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李祺瑞干笑了几声,“他如果真是我大哥的孩子,你又该怎么去面对他呢?”他摇了摇头,李子骞如果是自己四弟的孩子,那凶手就只有自己一人,可如是他大哥的孩子,那温小连和他一样都是凶手。
温小连没有回话,二十几年前,他听从李方寻的话,将李惠手中可以调动甲士的虎符偷走,以为自己的心上人会在士兵被调动的这个时候带她走,去过对方许下的两人生活。
可最后,他在宫殿中却是听到了李祺瑞佣兵而入,带人斩杀李惠的叛乱。她那时才明白自己只是一颗棋子,一颗用在关键时期的棋子。
“把他埋了吧,死人是不该承受这些的。”温小连没去回答李祺瑞的问题,她转身朝着走廊的台阶而去,不愿再多待下去。
李祺瑞看着她的背影,手抬起,把手搁在铁楔子之上,瞅了眼上面的锈迹,用力的去拔,额头上的青筋暴涨,他的嘴里发出呼噜噜的喘息声,收回自己的手,喃喃自语,“呵呵,牢了,扒不开了,把王座一起埋下去吧!”
【洛城平遥.地下商城】
晦暗的书架之中探出一只干瘪无比的右手,沿着麻木的孕妇攀爬至对方的肚子上,传出桀桀的笑声,“要出生了,要出生了,这个孩子会成为老夫新的藏品,一定珍贵无比!”
书架前方端坐在星石上的男子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站了起来,沿着声音的来源缓缓地走了过去,手里拿着上次竹篮交换给他的星辰陨石。
“老师。”他看着前方掩在黑暗中的老师,鞠腰下去,言语无比的敬畏。
“北岸的人到了吗?”黑暗中的老人将头贴在了孕妇的肚子上,聆听着孕妇肚子内的响动,“不知这次的任务,会是哪个老伙计前来?老夫可是很久没见过他们了。”
“还有一月左右。”男子平缓的回答,目光定格在黑暗中,露出思索,“老师,和你约定的那个星宿师,他的妻子还未下定决心。”
“呵呵,那个蠢家伙当年不也没下定决心吗?”黑暗中传出笑声,老人收回自己的手,缓缓的从黑暗中走了出去,他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袍,身子无比的瘦削矮小,微露出的手有六指,是个玄工族人,“二十年前,他保我一命,永居组织的平遥古城,这个恩情我会归还他的。”
“老师的意思是?”男子眨了眨眼,掌中的陨石不经意间随着他手臂抖动了下,光线打在黑袍的帽檐下,露出老人一张干皱皱的脸。
“曾经,他告诉过我,他自己的妻子会拿着陨石寻来。”老人掀开帽子,黑乎乎而纤长的指甲刮着衣服,“他料到了有今日,他知道自己下定不了决心的事情,他的妻子也下定不了。”
“那他还要我们保存那位魅族之人的资料,并售卖出去?”男子露出疑问的神情,他开口说着话。
“呵呵,小子,你不需要在老夫面前掩饰你的聪慧,这些事情你能体会到其中的深意,如果这些东西都不知道,你也不必再作为老夫的学生了。”老人盯着男子的脸庞露出玩味的表情,在他看来恭维可不是这样的,像个傻子去恭维别人可是件极为低贱的事情,“二十几年前,我为瑶光背后组织的力量--司术卖命,拓跋那家伙在瑶光的明面势力--阴阳家为组织占卜。”他自顾自地说着过去的事情,“他的占卜术让老夫的家族避过了一场大乱,你应该知道是那件事情吧,我的学生。”
男子闻言,他点了点头,在二十年前,瑶光组织背后的几大家族曾发生过权利之争的事情,在三大组织中的历史记员中,将这件事称之为“维和之变”,他老师的家族就夹在这极大家族势力之中,选择了一个错误的站队。
“拓跋家族的预言给了...”
“对,是他的预言给了我们木椿家族一个警告,否则老夫在那次事变之后,哪有机会在在组织中平遥古城中苟延残喘。”老人苦涩的笑着,“如是没有他的预言,我们的家族不可能及早的脱身,老头子欠他的会还。”
男子沉默,把手里头的陨石递了过去,看着矮小的老头,“老师的意思是我们亲自派人去杀了那个魅族之人,帮她做出这个抉择是吗?”
“呵呵.”老头笑了起来,他看着自己的学生摇了摇头,“你只体会到了他一半的意思。”他边说边转过了身,目光之中露出玩意。
二十年前的那个星宿师在他看来的确是个极为复杂的人,对方当年明明预料到了今日之事,可还要拜托自己,在无言之中,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自己不愿去面对的选择。
对方在委托他帮自己做出选择,如是他妻子一如他犹豫的时候,那个星宿师希望他可以站出来为他做出选择。
“无垢,你可知如今阴阳家那个叫做千谨的星宿师身份?”老人背着男子问。
“是他当年的学生。”无垢回答。
“那他们的故事呢?你又知道多少?”老人继续问,手一沓一沓的敲着书架,“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可是有趣的很,拓跋那家伙可不希望我们去为难那个魅族女子。”
无垢眯了眯眼,在收集的资料之中,他知道那位叫做千谨的魅族喜欢自己的老师,并在以前她自己老师退出阴阳家的时候做了一件错事。
“那位拜托老师的星宿师也喜欢自己的学生?是吗?”无垢看着自己老师的背影,问,“所以,我们不能去伤害她。可他又为什么要自己的妻子做出选择?去取她的命。”
“是愧疚,命运之中,他可是早已经知道了有了这场相遇,也明白这场相遇意味着什么,他欺骗了对方的感情,你以为那位魅族之人为什么会这般迷恋自己的老师?单方面的爱可不会让人沉陷下去!”他笑出了声,“他在一开始就做出了选择,他想那位魅族之人甘愿做出牺牲,只是后来,他自己下不了手了。他动情了,可不是爱情。”
“那是什么?”无垢耸了耸肩,“友情?师生情?”
“大概是亲情吧,她的妻子好像一直将他的学生当作妹妹一样对待。”老人的笑拉长,“时间久了,他也陷下去了。知道自己虚伪的“爱”是件可笑的事情,那该是自己的亲人才是,可他一开始却是打算去诱惑对方爱上自己。”
话停了下来,老人从袖口中摸出一封早已备好的信函,转身抵给无垢,“这是他们三人间的事情,我想这也是拓跋那家伙的意思。你把这封信给他,让那位魅族之人自己做出选择。”他说话的时候又指了指那巨大的陨石,“把这东西一起送过去,她这样也不会怀疑信里的内容。”
“信里写了什么?”无垢问。
“他当年的预言。”老人露出疲惫的神情,摆了摆手,“去吧,将这封信送到那个叫做千谨的魅族之人手上,这是他希望我帮他做出的抉择,真是个在感情面前怯懦的男人,连这些也不敢当面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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