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汉哪敢反驳,当即微笑道:“你说得对,应该就是我滚。”七子及苏若彤听得李月萤训他,俱是满面微笑互视不语。
白浩鸣蹭到李月萤身边道:“师父惹师娘姐姐生气,回去告诉天山派刁老爷子让他们帮您出气,或者让苏姐姐帮您出气也行,我看师父见她跟老鼠见了猫一般。四宗都在这里,要不我们一起进去告状好不好?”
江浩宇脸色大变怒道:“混蛋,你哪头的?小心兄弟们揍你。”白小七拉着李月萤的手洋洋得意道:“有我师姐师父在,你们哪个敢动我一指头试试?”
被他们一番打闹,李月萤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对江浩宇道:“不许这样说小七,你们都是兄弟,谁以后再揍小七我就关你们禁闭。”六子一起躬身肃立道:“弟子知错。”
李月萤转头回来对白小七道:“你也要改一改随口乱说的毛病,姐姐走了以后要与兄长们处好关系,不要惹他们生气。”
白小七呆了一下,一眼看到萧汉向他使眼色,突然松手抱住李月萤腰哭喊道:“姐姐不许走,你要走了我们怎么办?”
六子跟着看到萧汉朝他们使眼色,愣了一下后一拥而上,登时把李月萤围在中央。七子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着喊着不让李月萤走,连苏若彤也跟着上来劝说。孩子们真情流露,死死拉着李月萤不放手,生怕一松手她就飞了一般,把李月萤感动得不要不要的,眼泪再一次流下来。
苏若彤拿自己的手绢帮她擦泪道:“师父得罪师娘自是该罚,只是现在正在开五宗大会,师娘这一闹让四宗知道了必会嘲笑我们武当派,也让刁前辈他们为难。柴姐姐已经让她师父带走了,本派叔叔伯伯们正在议论,连司马老爷子都要过来,不论有多大的事先把四宗打发走了再说好不好?”
萧汉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这一番话说出来有理有据,如果说是慕容秋雨所说还算正常,任谁都想不到出自一名十一岁的女孩之口。跟着想到苏若彤自小就跟着苏南杏闯荡江湖,再加上本身就聪慧无双,有此思想也是正常,只是以前自己没注意到而已。
连一边的叶天寒都感惊讶,转头看了苏若彤一眼,跟着点头道:“萤儿,彤丫头虽得有理,师父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现在他还有事在身,再纠缠下去行空师伯他们出来怎么解释?”
她这么一说,加上有武当七子拼力请求,李月萤终于松动下来,一手拉了白浩鸣,一手拉了苏若彤眼睛红红道:“姐姐不走,姐姐跟你们在一起。”
七子破涕为笑,白浩鸣得意的朝萧汉挤一下眼睛道:“好姐姐,好师娘,好师父,师父做了错事自有人替您出气,让他回去开会,我们一起上山抓兔子好不好?”
苏若彤白他一眼道:“姐姐累了需要休息,我们陪姐姐回去好不好?慕容姐姐很担心姐姐的。”
李月萤愣了一下,想到这时都没看到慕容秋雨上来,必是她也知道此中内情,萧汉从没有什么事情瞒过她,一定是害怕自己责备不好意思上来。跟着想到慕容秋雨一向对她尊敬有加,自己与她关系也和洽,当即点头道:“我们一起回去。”
七子同声欢呼,李月萤看都不看萧汉一眼,在七子及苏若彤簇拥下朝半山腰走去,只剩下一脸无奈尴尬的萧汉和叶天寒。
叶天寒叹了口气朝萧汉道:“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好歹萤儿这次没走,你好好想想怎么善后吧。”说完再不理他转身离去。
萧汉怔了半晌,如今事情暴露,李月萤大发雷霆,柴心月伤心离去,自己差点成为江湖笑话。
四宗都是江湖老怪自会猜测到一二,不过好歹事情没有暴露,要不然就算他脸皮够厚也承受不住整个江湖群雄的嘲笑与讽刺。
看到叶天寒已走,萧汉跟着下山,看到胡云昭意味深长地朝他微笑,萧汉颇觉不自然,胡乱拱了下手便窜入会议室。
蓝傲霜已走,其余众人还在,叶天寒也坐回原位,看他进来,贺天笑转过头来笑道:“耽误这么长时间,柴丫头好点没有?”萧汉勉强笑道:“柴师妹偶感风寒,被蓝师叔带回东京去了,帮中临时出点小事处理了一下,耽误诸位时间实为抱歉。”
马仁飞微笑道:“萧宗首不必客气,既然处理完毕,我们继续就是。”行空看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是你说话还是请俞前辈接着说白莲教的事?”萧汉心中暗骂,脸上却是满面笑容道:“自然是听俞前辈说完我再说。”
孙仁昭转身对闭目养神的俞韵溪道:“俞教主请继续。”俞韵溪慢慢睁开双眼看了萧汉一眼,淡淡道:“你的事处理完了?”
