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四人顿时吓了一跳,萧汉变色道:“不会出什么事吧?”当先冲了过去。慕容秋雨扶了柴心月、李月萤三人跟着进屋。
却见一名老太监全身被扒个精光趴在桌上,三个姑娘顿时红了脸,转身便逃。武当弟子们努力憋住笑,一个个脸蛋子憋得生疼。
萧汉也有些难堪,翻着白眼道:“刚才谁鬼叫来着?”谷中鹤笑道:“恭喜萧师弟,我们找到地图了。”
武当弟子们一阵欢呼,一名弟子指着那老太监道:“掌门过来看看,就在这里。”萧汉上前两步,一眼看到那老太监全身被涂得乌黑一片,倒跟非洲黑人一般。
一副弯弯绕绕巴掌大小的地图清晰地呈现在自己面前,上面画了好多线条与白点。萧汉立时跳起来喜道:“马上拓下来。”江东阁道:“怎么拓?”
萧汉愣了一下,马上想到他们这些江湖人不懂这玩意儿,当即吩咐一名弟子出去请万事成带纸笔过来。
武当弟子们大功告成,不待吩咐便把余下诸人扒个精光,把药水涂上去,须臾形状各异的地图便呈现在众人面前。刚才江东阁为了行事方便,也是给七名老太监面子,在扒光衣服前便把他们打晕,此时这些人并无意识,否则知道自己被这些粗豪汉子扒光不知会是什么滋味。
萧汉吩咐除了地图部位外把其余地方的衣服给他们穿上,跟着万事成拿着纸笔过来,把那些地图拓了下来,而且每人身上的地图都写了姓名编了号。萧汉仔细查看对比后点头赞叹不已。
万事成仍不放心,连续对比三遍后才收起图纸道:“成了。”萧汉吩咐把七人穿戴好送入澡堂,让万事成后勤部人员帮他们洗个澡换身衣服再送过来。
为防万一,萧汉吩咐慕容秋雨拿了迷药再喷七人一遍,屋外又进来数名武当弟子,两人一组架着七名老太监往澡堂而去。
江东阁目光冰冷道:“杀了?”他说话一向用语简洁,萧汉犹豫道:“孟柏行与权振邦一个曾帮过萤儿,一个侍候过柴师妹,其余五人也未犯过什么错。”江东阁点头道:“放了?”
萧汉摇头道:“绝对不可,他们到江湖上一宣扬,没事也找出事来。”谷中鹤默然不语,站在一边观看。萧汉一时没有主意,摇头道:“麻烦两位兄弟再看押几天,容我想个万全之策。”
二人同时点头,萧汉带着万事成走出屋门,此时阳光灿烂,萧汉禁不住仰天长啸。守卫别院的武当弟子们早已知道事情成了,俱是欢呼鼓掌。
李月萤三人守在院门之外,听到院中欢声四起,李月萤喜道:“成了。”慕容秋雨点头道:“恭喜柴姑娘又立一功。”李月萤喜滋滋道:“柴师妹果然聪明。”
看到萧汉带着一脸喜气的万事成出来,李月萤当即迎上去道:“地图在什么地方?刚才为什么找不到?”
萧汉哈哈大笑道:“说出来你们都不信,那地图却是在一个令人意外的部位。”李月萤追问道:“你别卖关子,快说,否则我揍你了。”
慕容秋雨轻笑道:“大哥好久没挨打了。”李月萤脸色一红道:“妹子住口,再乱说话连你一起打。”慕容秋雨笑着扶了柴心月闪向一边道:“我们还是躲远一点好,一会儿打起来我们可不管劝架。”
万事成老脸笑得花儿一样,指着慕容秋雨道:“你这丫头也学得口舌伶俐起来了。”萧汉突然捂着肚子笑道:“那地图纹在屁股上。”
三个姑娘大羞,李月萤突然抬脚踢过去,硬生生踹在他肚子上。萧汉应声倒地,大叫道:“来人啊,谋杀亲夫了。”
武当弟子们蜂拥而至,看到萧汉与老婆打闹,俱是笑得打跌,更有好多人插科打诨,被万事成笑着驱散。
李月萤面红耳赤上前一步道:“我又没用力,你装什么装,还不给我起来?”一手拎着他耳朵便拽了起来。
慕容秋雨与柴心月同样乐不可支,武当弟子们远远观望,一边大声谈笑一边指指点点,整个武当别院闹成一团,连屋中的谷中鹤与江东阁都出来查看。
众人打闹一阵,万事成带了图纸回去誊描,萧汉吩咐他找些精细白绢画上去,同时要做好备份。同时转身吩咐武当弟子们严守秘密,绝对不许外泄,这才带着三个老婆回到自己所住小楼。
武当山上现在最少住了七八百人,如果消息泄漏,难免里面会有居心叵测之人传扬出去,到时江湖上必有觊觎之人,最起码白莲教便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焚天神教虽说入宗,看俞韵溪模样也不似心慈手软之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萧汉绝对不会轻信任何人。
当天中午武当食堂加餐,丰盛的各式饭菜直让十派弟子吃得大呼过瘾。十派掌门虽不知萧汉为何高兴,都以为是因为柴心月到来所致,因此吃喝之后齐集小楼前来感谢。
萧汉与他们说笑一阵后众人散去,萧汉又与李月萤等在一起谈笑一阵,万事成拿着临摹好的地图过来交给柴心月请她拼合完整。
七个老太监醒来后颇为惊讶地看到屋中已经焕然一新,原先那股酸臭之气荡然无存,被褥都换上新的,连饭菜都由武当食堂派专人送来,每人俱是二荤一素一汤,除了监视依旧严密外再无有外人到来。
原先与他们同居一屋的谷中鹤、江东阁二人也没了踪影,武当弟子们在院中巡游,却无人进来打扰。穴道早已化解,也没人再来捆绑。七人看着满桌饭菜俱是食不下咽,孟伯通叹息道:“大家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权振邦沮丧摇头道:“必是他们已经得手,心月公主天姿聪慧,所学颇杂,地图一定是为她所破。”
孟柏行脸色苍白道:“守了数十年的秘密一朝被破,虽说先皇已逝先朝瓦解,可我七人俱是受先皇大恩,如今地图外泄,萧汉又是诡计多端上天庇佑,一定会找到那里,如之奈何?”
