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
罗梓刚到的时候,那伪装,一等一的具有欺骗性。
最初相见的时候,秋生和文才他俩,还给这个时不时卖萌撒娇、还甜甜地叫自己师兄的所谓“小师弟”给蒙得团团转……
为啥?
原因啊,开始,是之前秋生和文才正式行拜师礼的时候起的。
那时,因为罗梓还没现他们的存在,所以还没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那是在他俩八岁时的正月。
那天,他俩是同时受的徒弟名号。
所以口上说是师兄弟俩,但其实俩人谁也不认谁是师兄。
吵了不知道多少回。
然后罗梓一来——
嘿!好嘛!不要吵,反正终于有一个摆明了要叫自己师兄的小子啦!
然后俩人就是对着外表稚嫩可爱、天真无敌,其实年岁已经半个世纪多了的老妖怪罗梓(啧啧),各种威逼利诱啊什么的。
那时候为了“小师弟”的一声“师兄”,他们倒也是合心。
但是大家(?)都小,其实在意师兄名号就是图个好玩儿,都没人真的想过到底当师兄有啥用处。
于是。
于是!!
我们这个一到九叔门下,就放开了原身性格,然后各种腹黑的小哥儿,很不要脸的选择性忘记了自己其实已经六百七十一岁高龄的事情,很无耻地“欣然”接受了自己已成事实的“师弟”身份,并且更不要脸地假借自己名正言顺的师弟的名分——
各种时候、各种事情、然后各种使唤两个天真、单蠢、图样图僧破的可怜的小师兄们:
由于九叔不是规定了么,不许罗梓的仆从出现、并且伺候罗梓的日常生活,让他过过苦日子,就像当时收秋生时候定的要求一样。
所以——
“师兄师兄!师傅给阿梓的床好硬好小!我晚上都睡不着!”
“没事!秋生师兄家里有钱!师兄回去就让爸爸给你买个大床!就不用怕睡不好了!”
“那要是师傅骂秋生师兄了,再让人把床给抬走怎么办?”
“不怕!咱们趁师傅不在家的时候,悄悄地就把床被装好了!师傅那么懒,就算骂了师兄,应该也不会再费力气拆床的!”
……
由于九叔还针对罗梓的体质不是又规定了么,在修行《阳气决》的时候,为了不在某些时候影响体内阴阳二气已有的平衡,所以不许罗梓使用他的气和阴气能力,所以——
“师兄师兄!今天阿梓不小心用气来剪树叶,被师傅看见了,师傅罚我扫鸡窝,可是鸡窝好脏,而且我还小(咦油~嫌弃脸),呜呜,我做不到怎么办?”
“没事没事!文才师兄最在行这种活儿了!等会儿让师兄来帮你忙!”
“那要是师傅骂文才师兄怎么办?阿梓会内疚的……”
“不怕!师傅下午要睡午觉,文才师兄小点儿声,师傅就不知道了!”
……
这样的事情多了。
九叔看在眼底,只是认作是师兄弟之间促进感情的过程,所以没有真的在意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罗梓就慢慢地有了一幢其中有一半功劳都是俩“师兄”的小楼。
也有了俩嘴上的师兄,实际的跟班。
秋生俩人和罗梓的智商对比,实在是太大了。
罗梓几乎就除了说了“师兄”俩字,就没付出过实际的什么,连杯水都没给俩人倒过,但是却九叔分给自己的事,几乎什么都没有做。
渐渐的,比文才机灵多了的秋生才有一点意识到现自己也许被罗梓开刷了。
只有文才呆呆傻傻的不这么觉得。
于是,当罗梓一脸天真地在秋生的十岁生日时,师傅特地办的一个另外的小家宴的时候,被秋生“劝着”叫自己“哥哥”时,笑着拒绝。
当时秋生疑惑道:“你都叫我师兄了,为什么不能叫我哥哥啊?”
罗梓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眨巴着大眼睛,说:“因为我比你大啊!”
“不可能,你才这么点儿!”秋生先是一惊,接着就是不相信。
“我是生病了。”罗梓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变成了小魔鬼式的笑,“其实我好大好大了。”
于是。
家宴后。
秋生知道自己被唰了。
一度闷声不哼。
恢复自然后,就一路与罗梓不对付——
啊啊啊!自己一路被骗了还不知道啊!!
