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海帕杰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趁着海帕杰顿离开,除了丽娜之外的所有人急匆匆地跑下了战斗机,看着面前的石像,一种名为内疚自责的情绪渐渐在心底蔓延开来。
为了保护他们,迪迦就这样变成了石像,就像最开始掩藏在金字塔里的那样,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石像不仅仅只是动作不一样,就连身体也变得残破不堪。
而在他的腹部还有一个巨大的洞,还有他的左肩,由胳膊向下斜着到腰际,几乎都被切断了,切口平整光滑,像是激光切割的一样,露出一条又深又长的缝隙,而连接处就只是一层厚度不到两米的石层,很显然,那是迪迦的皮肤。
看着那堪称薄薄的石层,气氛,渐渐沉寂了下来,众人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沉默,因为觉得所有的话语,都是多余。
它消除不了他们的自责,化解不了他们的内疚,更遏制不住迪迦变成石像的事实,满足不了他们的渴望,弥补不了他们的缺憾。
不知道,他们可以这样沉默多久,沉默着,思考着,迷茫着,失落着,然后,他们拿下了自己的帽子,静静地看着。
不一会儿,疾风就开着自己的逃生艇过来,停下后,快速下机走到几人的身边,在即将走到的时候脚步竟也缓慢了下来,伸手,脱下自己的头盔,就站在一边,什么也不说,只是心里感慨良多。
世事难料,也许现在离去的是迪迦,但下一个却又是未知数了,他们这么多的人当中,谁会是第一个?
安静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倒是宗方率先开口了,他转过了头看着疾风,淡淡地开口:“来了。”
“嗯。”疾风呼出一口气,吸入这个领域里的一些焦灼的尘埃,然后他问:“你们怎么样了?”
“还好,”宗方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变成了石像的迪迦,苦涩自责的滋味在心底渐渐蔓延开来,“如果不是我们强行进来的话,想必结果就不是这样的了。”
“那到未必,”抬手搭在迪迦那冰凉的石像上,疾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管是我们出不出现,刚才的那只怪兽都不会让迪迦奥特曼活下来。”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怪兽?实在是太强了!迪迦奥特曼他……”崛井抿了抿唇,眼底浮现一丝不甘和无奈。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没有人发现胜利飞燕一号机上的丽娜痛哭得双眼红肿,眼泪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崛井说完话之后,四周一片寂静,气氛再次沉寂了下来。
“对了,”但很快,一道惊呼就打破了这样的气氛,却是新城猛地转头看向宗方,“之前我们在耳麦里不是有听到谁在喊‘赫卡忒’吗?这么说来的话……”
话语一顿,新城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几人愕然半响,倏地,脸色一变,齐齐抬头看向了天空,然而,他们什么都看不见,领域上空黑漆漆的,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沉甸甸地积在心头。
“不会吧……”崛井喃喃地开口,却不知他的话让众人的心都凉了半截。
天空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笼罩着,一眼望去,尽是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存在于这片诡异的黑暗美塔领域里,这就像一个混沌未开的世界,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更让人崩溃的是,即使是大声呼喊,也得不到一丝回音。
但杨桐并不怕这样的黑暗,她像是时空垃圾一样漂浮在空中,几乎断裂的腰际让她连呼吸都感到困难,甚至已经感觉不到下半身的存在。
冷汗从额头上滑落,向无尽的黑暗中坠下去,一点点地消失无影。
海帕杰顿那个家伙,重创了她,重创了迪迦,现在她还变不了身,能力被黑暗美塔领域压制了大半部分,说不定一会儿连怎么死去的都不知道。
死啊……
怕吗?是怕的吧,她其实挺怕死的,她有一种感觉,如果死了的话,就会被某种东西引渡到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去。她想,那大概是她死后的归宿。
可是现在,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一抹自嘲的弧度在嘴角勾起,原来……自己也会失败!而且……
倏地,杨桐瞳孔一缩,来了!!!
嗡——
几乎同一时刻,一个人形昆虫出现在了她的身边,脑袋一抬,阴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如同沙漠里蛰伏的毒蛇一般,‘桀桀桀桀桀’古怪声音响起,猛地抬起钳子,朝着杨桐的胸口刺去。
要死了吗?
泛着荧光的钳子在眼前渐渐放大,放大,杨桐瞳孔在这一瞬骤缩如针。
真的要死了吗?
死了,就要丢下所有的一切了,浅间婆婆的仇还没有报,她不甘心啊!
从出壳以来,所有的灾难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接踵而至,这是世间的常理,她出来不会以为只要解释一下,就会有谁来救她?所以,她都依靠着自己。
依靠自己,千万不能死了,要是死了的话,就只能说明她不过是如此程度的人了,如此程度,死,失败……
“不,”她闭上了双眼,似乎自言自语地嗫嚅着,“我还没有杀掉扎基,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死了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死了,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嗡——
一道金色光芒突然在胸口亮起,太过刺眼的光令杨桐不得不紧紧闭上了双眼,但渐渐的,金色的光芒好像远离了自己,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变得不再刺眼,反而渐渐柔和起来。
杨桐倏地睁开了眸子,看向那个的光源,瞳孔蓦地一缩。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金色乐器,就漂浮在她斜上方的不远处,缓慢地旋转着,周身氤氲着光明的能量光,只要抬手就能摸到。
这个是……管箫?
——叶腐的乐器!!!
这一刻,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样,唯有那刺来的钳子在视野里看上去变得越来越慢,就像按下了慢放键的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跳跃着。
而那支管箫,正不断地散发着那种属于光的能量,浑厚得不可思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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