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凄惨的哀嚎从茅厕里传出来,“我靠,谁这么没公德,往茅厕里泼开水的?”墨谦望了望手里还在泛着热气的茶碗,想起来,刚才那好像确实是滚烫的热水吧,重点是……茅厕里面好像有人,当然,现在已经不是好像的问题了,里面悉悉索索传来穿裤子的声音,还有低声的咒骂。? 墨谦咽了咽口水,决定还是走为上策的好,这时候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所以墨谦望了望,四下无人,赶紧撤!回到敬一亭里,洪景明还在和两位老先生在聊天,看得出来几人的关系很好的样子。看见墨谦回来了,洪景明才问道:“墨先生,你刚才去哪里了?可是茶喝不惯吗?”洪景明温和一笑,刚来这里的人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这里是国子监,在这里读书的多是一些已经有了功名的举人秀才,自然是用户管不着讨好自己这些人,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油水了。这个茶虽然不好喝,但是对于敬一亭的人来说,已是常事。他们甚至是有些怀疑,皇帝把墨谦派来这里,是不是已经冷落他呢?毕竟在这里出头的机会真是少得可怜,一般稍微有些家世的人都不会被送到这里来。“几位先生可不要误会,墨某没有那么娇贵,我只是看见国子监的建筑优雅,园林风格很是讨喜,一时间被迷住了,所以这才到处走走,并没有什么事!”墨谦尴尬一笑,刚才那件事情可不能给别人说,对!打死都不能说,说了肯定被打死。实在是太丢人了,刚一到国子监上任就给别人泼了一碗滚烫的开水,还真是不知道这是开门见喜还是当头棒喝?洪景明看见墨谦并没有什么事,于是朝着墨谦笑了笑,又跟旁边的两位先生聊天去了。在国子监当监丞,虽然工资是低了一点,但是相应的事情也不是很多,一般就是去巡视一下学生,不要让他们有什么违反学院规制的行为,并且调节同窗之间的矛盾。因为教学已经有各科博士这些人去教了,说白了,墨谦这些人就是在国子监里打打下手的。今天也是如此,要不是为了接墨谦,洪景明早就在敬一亭里跟这些先生们聊开了。但是即便是如此,把墨谦接回来了之后,也没有影响到他聊八卦的内心。这不几个人又开始聊开了。“李夫子,听说了吗?明台将军要回来了?”“洪先生,你说的是出征南平府的明台明将军?”李夫子惊奇的说道:“可是不是说明台将军在南平府吃了败仗,连续三个月都没有拿下那些蛮人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莫不是打了败仗狼狈撤回来了?”“你这消息都什么时候的了?现在早就已经改了,明台将军现在可是打了个漂亮的大胜仗回来的,你这些话可不能再乱说了。”洪景明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李夫子不要再说。但是李夫子还是有些不明白,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反而是有一些小孩子的脾性了,别人越是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他越是想要知道,好奇心越是重。所以他扯着洪景明的袖子,焦急的问道:“洪先生,你这说一半不说一半的,我心中闹腾得很呐,你既然都说了,倒不如一次性给说出来,也让我这个不知世事的老朽听一听呀。”李夫子倒是经常在书房里做学问,对于窗外的事情知之甚少。看来洪景明也是了解李夫子的,挣扎了一下只好应了李夫子的要求,开始说起来。墨谦对于这些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宁远本来就是一个消息闭塞的地方,况且一个在南方,一个偏北,距离这么远,消息传达本来就不易,所以他不知道是很正常的。但是一般的朝廷征讨他还是知道的,类似近年来朝廷用兵的主要地区就是北方异族,而对于南方,就是农民起义,频频派遣将领去镇压了。至于这个明台将军,他是真不知道的。所以在洪景明他们聊起来的时候,墨谦也是竖起了耳朵静静听着。“你们知不知道?”八卦的标准开头,看来就算是古人也免不了俗的,“其实明将军原本是要打败仗了的,因为在南平府的时候,明台将军一直苦攻不下,那里的地势崎岖陡峭,我们大齐的铁骑在这样的地形之上根本就没有办法施展开来,所以一直是处于下风的。就在半个月之前,明台将军甚至已经写好了奏折,承认他没有办法平定南平,粮草也准备要用完了,准备班师回朝,请求皇帝的责罚,就能够看得出处境了。但是这时候有一个人献上了两样宝贝,就是靠着这两样宝贝,明台将军才能够这么顺利给打败了南平府的叛军。”李夫子和楚夫子两个人都呆住了,就凭着两样宝物就能够扭转乾坤,这是多么令人震惊的事情啊,这是他们这些做学问的读书人所不能想象的,但是越是如此,两人就越是能够感觉到这两件宝物的厉害。“快说快说,那倒是什么宝物?竟然如此厉害,能够让一个濒临失败的战局这么短的时间里扭转乾坤?别是什么神仙相助吧?”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在这个震惊的时候,两人只能将神鬼之说拿出来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什么神不神的?那就是两样东西,听说一样能够飞上二十多丈的高空,而另外的一样就更更加神奇了,能够看到二里地之外的一举一动,就是这两样东西,让敌军暴露在明台将军的眼皮底子下。”洪景明带着憧憬的神情说道,除却这两样东西能够让敌军闻风丧胆之外,他也是很想用一用这两样东西的,毕竟能够飞上天空可是这世间许多人的梦想。就连绝顶的高手都是做不到的,绝顶的高手能够腾空,只不过是因为借助了身旁物品的力罢了。而更低一些水准的轻功也大抵如此,只不过是高明与否的区别罢了。正当李夫子三人聊得正开心的时候,墨谦突然“噗”的一声喷出了茶水,满地都是。“咦?墨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洪景明有点不理解,墨谦这到底是怎么了?