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林接过电话,提了口气,看来律师也不完全是废物。
“爸爸?”
虽然很尴尬,但谁让他有上百亿资产呢!换谁谁都会叫出这个词!
电话那头僵了片刻,几秒钟后才传来了一个老痰盂式的嗓音:“你很少这么叫我,平常都叫我唐纳德的。”
李科林十分真诚地说道:“我得让你知道,还有人站在你这边。”
这个是一定的,谁都会对自己的财产忠诚!
“我很高兴。”老李怅然一笑,“也许坐牢并不都是坏事。”
好感度一定提升了,没什么比浪子回头更让人感动了!
老李紧跟着说道:“时间不多,我只是想嘱咐你一句,由于资产冻结,这段时间咱们并不好过,但也没那么难过,只要别刻意花大钱,现在的生活足以维持。”
“竞选算花大钱么?”
“竞选?”
“我已经知道了,有些人背叛了我们,血浓于水,真正信任只存在于你我之间。”
“……”老李又是静默片刻,他知道电话被监听,也清楚儿子一定知道在被监听,因此没有指名道姓,并且用“血浓于水”隐晦的表达其它人不值得信任。
在他眼里,这个花花人生的孩子正在成熟,两年来他始终没有沾花惹草,而是致力于经营那个小公司,当然还有追求詹妮。
因此外人对于小李竞选这种事,只会当个笑话,老李却能勉强接受,至于“血浓于水”,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儿子说出如此华丽的辞藻!
“你打算怎么做?”老李的声音微微发颤。
虽然看不到好感仪,但李科林确定,老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略显激动,就像詹妮听到自己严肃的表示竞选总统一样激动!
詹妮希望未来的丈夫积极向上,老李也一定对儿子有过这样的幻想!
那就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中华男儿不屈不挠的精神,以及古老的东方智慧!
毫无疑问,如果老李的好感度足够了,有没有詹妮也就无所谓了!竞选结果就更无所谓了!
对于李科林来说,竞选是一场表演,观众不仅仅是选民!还有唐纳德!还有詹妮!这简直就是洗白自己形象的天赐良机!
……
接近正午时分,李科林站在了自家酒店门前。
环球酒店,这座洛杉矶地标级的建筑物是一座高34层的超级酒店,正是“Lee”这个姓氏在洛杉矶地位的象征。
虽然也许只是曾经的地位……
自家豪宅正位于酒店顶层,几乎是整整一层,只在边缘有两间套房用于招待酒店的总统级贵客。
住在这里的确很爽,但这始终不是李科林自己的财产,两年来他一直为此努力,在今天他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与豪情壮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蜂拥围来的记者。
“李先生!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么!”
“对于唐纳德-李在亚洲行贿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你父亲洗钱是为了帮你避开遗产税么?”
“李先生!”
奥尼尔已经磨拳霍霍,只要李科林点头,他立刻会把这些记者扔到街对面。林小枣则用脆弱娇小的身体挡在镜头前,要射先射我!不要碰我的总统!
然而李科林却一反常态,用微笑面对报道丑闻的媒体,缓缓抬起双臂,他知道,要跟记者们做一段时间的朋友了。
“明天上午九点,我会召开记者会说清一切,并且给你们更大的新闻。”
“你么?李先生,你会亲自出席么?”
“当然,我是主角。”李科林摊臂道,“至于现在,你们知道我家的生意最近不会好做,就请稍微让开入口,不要再赶走我们仅有的客人了。”
记者们的确有些不好意思,他们想不到这位洛杉矶出名的公子哥会如此客气,他们的围拥也的确影响了酒店正常顾客的进出。
“我们可以退后一些,要退一起退。”一个年轻的男记者冲着李科林尴尬道,“你知道,如果就这么走了,或者被别的记者抢先了,老板会扣奖金的,”
“当然!”李科林笑着大声嘱咐奥尼尔,“去告诉经理,在这里划出记者休息区,确保我的朋友们可以看到我的进出,又不会影响其他顾客。再搬一些椅子来,还有饮料机。”
“好的,先生。”奥尼尔从没有多余的问题。
“那我进去了。”李科林冲所有记者友善地说道,“谁也不要越线,大家同进同退,谁也不吃亏,谁也不占便宜,在这个区域内,我们实行共产主义。”
“哈哈哈哈!”
“李先生,你真的很绅士!”
“好久没有被这样尊重过了!”
“你是我见过面对丑闻最体面的人!”
记者们都友善地笑了起来,李科林这次的表演很出众,体面而又有风度,他们好感度产生了一个大跨度的提升,看来对于无关痛痒的路人来说,提升好感度只需要一点点幽默的气质以及随手的善行。
其实他们谁也没指望真能采访到什么,只是为了饭碗必须来,现在定好规矩,谁也不越线,停止竞争,跟同业朋友们坐下来喝喝下午茶,对他们来说是一次难得的休息。
林小枣随李科林进入酒店大堂,走向专属电梯,她的眼镜充满了不安的摇摆,她并不认为这是一次成功的公关。
“在这个区域内实行共产主义……”
乍看之下,这是个有点内涵的笑话,但如果出自竞选者,甚至总统竞选者之口,就不那么好笑了,政治立场是政客的根本,政治正确是政客的咽喉,李科林还未出师,就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这个错误还被半个洛杉矶的记者录下来了。
金色内壁的电梯直升顶层,电梯门刚打开,老管家就已经拿着李科林最舒适的一身睡衣恭候在门口。
“今天晚点换睡衣。”李科林点头示谢。
“先生,有客人。”老管家收回睡衣第一时间汇报道。
他话音刚落,客人好像听到了电梯的声音,从厅内不好意思地走到电梯廊:“你……你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