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盘溪接触到墨谦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顿了顿,但是随即反应过来,“放肆,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休要巧言令色,老实交代你作案的过程,争取从宽处理,不然本官就不客气了。??? ”
墨谦丝毫不退让,目光灼灼,“这个正是在下想要问的问题,请问大人,你们如何能够证明我的罪名,真凭实据在哪里?
那些衙役说的是否属实?这个女子说的是否属实,你就不调查一番?”
“衙门亲自抓到的,你还想怎么样?”
盘溪嗤之以鼻,还想凭借着这个理由来为自己辩解?实在是太过无力了。
不过墨谦的目的明显不在于此,“若是我说这个女子乃是一个 ** 荡妇,勾结情夫害死了自己丈夫,还活活将自己的公公和婆婆气死,你们又当作何感想?”
墨谦的目光淡淡落到彭岚的身上,嘴里的语气也是满不在乎,似乎就是随便聊聊家常一般,但是落到彭岚的眼中,那就是深渊的恶魔。
她的心中不由得冒出丝丝寒意,洞彻心扉,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泄露在这个人的眼中。“你胡说!”
尖锐的叫声在衙堂上响了起来,彭岚惊愕地站了起来,瞳孔一张一缩的,隐约还能够看见一点血丝,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风姿绰约的形象。
墨谦缓缓靠近彭岚,脚下大约五斤的脚镣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
他直视彭岚,“彭岚,名字没错,住在璧柳巷也没错,家境殷实,但是你却没有告诉大人,你在前年跟你的情夫卢辕一起谋害亲夫,之后将家财瓜分一光,还谎称是用来还丈夫的赌债,最后将家中值钱东西都搬走了,将两个老人活活气死。
这些东西你都没有说,更加让人想不到的事情是你最后竟然心狠手辣到将情夫也一起毒害了,把他的财产据为己有,养了一个男宠,现在还在你城南的家中呢!
而你自己就在今年三月被抓,不要以为你在衙门的卷宗别人刻意销毁了,我就找不到你的痕迹,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的事情早就该死一百遍,今天,你也算是要有个结果了!”
“不,你胡说,这些东西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你们要相信我啊……都是那个卢辕的主意,我也不想的!”
彭岚捂着脸缓缓蹲了下去,悲戚而痛苦的声音透过指尖衙堂间回响。
众人面面相觑,这种翻转实在是令人惊讶的,刚才还是死局的墨谦,一瞬间就将处境对了个调,按照这种情况,墨谦也本该是死的,毕竟认证物证俱在,最重要的还是衙门的人当场捉到的人,光是这些就足以定案了,这还有什么可念想的?
谁又能够料到,缜密的计划就因为这个女子的身份而失败了。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样一个水性杨花、蛇蝎心肠的女子,你们觉得我墨谦,会停下来瞧上一眼吗?”
众人沉默不语,这个还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毕竟以墨谦的条件,别说是这样的女子,京城当中大把的大家闺秀排队等着嫁给他,这样的女子,连排都排不上号,更别说 ** 了!
墨谦淡淡一笑,目光落到了彭岚的身上,又有些许怜悯,这人的背景是他让管繁去调查的,当时官府为了对付自己,已经把她的卷宗都给销毁了。
想要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和做过的事情很难,所以只能去她的住处周围打听,这其中也有很多是道听途说的,还有一些是墨谦自己杜撰的,比如说什么在南城养了几个小白脸完全就是胡诌。
而墨谦为了让对方认罪,在与她对质的时候还用上了内力,使得对方的心中崩溃,自己才会这么顺利翻案。
这个人确实是有些可悲,但是墨谦的怜悯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归根结底,这个女子的下场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不过就算这个女子一点罪过都没有,墨谦也要让她满身的罪行,这种时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不再理会彭岚,墨谦将目光转向了盘溪,而盘溪握着惊堂木的手也带着微微的颤抖,他实在没有想到,今天这件事竟然这么麻烦,先是墨谦一度掌控了衙堂的走向,紧接着原本的受害者被墨谦揭露为一个蛇蝎心肠的荡妇 ****** 到底该怎么办?
判决他无罪?这怎么行?那可是许家要求的,一旦解决了此人,许家已经保证了,自己一定会青云直上的。
但是真的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判决他有罪,自己的政治生涯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先不说朝廷怎么惩处自己,就是贫民百姓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怎么办?盘溪的手中渗出了汗。
“东翁!”盘溪的耳边响起一个人的声音,转过来一看,正是自己的师爷,那个师爷向着自己招招手。
盘溪心思一动,朗声说道:“现在双方都已经陈述过了,该怎么样本官心中有数,你们就先在这里等候判决吧。”
说罢转身进了后堂,师爷也尾随进去。“东翁,您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啊!”
师爷直言不讳,事实也确实如此。
盘溪苦着脸,“现在真是进退两难,不知道师爷可有什么办法?”“这个自然是要东翁做决断的,只是现在京城都站在墨谦的这一边,若是东翁逆流而行,想必……”
盘溪当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自是死无葬身之地!
“东翁担心的是许家的事情吧,不过说实话,许家在京城的地位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就像是这一次的事情一样,如果许家真的能够掌控全局的话,又何须东翁出手?
况且在京城当中也不是许家一家独大,黄家、管家也同样不弱于他,东翁何须畏惧”放心去做便是了。”
盘溪缓缓点头,径直走出去,想要宣布结果,但是余光一瞥,就看见墨谦手上拿着一支笔,地上一张纸,似乎在挥毫写着什么东西,“墨公子,你在写什么东西?”
“墨谦头也不抬,“我文兴大,正在写话本呢,《窦娥冤》听过没有,很冤的故事,我感觉跟我经历挺相似的……”
墨谦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已经双腿一软,跪在了墨谦的身前,颤抖着声音,“墨公子,给条活路吧……我才是冤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