“没事……没事,你们继续说你们的,我只不过是被呛到了而已。”墨谦嘴里这么说着,但是眼神当中却隐隐闪过一丝明悟,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帝会突然把自己给召回京城了,圣旨上面说得莫名其妙的献宝也能够解释了。因为刚才这几个人一直说得宝物,就是他自己做来给白前辈玩的玩具罢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这两样东西给应用到战场之上。只是这到底是谁献上来的宝物呢?结合起白前辈有几天不在宁远,况且在时间上也是很相近,墨谦有点断定这就是白前辈干的了。或许他只不过是一番好意,希望自己不会被朝廷埋没,但是他却没有想道过墨谦刚来到京城,没多久,就碰上了差点吓死自己的事情。墨谦现在有点恨得牙痒痒了,自己怎么就这么贱呢?那时候就应该安安稳稳在宁远装怂就好了嘛,明什么望远镜、热气球,结果自作自受来京城了。……………………“混蛋!”墨谦还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现在还不是他的值班时间,所以时间还是很充裕的,况且喝了点茶,似乎也能够接受这里的东西了。但是这一声爆喝,又差点让墨谦把茶水给呛出来,墨谦一脸幽怨地看着那个声音的来源,现在的人都喜欢疑神疑鬼吗?但是等到墨谦看清眼前这人的面相的时候,心中却有一点点的心虚,因为这个人不敢面色羞怒,而且脸上还有好几个肿起来的水泡,通红通红的。“陈先吉,你怎么了?”洪景明看了他一眼,脸色有点微变,“你的脸上怎么会被烫成这样?”“哼,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刚才在我上茅厕的时候朝着茅厕里给我来了一碗滚烫的开水,上面还有一堆的碎茶渣子,呸。”说着陈先吉还从嘴里吐出一点茶渣,面色阴翳。“一碗茶?”墨谦嘴角抽了抽,最近自己流年不利啊,就连往茅厕里倒个水都能泼着人。“你们有看见这样他吗?要是让我给抓到了,我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陈先吉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好像看见了,只不过那个人刚才走得有点快,我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只看见体型有点胖。”墨谦面不改色的说道,手上还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刚才来的时候洪景明就已经给他说过了国子监祭酒的办公处所,就连祭酒长什么样子都给他描述的一清二楚,所以他现在指的方向和描述的人物就是国子监祭酒。如果这个家伙不傻的话,应该是不会去找祭酒的。“好,知道了这些特征我就能够把他给揪出来了,不好好抽他几个巴掌都对不起我。”陈先吉厉声说道。知道了线索的他昂挺胸的走了出去,毕竟在国子监这个地方,他一个从七品的主簿,一般都是别人不愿意得罪的,有时候就算说是横行也不为过。现在他以为自己要去教训一个不知轻重的大学生,简直不要太简单。所以陈先吉这才这么信心十足。但是片刻之后他又走了回来,哭丧着脸看着墨谦:“你骗我……”“我没骗你啊,的确是往那个方向走了呀,要不我帮你去问问?”墨谦作势就要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但是被陈先吉给拦住了,“慢着,你是想陷害我吗?你不知道那是祭酒大人的办公处所吗?你不知道你说的有点胖的那个人就是……”陈先吉已经有点隐隐带上哭腔了,“你这是要害死我啊!”陈先吉反应过来之后看着墨谦有点眼生,又接着问道:“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我是新来的国子监丞,墨谦,这位先生你好,敢问怎么称呼?”墨谦谦逊地说道,虽然刚才把别人给泼了,再加上又坑着他往祭酒大人那里冲,墨谦还是有点小愧疚的。但是听完墨谦的回答,陈先吉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原来是墨大才子啊,真是久仰了啊,听说你升迁了国子监丞,就是不知道我们国子监这小地方能不能供奉得起你这尊大神?好了,闲话我也不多说了,只是想跟你说,这里的读书人这么多,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才华,若是你想要恃才傲物的话,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我言尽于此,还有些事,先去忙了,告辞。”说罢也不理会旁边的两个夫子,径直的就走了出去。对于陈先吉前后态度的大转变,墨谦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这是怎么了?我哪里惹着他了吗?”“嘿嘿,你倒是没有惹到他,只不过任谁看见到手的鸭子飞了,心情都不会太好的。”李夫子笑着说道。原来这陈先吉乃是国子监的从七品主簿,掌印,句督监事。在国子监已经干了好几年了,但是都因为政绩考核不佳而没有得到升迁,但也总算是无功无过了。好不容易熬到任满,这回又恰巧碰上一个国子监丞犯了事被拿,正好空出一个位置来,陈先吉以为时机到了,于是就找到他在国子监当博士讲学的大哥,希望能够把自己给弄上去。他的哥哥也答应了,这些事情原本只不过是跟国子监里打一声招呼的事情,况且陈先吉的条件也符合接任国子监丞。但是谁能料到,就在这个时候,横空出现了一个墨谦,莫名其妙就把自己到手的鸭子给抢走了。这谁能不气愤?了解完这些事情之后,墨谦只是撇撇嘴,他可不管这些事情,皇帝亲自定的事情找皇帝说理去啊!说是上任,但是墨谦一个上午都坐在敬一亭里,压根没有什么事情干,等到中午,终于有借口逃跑了。(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