居然真的是冲着重器宗而来,不过重器宗并不在十大宗派排名当中,而且重器宗的袁太仓虽然也在秘传武道榜之上,但是完全比不了之前被他杀死的那三个宗门领军人物,这个少尊难道和重器宗还有着什么别恩怨?”
除了这一个原因,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能了。
“那个人不就是袁太仓?”
黄脸汉子怪叫了一声,指向站在正中的那道身影,道:
“啧啧啧,明知道不是对手会被打死,居然没有推脱避战,真是好气魄!我真不知道该说这个袁太仓是无知还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当然是后者!”
坤哥的表情肃穆,注视着站在场中的袁太仓,语气中带着一种难言的敬意:
“黑狱少尊再怎么说也不过是外来者,而重器宗在怎么说也是自己人。袁太仓不是傻子,少尊的战绩赫赫,他当然知道少尊到底有多么的强大。
明知道会死,也没有选择像昆吾寺他们那样龟缩避战,就凭这一点就会保重器宗的声名不失!这样的人物,仅仅是为了保留宗门声誉,甘愿赴死,哎......”
就在两人的交谈当中,山门之前,马车的车门打开,一只靴子探了出来。
少尊走下马车,饶有趣味的扫视着眼前的阵仗,狂笑道:
“不错,不错,这还像点样子!”(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