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船,就过不了湘江,剿不了区星,在大厅里召集众将商议的秋明和张机都不由得犯起难来。过了一会,第一次有幸参加高级军事会议的吕公左看看、右看看,疑惑地道:“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自己有那么多船,为什么不用?”
秋明道:“哪有船……”,忽然,他一下子想了起来,欢呼道:“对了,我们还有一支水军呢,就在丁字湾。”
张机也兴奋起来:“丁字湾,离长沙城也不远啊,快船一日可到。如今城中已是安全,你快把他们招过来吧。”
秋明尴尬地道:“不是我不想招他们过来,只是他们被困在那里,下不来啊。”
听完秋明的话,张机也踌躇起来,铁锥沉底铁索横江,确实有些麻烦。他想了一会道:“五行之道,水可以破火,火可以破金,或者我们可以用火来对付这些铁索铁锥。”
张机这么一说,秋明倒是想起来了。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索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似乎王濬伐东吴的时候,孙皓也是用铁索铁锥在长江上设限阻拦,王濬是怎么破的来着?
前一段秋明自顾不暇,也就没有多想水路的事,现在既然用得着这支水军了,他不免陷入了沉思中。【】等到秋明回忆起一星半点,发现厅里众人已经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在舟上放置火炬,用火油把铁索烧断,不过那些置于水中的铁锥,就很难用火除去了。
秋明笑道:“此事甚易,可在上游造木筏顺水而下,筏子吃水低,那些铁锥自然都被木筏带走了,不会对我们的战船造成什么伤害。”
众人齐声称善,当即让吕公去通知张武陈孙制作火炬,又让苏代杨龄去上游伐木作筏,各自准备不提。
散会之后,秋明回到住处。这是张机特意给他准备的小院子,扶着栏杆就可以眺望湘江和对岸的群山,可以说是风景如画。此时风雨潇潇,湘江上烟雨空蒙,秋明一下子又来了诗意,叹息着道:“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湘江滚滚来。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正在廊下打扫的几个仆妇,忽然有一个噗的一下笑出声来,几个仆妇都是大惊,纷纷来秋明身前跪下。秋明自然不会与他们一般见识,挥挥手叫他们退下,忽然心头闪过一丝疑惑,叫住发笑者道:“你,你是糜环?”
那女人站定了道:“糜环是哪个?我不认得。”
秋明又上下左右打量了她一番,心中更无怀疑,笑道:“还装,我已经看穿了你的心肝脾肺肾,你是瞒不过我的。”
女人往面上一抹,现出糜环的脸来,她嘟着嘴道:“这次是被你的呆相引得发笑,自己露出了破绽,下次一定要让你看不出来。”
秋明道:“不是吧,你不在邓州好好待着,跑到长沙来做什么?专门来和我玩躲猫猫的?”
糜环呸了一声道:“谁有空陪你玩?还不是因为派出来的龙组密探说见不着你,只好又把我找了出来。”
秋明奇道:“龙组密探?我就没见到一个在我身边出现过,怎么说是见不着我呢?”
糜环歪了歪脑袋道:“那家伙说你每日吃住都在军营里,身边又那么多护卫,根本近不了你的身。他跟了几天也找不到机会,哭着回邓州找我去了。”
秋明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么废物的密探,养之何用呢?他怒道:“那个不中用的东西在哪里?他为什么找你过来?你是他的表姐?”
糜环噗嗤一笑道:“笨蛋,这些密探都是我训练出来的,不找我找哪个。他把你这里说得好象龙潭虎穴一般,我看也不怎么样嘛,我随随便便就混了进来。”
秋明道:“那是你运气好,刚好我搬了新宅需要找人使唤,要是还在军营里的话,只怕你还没靠近,就被大黄弩射穿了几个窟窿。”
糜环大笑起来:“是吗”,她忽然身形一晃,整个人在秋明眼前消失不见了。秋明是见识过她的本领的,大叫道:“又玩神隐术?我可不怕你,要知道这无非就是利用障碍物和心理学玩弄的障眼法,我连刘谦的魔术都看得破,别说你这小小把戏了。”
连续叫了数声,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如果不是丢弃在路上的笤帚,秋明都要怀疑刚才所见都是虚幻了。又等了好一会,秋明生气地道:“我手里有多少军国大事,可没空陪你玩这些小孩子的玩意,你自己慢慢躲吧,我不玩了。”
秋明回到房中,气呼呼地找出本《中庸》翻来翻去,却哪里看得进去,正在坐立不安之时,忽然外面通传有人求见,出来一看,居然是糜环带着一个黑衣的少年。
秋明纳闷道:“刚才叫你也不回话,原来你已经跑出去了?”
糜环白了他一眼:“是啊,小女子只是会一点障眼法,这样的小小把戏怎么敢在秋县丞面前卖弄呢?你可是连刘谦都能识破的哦。对了,刘谦是谁呢?”
秋明连忙转换话题:“这黑衣小哥是谁呢?你兄弟?”
黑衣少年连忙拜倒在地:“属下傅彤,是荆州一路的龙组密探,见过县丞。”
秋明一听,原来这就是那个无能的密探啊,看这一脸腼腆的样子,象个书童多过象密探,而且一身黑衣,难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见不得光的么?他心中不满,不自觉地摇起头来。
糜环却是个心眼通透的女子,一看秋明脸色不对,连忙推了推傅彤,傅彤知机地大声道:“属下有机密军情禀报,请县丞屏退左右。”
秋明心中一凛,把房中的护卫士兵全部叫了出去,全看见糜环笑盈盈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大奇道:“我屏退左右呢,你不用回避一下么?”
糜环叉腰道:“我是你的左还是右呢?你凭什么管我?”秋明于是只好摆手道歉,任凭她站在这里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