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君,机会难得。 ”扎尔听到嘹亮的号角响起,他极目而视,望着鲁国暴露出来的弩手,有一些不甘心。
“扎尔,弩手的后面是鲁国的精锐之士。”札达尔瞅见青筋暴起的扎尔,他按住扎尔的手,“他在暗示我们,可袖中是藏着利刃。”
扎尔闻言,他攥紧的手渐松。
两军交战的南北两侧渐渐拉开尘灰,朝着东西两面肆意而去。两军都是在后撤,持长枪的步卒殿后。
“商将军,为何后撤?”左澧退回,左手之上有着一个极大的血窟窿,血水正汩汩的冒出来。
蚕素色的丝帕从商邪铁甲中扯出,他压住左澧手上的那个血窟窿。血水一下子在丝帕上延展开,他的手触到一丝浅暖和粘稠,那是血。
“我只是在试探罢了,如今楚军已经来到浦丹草原不远之处,可煌阳部落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意味深长啊!”商邪松开手,那张丝帕已经黏在了左澧的手上,他晃了晃头,“楚军来了,我们反而可解鲁国之危。”
“什么?”左澧听到商邪的话,他一愣,有些不太明白商邪话中的意思。
商邪没有在回答,看了看撤回的后军。他重重的一抬手,率先一卒朝着来时的方向掠去。
鲁国的士兵跟上,在距离煌阳部落三十里之地安扎营寨。
.......
五日后.
汉阳二十里外.楚军扎营处.
一个男子站在营帐外,两鬓的丝轻卷在风中。他身披紫色的外袍,宽大的衣袍刚好拖地,微微的掩着牛皮的铁靴。在外袍之内只有一件还未涂上油的皮甲,上面有一道狭长的割痕。
不远之处,莽野的草原之上有几匹骏马奔驰而来。
蹄子声由远渐近的响起,那马背上的几个人皆是往来商客的打扮。
“过将军,前哨已死,我们在五十里之外现了他们的尸体。”几人奔驰到男子的十步之距时,他们滚鞍落马,小跑几步,单膝跪拜在男子的面前,急促的说起。
“死了?”男子轻咦了声,眉宇又是一挑,望着为的那个身体轻轻朝右侧倾轧之人,道:“你受伤了?”
“遇到敌军探子,被识了身份,小的断了根肋骨。”那人眉眼一低,不敢去看男子的脸。
“断了根肋骨,你尚能骑马而回。”男子笑了笑,转而低头俯视跪拜的那人,问起,“你叫什么?”
“小的冯双。”那人一听,他心中一喜,死死的绷紧脸上还未绽放开的笑容。
“冯双,你去四十二纵队报道去吧,做个冲锋的骑军。”男子抬头,右手把着剑,“被识了身份,你该去杀敌的。”
话刚刚说完,跪拜之人一听。他的心一沉,由喜转悲,脸变得煞白,唯唯诺诺的道,“是将军.”
“下去吧。”裹着皮甲的男子朝着几人无力的挥了挥手。他将腰间的重剑拔出,双手叠合按在剑把之上。
“是,将军。”几人佝偻着身体离开,回头用余光偷瞄之时,那个男子已经将眼睛闭上了。
....................
同一时间.
煌阳部落处.
一个草原男人正忙着将衣甲换下,他模样清秀异常,完全不像是一个粗犷的草原男人。
在他的前方,札达尔坐在垫着狼皮的椅子上,目光斜睨的朝他望来,“邛格尔,我们浦丹草原上的勇士,你一定要将那张牛皮革交到楚军手上。”
邛格尔一听,他轻轻握了长袍子内的牛革,脸色一肃,拔出湛银的匕横推向前,单膝跪拜下去,“我身上有着兀济叶惕氏的血和肉,我绝不会让祖先蒙羞,草原男人不怕死。”
札达尔听到邛格儿的话,他斜睨的目光捻起,眉锋一挑,“邛格尔,草原上的男人。我要你成功的完成这次任务,将牛革交到楚军手上,不要让他们心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声音渐冷,邛格尔将湛银的匕收回,站了起来,直视札达尔威严的双眼,“大君,这是我给你态度,以先祖的荣光为豪,定完成这次任务。”
“好,好,好.”札达尔拍着椅子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邛格尔身侧,伸出左手重重的在对方肩上拍了拍,“我等你回来,赏你一千奴隶。”
“谢大君。”邛格尔听到这话,他左手握拳紧贴在胸口,微微佝偻下身躯吼道。
话断,邛格尔缓缓朝后退去。而后在帐篷内众人的注视之下转身掀开了羊皮帘子,骑上骏马朝东而去。
待邛格尔一走,札达尔的目光从移到扎尔后方,在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山鬼族人,他正使劲的干咳着,脸色有些不健康的潮红。
“宣琉先生,你可有好些?”札达尔语气平缓,朝着男人问起。
“谢大君关怀,已好了不少。”宣琉客气的回答,瞥了一眼自己前方的扎尔。
“那先生可是觉得楚军是否来援?”札达尔重新回到狼皮的椅子上,摊开双脚。
“大君认为楚国乃是虎狼之国,不知楚王认为煌阳部落为什么?”面对着札达尔的问题,宣琉反问了一句,他瞅见自己前方扎尔侧脸上堆积起来的皱纹。
不觉中,他的心里一叹。他是上城之人,山鬼一族,不是这草原的男人。
札达尔听后,他目光渐渐变得冰冷,朝着宣琉逼视过去,对着宣琉道,“那先生认为我这煌阳部落是什么?”
言语透着寒,扎尔一听,他不等宣琉开口,移了移自己的身体,将宣旒全部的挡住,“大君,我的族人失礼之处,你如想怪罪,你就怪我吧。”
“哈..哈...”
札达尔大笑了几声,冰冷的眸子转而一动,仿佛冬去春回一般,“扎尔,我的阿哈,我没有怪他,我只是想知道他的看法。”
“同样亦是虎狼之师。”宣琉朝边上走一步,将自己露出来。他将腰板挺得笔直,不卑不亢的回答,“楚国和煌阳部落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各有各的利益。可大君所算计的,那楚国的王早已想到,他手上的百万雄师让他比大君你更加自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