看到萧汉点头,俞韵溪轻哼一声继续道:“我带着残存的江湖豪杰来至塞北,找了所大山栖身,然后便孤身来至上京寻找师妹。我二人在皇宫相见,虽从未谋面,却是相见恨晚,师妹留我在府中住了半个月,临走又送我大量金银财宝做为日常用度。自此我二人每隔两个月便会见上一面,因为她身份尊贵,都是我到她府中探访,她却从没来探望过我一次。”
见她停顿,江素衣急忙奉上新茶,俞韵溪摆手示意不喝,看了萧汉一眼接着道:“这种局面一直持续了三年,那一年六月初五,小师妹驸马萧原暴毙身亡,丧事办完后我便陪着她在府中住了一个月。”
整个木棚中鸦雀无声,只听到巨烛灯芯爆裂之声,众人连呼吸之声都刻意放慢,遥想俞韵溪之事,不知道她还有此番遭遇。
萧汉也大为意外,却原来俞韵溪与白莲教主是亲师姐妹,为何现在又刀枪相向,此中必经过极大变故。
俞韵溪轻叹一口气接道:“丧事过后,又过了一年,小师妹心情渐好,辽廷有意再帮她另寻驸马。这一年正是辽廷大考之期,小师妹一时兴起,便起意要看新科武进士,皇帝自然应允。”
江素衣突然轻咳一声,端起茶杯递上去道:“您喝口水再继续讲白莲教的事好不好?”俞韵溪微微一愣,跟着抿了一口茶道:“小师妹再婚之后,我去得自然少了。”
众人俱是一愣,不知道她为何跳跃的这么快,却没人敢打断她,只是满腹狐疑。萧汉知道这必是因为江素衣打断的缘故,里面一定有不便公开言说的故事。
俞韵溪扫了众人一眼接着道:“小师妹也是性格刚强之人,因为一次误会她对我起了戒心,本尊也是天性孤傲,二人谁也不肯低头。辽帝不知因何得知,居然派兵进剿本教,逼得我一年之内换了七处住所。”
沈子都与左龙星还有江素衣一起摇头不语,想是想起过往之事。众人也是面面相觑,想到她在中原闹得鸡犬不宁,跑到塞外又得罪辽朝,能混到现在也真是令人佩服。
只是人人俱想知道二人因何由爱生恨,师出同门就算不睦也不会痛下杀手,哪会不死不休一直追到中原来的?
只是她不说众人自然不会不识趣去问,只是人人脸色凝重,想到她被辽廷追杀,又怎么在塞外顶了几十年,这其中必有另一番故事。
俞韵溪微微摇了摇头道:“后来新任驸马与小师妹反目出走,我又因辽廷杀了我上百教众,一时气愤,便率人屠了驸马府,当时小师妹恰好进宫未回方逃得一命。”
众人俱傻了眼,没想到姐妹二人反目成仇,居然会狠到如此地步。俞韵溪也是心狠手辣之人,居然敢带人屠了驸马府,想想也是醉了。
三宗诸老也是表情复杂,互视点头不语。诸派掌门小声议论几句,眼看俞韵溪冷冷看过来急忙闭口噤声。
俞韵溪继续道:“小师妹自然知道是我干的,辽廷出动精锐兵马要剿灭本教,幸好我早有准备,带人逃入极北森林之中,一路潜行至蒙古大漠。小师妹找不到我,恨而从辽军精锐中挑选高手组建白莲教,发誓与我不死不休。只是本尊早已到得草原之上,任她寻遍整个大辽南北数十年,仍没发现我的踪迹,一直到去年春天发生了一件事让她寻到了蛛丝马迹。”
江素衣又咳一声,俞韵溪看她一眼微微点了下头道:“耶律元玉白莲教中高手众多,辽人汉人俱有,下设金风堂、木雨堂、水雾堂、火雷堂、土霜堂五堂,每堂五个分舵,每个分舵满额一百,计有二十五个分舵两千五百人,而且随死随添,俱是辽军精锐,战力非凡。”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萧汉也是吓一跳,呀呀个呸的,自己早就觉得古怪,原来这白莲教真是辽军构成。
三宗也变了脸色,一起对望不语。行空长老脸色微有发白,孙仁昭与刁北斗也好不到哪儿去,三人面面相觑,脸色俱是很难看。他们只是江湖帮派,不愿意也没有那个实力跟大辽对抗。
如今俞韵溪引火烧身,还把火烧到他们身上,实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算是倒了血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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