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楚安安等金凤卫的心思,田力一清二楚,但他本人兴趣缺缺。 人渴望什么往往是因为缺少什么。对他而言,眼下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对金凤卫的媚惑自然也没什么反应。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最大的心理障碍:担心一不小心伤了她们,毕竟双方境界悬殊,他对白虎通鉴的运用还不熟练,万一伤了她们的意识,把她们变成白痴就麻烦了。
楚安安不知道田力的担心,只当田力守身如玉,虽然悻悻,却也没什么怨言,乖乖的去练习枪法。但她很快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天坑。她现在假扮万山红,用的也是寒冰沥泉,虽然是赝品,但外观差不多,这杆木枪也比她常用的木枪长七尺,重一倍有余,别说五百枪,才戳了五枪,她的胳膊就抬不起来了。
想想万山红将五十三斤重的寒冰沥泉舞得虎虎生风,楚安安只能表示无奈。她使出百般娇娆手段,总算央求田力免了她这苦差事,再也不敢撩拨田力,乖乖地“巡营”去了。
田力闭帐不出,在帐里用功,体会体内气血运行的细微变化。武功之道,说到底还是身心的修行,身体是基础,心理是升华,只有身体具备良好的基础,心境才有可能产生变化。如果以佛法做比喻,练武就是苦行僧的渐悟,而不是嘴上说说的顿悟。
要达到那个境界,先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否则都是卖嘴的大师,说得天花乱坠却不能上阵,几招王八拳就能让他原形毕露。田力前世见多了这种大师,师傅也严令禁止他沉迷于理论,只是让他去练,练到那个境界,不用说,你自然就明白了。
那时候的他并不太信服,但现在,他已经深深领悟到其中的妙处。练武对他而言已经成为悟道的捷径,而不是苦行。他乐在其中,甚至超过与金凤卫嬉戏调笑,结一夜姻缘。
猴三隐在乱石之后,远远地看着山谷中的营地,像一块苔藓,一动不动。
今天的营地与昨天不同,金凤卫外出活动的频率明显降低,大部分时间都钻在帐篷里。万山红的身影偶尔还能看到,但田力却一直没有出现,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猴三做斥候多年,侦察经验丰富,从来不会拿模棱两可的消息向夏征汇报。通常情况下,他会派人或者亲自抵近侦察,搞清疑点,但今天他犹豫了很久,一直没动。
他有一种感觉,那个营地非常危险,贸然靠近很可能会送了性命。在亲眼看着林大石三百骑被田力和万山红两骑击溃之后,他对这两个霸道高手的警惕就提到了极点。他见过霸道高手,关新齐就是,但是在田力和万山红的面前,关新齐的威胁近乎儿戏。
据说,关新齐在援救薄落谷的途中与田力、万山红相遇,被他们“劝退”了。猴三原本不太相信,但看到田力、万山红击败林大石的壮举后,他已经深信不疑。考虑到夏征之前对他的警告,抵近观察田力这样的对手无疑是不明智的。
但不去也不行,只是必须谨慎再谨慎。在观察了一天之后,猴三安排属下兄弟做好接受,这才带着一个最机灵的兄弟,趁着夜色,悄悄的向营地摸去。他非常小心,几十米的路走了将近半个小时,选择的路线都是精心挑选,即使离他只有数步也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当他离大帐只剩下一箭之地时,他停了下来,调整一下身体,观察一下地形。剩下的路没有可供掩护的地形,是最危险的时刻,他不敢掉以轻心。在这个距离,就算对方有弓箭手也很难发现他,更何况万花国的骑士根本不用弓箭,但是再往前就说不定了,随时可能遭遇对方的暗哨。
然而,就在他觉得自己还算安全时,忽然头皮一紧,紧接着耳边传来“嗖”的一声,正是他最熟悉的弩箭破风的声音。猴三大惊失色,本能地举起随身携带的小盾。“噗噗”两声闷响,两枝弩箭几乎不分先后地射在小盾上,撞得猴三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没等他松一口气,又一声厉啸迅速接近,比弩箭更响,更加惊人。猴三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声音,缩成一团,将自己藏在小盾之后。
“噗!”小盾破开一个拳头大的洞,一个明晃晃的枪头从洞里穿过,洞穿了猴三的身体。力量之猛,撞得猴三摔倒在地,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他看着胸口的半截木杆,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武器?说是箭,太粗了。说是枪,太短了。难道万花国开发了新的武器?可惜,这么重要的情况,我没法报告夏都尉了。猴三吐出一口鲜血,眼中神采渐渐散去,死不瞑目。
就在他不远处,另一个斥候被一枝弩箭射中,一头扑倒在地,一边痛苦的叫喊着,一边向山上爬去。又是两枝弩箭飞至,其中一枝正中他后心,他趴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再也不动了。
远处的斥候目瞪口呆,一个个缩成一团,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在他们的注视下,两个娇俏的身影从藏身处走出,一手持弩,一手提枪,一边说笑一边走到猴三面前,踢了踢猴三,又捅了一枪,确认猴三已经死亡,这才拖起猴三的尸体,又找到另一个斥候的尸体,一并拖了回去。
她们虽然在部分斥候的射程之内,却没人敢发起攻击。
楚安安二人回到营帐,将短枪还给站在帐门口的田力,赞了一声:“国士,你这臂力也太强了,简直是人形巨弩,五尺长的短枪也能扔这么远。”
田力咳嗽了一声,收回短枪,示意楚安安别在这儿拍马屁,赶紧检查一下两具尸体,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表明身份的东西,然后继续去守营。万山红不在营中,他又深居简出,制造神秘感,自然不能让夏征的斥候抵近侦察。楚安安等人用弩的准头和速度还可以,但发现目标的能力不如他,还得靠他来指路。
从叶飘云那里这来的投枪技在他手中发扬光大,让他拥有不亚于手弩的射速和射程,但“巨弩”二字实在不雅,敬谢不敏。至于巨弩,倒是一个方向,可以建议乌衣国士尝试尝试,这可是真正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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