现在在这个饭桌上,秋生捧着沾着便便的蛋,看向依旧小小可爱的罗梓的眼光中,还是先凄怨,接着就是无尽的羞恼。
但是在公鸡下蛋的这个事情上。
秋生不会撒谎。
因为他不知道公鸡下蛋对于罗梓来说代表什么。
所以看来是真的了。
九叔想了想,他知道秋生向来和阿梓不对付,但是也自信秋生同时也绝对不会在这种事上欺瞒自己。
从师傅调教徒弟这个角度来讲,九叔确实算得上是“成功人士”的典型了。
九叔放下了筷子,思虑了片刻,说道:“带师傅去看看。”
“好嘞师傅!”秋生应道,转身的同时突然对着罗梓扬起下巴,还作势猛的将手里捧着的沾着便便的鸡蛋往前一递。
作为洁癖癌晚期的小哥儿下意识地朝后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的时候,罗梓脸都黑了。
该死!这两天警惕性下降了!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小屁孩儿给开唰了!
耻辱啊耻辱!!奇耻大辱!!!
秋生却笑的得意地昂着下巴“哼”了一声,乐颠颠地朝外蹦走了。
“咔哒!”
低着头的罗梓的手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文才正站起身来打算跟上秋生,就听见了这个声音,下意识地低头一看,不由得暗自“咕咚”一声吞咽了一口口水,接着脑门上流下一滴冷汗。
筷子。
师傅做的。
铁木削的。
特制的,
能刺穿妖鬼肉身的筷子。
断了。
三截!
“阿……阿梓啊……我、我们去看不?”
文才看着这个名义上还是自己师弟的,黑着脸的漂亮孩子,眼神中不由自主地带着一点畏惧,小小的咽声道。
嗯——?
罗梓抬眸瞥了一眼现在站起来其实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文才,鼻子里出沉闷的哼音,眼中带着点不满。
…………知道…现在…小爷…没育…居然还敢站起来跟坐着的话?!!!
文才被罗梓瞥了一眼,顿时觉得自己背后冷飕飕的,汗毛都立起来了,突然想起来什么,忙一屁股坐下来,弯下一点点腰,“嘿嘿”地不好意思地笑了。
“哼!”罗梓看着文才服软,也没有露一个笑容,而是傲娇地冷哼一声,起身,示意文才跟上自己跟上师傅的脚步。
还算你小子识相!
文才忙亦步亦趋地跟上,在罗梓后面跟着,暗自呼了一口气,抬起手来抹去脑门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心里泛着嘀咕:
呼,还好我反应快。
接着加快两步跟在了罗梓的后边儿。
其实文才最初罗梓的乖巧可爱伪装揭穿的时候,也被秋生的情绪给影响过,对罗梓生气来着。
但是没办法。
秋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义庄,能和他组成战线……保护他。
可是罗梓,是那么老奸巨猾、心狠手辣、辣手摧花……(啊呸)的人啊。
于是在经过一段“刻骨铭心”、“惨不忍睹”的日子后,文才被罗梓说服了——
“文才师兄,其实帮师弟做一点点事也不要紧啊,谁叫你是做师兄的呢?!”
于是,老实巴交的文才想:对诶。
(可怜的孩子。作者君抹泪。)
于是,简简单单、毫不费力地被攻陷了。
接着秋生更爱作弄罗梓了。
比如罗梓这辈子有洁癖症晚期。
所以秋生经常在罗梓出入的场所放些足够罗梓鸡皮疙瘩直跳的东西。
比如罗梓很仰慕九叔开坛时候的利索动作和严肃帅气。
所以秋生就以“阿梓但是现在阴阳不调,为了阿梓的身体好,所以不能让阿梓直接接触那些”为理由,各种禁止罗梓靠近九叔的法坛。
比如……
哼!叫你骗我,还分裂我和文才!
鸡窝旁的石子路上,罗梓离得远远的,这还不够,还掏出一方锦帕,将口鼻捂得严严实实的,满脸嫌弃。
秋生蹲在九叔旁边,抬眸瞥了一眼身后至少五步远的小罗梓,心中冷哼一声心道。
“文才师兄啊,你去师傅边上看看,是不是下错了!”正好,罗梓也挺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会不会因为此事受到影响,于是对着手边儿上的文才吩咐道。
文才“哦”地应了一声,走上前来,在九叔和秋生蹲着的身后站定。
秋生见文才靠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师傅,师弟让我来问问,是不是下错了。”文才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普通但是老实的脸上挂着单纯到有些呆的表情。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来,让你来问啊——?”九叔拖长了音,也不看文才,一边拨弄开当着鸡窝的茅草。
文才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罗梓此时吊着眼几乎要窒息了一般的示意表情。
秋生抓住机会就抬手迅的在文才的衣襟上抹了一把什么东西,接着回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文才没觉,看着罗梓的表情,然后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回头对九叔单纯道:“师弟恶心得要晕了。”
九叔这时正手里毫不顾忌的抓着一把脏了的茅草。
嘴角狠狠地一抽。(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