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柿鬼鲛低沉的声音在卧室里响着,随即是久久的沉默。??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有两条路,可两条路都极其艰难。
如果答应,雾隐和木叶很有可能会再起干戈,以雾隐当前的状况,都还没来得及喘息,绝难再承受战争的巨大压力。
但是,如果不答应,那么雨宫诗和就会死亡,抛开感情因素,单从利益角度来说,她的死亡对于雾隐也是沉重的打击。她的死意味着,“天生间谍”雨宫一族将会绝后。雾隐曾经闭关锁国十几年,对外的情报系统几乎等于零,一旦雨宫一族灭后,就等于瞎了一只眼。
更何况,矢仓绝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死去。
“矢仓,协议已经谈妥,我们还是……”晴真长老的话终究没有说下去。
“不!我怎么能眼看着被这可恶的般若吸干生命力,最后痛苦得像蛆虫一样死去?”矢仓咬牙切齿,由于愤恨与激动,瞪大的双眼都迸出了血丝。
干柿鬼鲛咧嘴一笑,大声道:“既然如此,四代目大人,我们不如干他一票又如何?”
“事情已经很明朗,这是团藏设下的陷阱,逼得我们跳下去。”这个时候也只有晴真长老保持着冷静,“他这是驱狼吞虎之计,等我们和三代火影拼得两败俱伤,然后再坐收渔翁之利,果然是歹毒的家伙!”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小姑娘死去吗?”干柿鬼鲛耸耸肩道。
矢仓坐在榻榻米上,双膝紧紧靠着胸脯,双手扒着自己的脑袋,这个一向自信阳光的人,此时像个无助的小男孩,声音低缓而吃力:“除了我们雾隐,还有其他地方的人可以解开这个封印术吗?”
“我说过了,就连林之国的般若众都失传了这门禁术,现在恐怕只有团藏一人才会了。”晴真长老长叹一声,“若是涡之国还没灭国,大概还有一些希望,毕竟整个忍界,论封印术的造诣无人能比得上漩涡一族。可惜……”
可惜涡之国在十年前就已经被灭了,雾隐自己就是凶手之一。
“矢仓,现在是真正考验你的时候了,”晴真长老注视着矢仓,“你要好好考虑清楚,你要拿出作为水影的魄力,做出决断,到底是答应团藏的条件,还是舍弃诗和。”
“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我们只有一晚的时间,三代火影明天就走了。”
矢仓抬起头来,苦涩道:“团藏的卷轴,我已经交给宇智波明宇了,估计,他们已经知道此事了。”
“什么?”晴真长老和干柿鬼鲛都大吃一惊,愕然地看着矢仓,说不出话来。
既然如此,那已经不用选择,因为根本已没有成功袭击的可能。
“我……出去走走。”
望着矢仓瘦弱的背影,晴真长老叫住了他,沉声道:“矢仓,如果是三代水影,我想,他也会放弃诗和的。”
矢仓久久伫立,没有说话,只是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当他走出休息室,一抬头,便看见明宇的背影,他靠在栏杆上,不知在想什么,没有留意到房门的打开。
矢仓的呼吸忽然急促了,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宇智波明宇一直留在这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卷轴……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紫色的眼眸里甚至呈现出诡异的红光,全身散出一种不祥的气息。
他的脚步悄无声息,缓缓地朝明宇走去。
近了,近了,矢仓眼眸里的红光越来越大,甚至占据了整个眼眶,而原本紫色的眼眸,已经被黄色的瞳孔所取道。
这不是人类的眼睛。
他的气息已经越来越盛,越来越凌厉,却被他完美地控制在狭小的范围,没有引丝毫的空气波动。
矢仓毫无声息地走进,离明宇只有三步,他确信,如果自己突然动袭击,对方根本来不及躲避,就会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自己洞穿胸口,一击致命。
他已经完全屏住了呼吸,缓缓抬起手来,微微张开,仿佛在他的手中,已经紧紧擒住了一条生命。
手缓缓伸了过去,并不颤动,只是平稳而缓慢地伸过去。
越来越近,近到触手可及,而宇智波明宇毫无察觉。
他只要稍稍用力,三尾之力就会把眼前的躯体摧为肉泥,然后,夺回卷轴,然后……
手遽然抬高,猝然张开,猛然拍下!
啪!
明宇正皱眉凝神,忽然一只手拍在肩膀,他回过头来,便看见了矢仓。
他的脸色并不好,急促地喘息,额头汗水涔涔,脸颊带着不正常的晕红,而嘴唇上则有些白,仿佛一口气跑了几千里。
“怎么了?”明宇诧异道。
矢仓的瞳孔已经恢复如常,身上也不再散着慑人的气息,他把手放在栏杆,指尖还在不住地颤抖,心中的压力却突然消失了许多,整个人似乎都有种不真实的失重感。
没有人知道他刚才的挣扎,更没有人能测算出抬手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停顿了几秒。
可是,他终究这次机会,一次夺回卷轴、还兼而削去三代火影一条臂膀的良机。
矢仓平复了呼吸,疲惫地揉揉眉尖,声音嘶哑道:“阿和被团藏下了封印,如果不能及时解开,七天后会爆,半月后就会被吸干而死。”
明宇眉头一皱,雨宫诗和是生是死他不在乎,可他在乎的是背后的考量,雾隐众人的考量,矢仓的考量。
“什么封印?”
“晴真长老说是叫做七目般若,一种失传的封印术,我们雾隐……”他的声音更加苦涩。“无人能解。”
“所以,如果团藏不解开的话,雨宫诗和就会死?”
矢仓沉重地点点头。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明宇问道。
矢仓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正在想办法。”
明宇注视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忽然笑了,道:“朋友的朋友有难,按照道义,作为朋友的我,这个时候不能袖手旁观,必须施以援手才行啊。”
矢仓猛然抬头,脸上的神色已经不能用狂喜来形容,简直像是遇见了救世主:“你能解开这个封印?”
明宇摇摇头:“我不能。”
矢仓顿时像泄气的皮球,神情沮丧。
“不过,不过我认识一个家伙,她也许可以解开。”
“真的吗?”矢仓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谁?”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