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罅隙,项一鸣可以看到正和彭楚对战的那人是刚从前线中撤下来的左澧,有拉四石二钧之弓的臂力,勇不可挡,
正站在左澧对面的彭楚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步子杂乱的在沙石地上移动着,让对方有些看不清楚他的意图。?
他握枪的手臂酥麻,心中对于左澧的猛劲有些骇然。长达两米的冰冷长剑,剑身略略扭曲,拖曳到沙石之上,散着淡淡铁光。
光是这剑就会让人心里怵,左澧手中的巨剑完全颠覆了战士眼中对剑的认识。这等的重剑如是没有巨大的力量很难让它运势如飞。
两侧泾渭分明的士兵齐齐呐喊,十来斤皮甲套在他们的身上,完全压垮了不了他们心中的热情。
“嗜血之剑,鲁国左氏一族的人。”项一鸣瞅着左澧手上的重剑,他眉锋一挑,如是两把拔出的利刃,煞气逼人。
拖曳在沙石上的巨剑在彭楚喘气的时候,溅起沉沉石子,灰尘漫起。如是一道灰铁色的闪雷,扁平的剑尖逼视彭楚。
咆哮声压在喉咙里,扑杀的如同野兽一样。彭楚头颅一偏迅的避开,在剑身再次飞朝着他脖颈斩来的时候。他手中的长枪一抡,枪杆一震,猛地刺向对方。
这种互不避让,以死搏死的战斗让两军后背寒,压迫在咽喉中的呐喊随着吞咽的一口口水,被生生的吞入了肚子中去。
两军默然,目视中央之处及时停手的二人,各自的神经皆是绷紧了开去。二人之中如是有一人没有掌握好力度,必然会有一人倒下,引起两军的死战。
这不是鲁国想看到,亦不是初立的大虞所愿的。
“幽明军团的人不惧这次战役的失败,这是在鲁国。鲁国战败,大虞尚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两军默然无声的时候,项一鸣拉了拉自己墨色的战袍,徐徐的拨开围起来的士兵,从两军中央处走了进去,一脸的平淡。
“将军?”
反应过来的士兵皆是后撤一步给项一鸣让出足够的位置。
中央处的两人循声而去,各自脸色不同的变了变。
“彭楚,将你的长枪放下。”项一鸣说这话的时候,他没去看向彭楚,握着霸刀神情冷漠的走入。
“是,项将军.”彭楚对于项一鸣的命令,他没有去违抗。眼前的年轻人早已用他的胆识征服了彭楚,愿意为他打着旗,一路朝前厮杀而去。
左澧看见彭楚将指向自己眉间的长枪放下,他冷漠的转过身去,手腕一动,巨剑斜着指向项一鸣,“这次行动,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我听说项将军的刀法不错,不....”
“你可以不听.”项一鸣一摆手,走向巨剑剑尖,鬓长飘,“鲁国的将,你应该知道这次战役对于鲁国的意义。”
“我明白这次战役的重要性。”左澧压低声音说,“可我不想让无能的人踩在我的脸上,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不管将军你是不是鲁国的人,我们都会一起冲上去,但我不想伸出手去救一个弱者!”
霸刀压在地面之上,尘灰瞬间四乍而去。项一鸣一手压在刀上,一手轻轻的抓住了刀柄,声线变得沉了下去,“你想挑战我吗?”
“项将军不想证明吗?”左澧耸了耸肩,嘴角挑了开去。
“如你所愿,你一开始挑战就该是我,而不是他。”刀猛地出鞘,两人拉开了距离。
两军顿时哑然了下去,没有呐喊,所有的热血都似压在喉间,脸色涨的绯红。
巨剑一斜,隐隐的青灰色在刃文中闪现。左澧眸子静了下去,他向前!挥刀!狠!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狂跳的心脏。
十年的修习,鲁国的混斩剑法,凌厉的杀人之术早已深种在他脑海中,只要手腕转动,他手中的巨剑就是会砍下敌人的头颅。
两军先是被“嗡”的震鸣惊动,脑海之中似有千军万马般奔驰起来。两人手中的武器已经猛地撞击在了一处,火星眨眼间从撞击摩擦出迸射了出来,出冷艳的光。
刀猛地抽开,项一鸣左脚步子佯装踩后,右脚一转,旋身迅的挥刀,一记割破风声的平斩倏忽间使出。
左澧狠狠打了一个寒噤,对于对手的度。他后背寒,经历惯了生死危机的他,手中的巨剑猛的一刮,剑尖倾轧拨开项一鸣的一斩,随即身体居然弹射了起来,一剑抡开,在光影之中留下巨剑的残影。
剑快,凌厉而犀利。不给对手留出片刻思考的时间。
“经历过杀戮的剑法真的是让人汗毛乍起。”项一鸣湛蓝色的眸子眼波一转,心中在感叹的时候,一记平斩过后的霸刀迅抽回,身体未拉开足够距离之时,他抬起霸刀稍稍的挡住。
刀背“嘭”的声撞在他的左肩之上,错开的剑刃倾斜一拉,一大条口子就是被撕割而出。粘稠的血液汩汩的冒出,将披在肩上的战袍染得血红。
“很不错的剑术.”项一鸣口气之中带着淡淡的赞赏,迅的拉开两人的距离。他解下自己的战袍,拉开衣襟露出肌肉虬结的胸口,肩上粘稠的血肉顺着皮肤流荡了下来。
项一鸣肩上的割伤让彭楚变色,站在边上的他一紧张,枪头快的挑向左澧。在这瞬间,两军之中,士兵们的步子各自退了一步,金属摩擦的声音在这刹那爆了出来,明晃晃的武器齐齐出鞘,气愤在须臾后就是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彭楚,带着我们的人将武器放下。”项一鸣将染血的衣襟丢在地上,放声呼吼,手中的霸刀在这一瞬间被他握紧,一双冰冷的眸子让人心中寒。
“是,项将军。”听到项一鸣纵横挥阖的吼声。彭楚的瞳孔一缩,看向项一鸣冷峻的侧脸。他没有犹豫,迅的将长枪放下,带着人站在一侧。
“你们也放下手中的武器。”左澧眯了眯眼,他望着项一鸣的双眼。他的手不由颤了颤,朝着鲁国的士卒大吼了一声。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