瘦弱太监尖声道:“前唐已灭,我等本想平淡一生,自从那两个青年人寻到我之时,老夫倒有一种解脱之感。”这里面数他受的污辱最多,想到几次被武当弟子扒光衣服,老太监双目含泪道:“如今我等虚活六七十岁,也该下去陪陪先皇了。”
其余六人皆是无言,屋中一时死寂如夜。良久孟伯通方叹息道:“罢了罢了,一切皆有定数,我等能在有生之年重聚也算有缘,生死于我等不全之人本就不提一提,是杀是剐由得他便了。”
孟柏行冷笑道:“诸位不必灰心丧气,前朝已亡,我等分散四方待命,如今天下已归于宋唐两国,先皇也好,先朝也罢,我等已尽忠尽职,一切俱像大哥所说皆是定数,与我等无关,倒也用不着求生求死的。”
一名白胖太监战战兢兢道:“萧汉会杀了我们吗?”权振邦哼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随便他便是。”跟着突然豪兴大发,指着满桌饭菜道:“你们吃不吃?不吃我可来了。”说着撕下一支鸡腿便开始大嚼起来。
七人这几天并未好好吃饭,看他如此作派,一时俱有些发愣,跟着肚子一阵乱叫。孟伯通叹息道:“明天如何明天再说,就算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大家吃吧。”
柴心月屋内悄然无声,萧汉、李月萤、慕容秋雨、苏南杏、骆北鸿、段西柳、楚天舒七人目不转睛盯着柴心月在一张方桌上忙活,屋里静得如春夜幽山一般。
柴心月眉毛微皱挺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在桌上摆弄着七张图纸,众人目光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晃,大气都不敢出。
柴心月口中喃喃自语不停,却是念着七个太监的名字,分别是蜀国孟伯通,南唐孟柏行,吴越危辰佑,大宋权振邦,北汉游天承,大辽商云海,南汉康落枫,七张地图在她手中不断互换位置,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却无人敢吭声。
七张图纸就像七巧板一样,再加之上面的线条极不规范,想要拼合得天衣无缝实是困难。众人看着柴心月一阵忙活,脸上慢慢沁出细汗,眉头越收越紧,终于颓然坐到边上一张椅子上道:“奇怪。”
她一说话,众人同时松一口气,慕容秋雨急步上前帮她擦汗。柴心月微笑谢过,转头对萧汉与李月萤道:“这地图拼不成。”
萧汉顿时急了,扑至桌前看那七副地图道:“这是万部长一笔一笔亲自拓下来的,我也在边上看着,绝对不可能。”
柴心月苦笑道:“我知道万大叔拓的正确,只是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问题,总是感觉怪怪的,你容我好好想想。”
苏南杏哼道:“不会是假的吧?要不要我过去押他们过来审问?”李月萤跟着道:“大师姐说得对,我也去,把他们眼睛挖下来不信他们不说。”
慕容秋雨轻轻摇头道:“当时挑了他们眼珠都不说,威胁没有什么用。”骆北鸿与段西柳只是叹气摇头。
楚天舒沉思道:“是不是顺序不对?”柴心月摇头道:“各种顺序都试过,仍是对不上。七块地图每块都极是独立,根本拼不到一起。”
萧汉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也有些泄气,刚要吩咐慕容秋雨把图纸暂且收起以后再说,便听得门外白小七高声叫道:“师父,灰煞毕如霜前来拜山,司马老爷子问您让不让她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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