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竹等人与碧荷相识多年,虽然在朋来阁的时候,大家只是关系近一点儿的姐妹,谈不上太深的感情。
但是自从四人一同赎身以来,这一年的时间里四女相濡以沫,感情远胜以往。再加上朝夕相处,无话不谈,相互之间的了解更是与日俱增。
此时碧荷只是稍一犹豫,三女便察觉到其中异状。三女再次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之后,最终是由香竹开口问道:“三妹,究竟生了什么事?难道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姐姐我的不成?”
碧荷听闻香竹如此说,立刻便不再犹豫,而是摇摇头,轻声说道:“不是妹妹要瞒着姐姐,而是这件事……好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皇帝下了圣旨,命宁城主即刻带人来查抄咱们家,同时责令赤阳城周边的一应军部,都要协助和监督宁城主行动。而且……而且圣旨里还特意强调,务必要将相公缉拿归案!”
“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做!”兰香性格本就火爆,此时听闻皇帝老儿居然要下旨抄了何家,当场便跳了起来。
“他是皇帝,想做什么不能做?哪里要管凭什么?”香竹终究是在年岁上比众女稍长一些,即使同样对这个消息感到吃惊,但也表现的比兰香要镇定的多。
“呸!他是皇帝就可以……呀!三姐,你干什么啊!”兰香因为一时激动,说着说着,竟情不自禁的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赤果果的精壮身体。
碧荷被兰香的惊叫声吓了一跳,看了看被自己脱的赤果果的何忧,俏脸微红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明知道我在给相公换衣服,你还突然回头!”
“我哪知道要给他脱光了换衣服啊!呸呸呸!这回惨了惨了!要长针眼了!”兰香又羞又气的大叫大嚷起来。
碧荷看着她那副样子,顿觉又好气又好笑。什么叫不知道会“给他脱光了换衣服”?既然是换衣服,当然就要脱衣服。现在相公身上的衣服全都得换,那可不就是要把他给脱光了吗?
不过,经过兰香这一搅合,碧荷原本的羞怯倒是少了许多。面对如此尴尬的情景,碧荷仅仅只是红着脸啐了一口,便随口呵斥兰香道:“长针眼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回头乱看的!你看大姐二姐,她们不都没回头!”
“哼!”兰香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捂着红扑扑的俏脸,重新坐回板凳上。然后将整张脸全都埋在袖子里,不敢再有半分回头的动作。
没办法,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居然看到了男人的果体。饶是兰香平日里总是疯疯癫癫,大大咧咧的样子,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多说什么。
倒不是兰香不想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还要骂三姐夫,或者三姐一顿解气不成?反正看都看了,这种事情无论如何吃亏的都是自己,语气继续在这上面纠缠,还不如赶紧揭过去了的好。要不然,继续丢脸的也指定只会是自己。
兰香有这种想法,碧荷自然也有。虽说是兰香看了自家相公的果体,而不是自家相公看了兰香,但是这种事情在碧荷看来,不管怎样都是自家相公占了便宜。既然是占了便宜,就要见好就收,要不然就成了“得了便宜卖乖”,四妹之不能会恼羞成怒。
所以,趁着兰香趴在桌子上当鸵鸟的当口儿,碧荷也一言不的继续为何忧换衣服。并且,为了加快换衣服的度,碧荷还特意让小瓷搭了把手。
一时间,整个卧室里,竟出奇的安静。除了碧荷和小瓷为何忧穿衣服的声音,以及兰香粗重的呼吸声之外,整个卧室中再无其他声音。
在这诡异的安静之中,香竹和梅香交换了一个玩味的眼神,最终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然香竹很想下碧荷以及兰香的那一点儿小心思,但是,此时此刻,确实不是聊那些八卦的时候。所以,香竹在于梅香相视一笑之后,便很快重归严肃,并出言提问道:“对了,三妹。你刚刚说,皇帝的旨意里……提到了何公子?”
“是。”经过兰香的打岔,碧荷本来都已经忘了刚刚正在聊的话题了。此时香竹又重新提起,碧荷虽然依旧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不打算隐瞒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妹夫此时正在家中?”梅香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也收起笑容,严肃的问道,“除了咱们之外,还有谁知道妹夫的行踪?”
碧荷深深的叹了口气,将最后帮何忧整理衣服的活计交给了小瓷,然后转过身来,面向三女说道:“我也不知道,总之,他既然会在旨意中提到相公,就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他不可能得到消息!除了咱们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何公子的行踪!”香竹笃定道。
“除非咱们中间出了内奸。有人把三姐夫的行踪偷偷告诉了其他人!”“鸵鸟”兰香,突然抬起头来,本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想法,说出的话,字字诛心!
“内奸”这个词让香竹和梅香当场变了脸色,对望之下,两人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抹浓浓的担忧。
能够有机会出卖何忧的人,肯定是知道何忧行踪的人。而知道何忧行踪的人,除了何家大院这些人之外,恐怕不会再有第六个人了吧?
自己身边的人里,有内奸吗?
是谁?
难道是……
“没有内奸!我觉着,肯定是我和大姐当时撒的那个慌破绽太大,被殷朔的人看出来了。而后殷朔又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皇帝,所以皇帝才会知道相公此时就在家中。”碧荷大声打断了众人的猜测。语气中那毋庸置疑的态度,以及她脸上坚定不移的表情,全都显示出,碧荷对她自己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碧荷的话和她的态度,让房中的四女心头一颤,纷纷露出既感动又担忧的表情。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