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礼来中国总裁安德的奉承下，双方的谈话进行得很友好，至少暂时是这样的。说好话又不要钱，能够做到重要分公司总裁的安德，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张截最初的时候还感到不错，但这个大鼻子老外说了好几分钟，都还没有提到重点。
他有些不耐烦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实验室或者修炼魔能，于是直接说：“好了，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说说你们的来意吧。”
安德的脸上的表情一滞，像是有些尴尬，但心里却很高兴。自我感觉找到了张截的性格弱点，那就是典型的理工科技术型。
“对不起，差点忘记了张总还有很重要的实验要做。”
安德道了一个歉，然后目光真挚地直视张截双眼说，“我们礼来十分关注肺癌对人类造成的伤害，也花了很大的力气研发了许多抗肺癌药物，有着丰富的药物生产经验。
我们两个公司可以进行深入的合作，一起将肺癌这个人类癌症的头号元凶给驯服，从而造福整个社会。”
张截问道：“怎么个合作法？”
“张，你是从医学院毕业的，知道一款对疾病有作用的活性化学物质，想要真正成为药物还需要进行数不清的测试，花费数以亿计的美元。
尽管礼来公司在肺癌上面投入了上百亿，但我们还是愿意支付十亿美元，用于购买肺癌杀手这款活性化学物质。然后进行严谨的临床实验，将它推入市场，解除肺癌患者的痛楚。”
安德神色肃然，好像是在做一个伟大的事情一样。
陈溪鼓起了脸颊，气呼呼说：“十亿美元，你这是开玩笑吧？简直是侮辱了肺癌杀手，我看过它对肺癌细胞杀伤力的报告，简直是核弹级别的。这样划时代的药物，你们才出十亿？”
张截摇着头，站起来说：“抱歉，看来没有必要继续谈下去了。这样的价格远远低于我们的预期。”
“等等，你们的出价是多少？”安德脸上依然平静，装作不是太在意一样随意问道。
作为高层的他知道，最近几年礼来公司在肺癌——这个人类癌症发病率最高的疾病——身上投入了大笔的资源。
眼看着已经开始结果，到了收割果实的时候，却发现研发出来的几款药物和肺癌杀手比起来，像是手推车和重型卡车之间的差距一样。
实实在在的资源已经花掉了，但得到的成果却一文不值，这个结果确认后，礼来公司高层中有好几个当场爆了血管，住进了医院。
正因为形式如此严峻，所以才有安德这次的突然来访。放在以往，身为总裁的他决不会连预约时间都来不及等待，直接拜访。
张截笑了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说：“五百亿美元的现金。”
“what？”
安德和两名助理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五百亿现金，地球上的企业中除了苹果，很少有哪一家公司能够拿出这么多。
就连陈溪也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
张截不管这些人的反应，继续说：“每年地球上会增加1400万癌症患者，其中就有180万肺癌患者，是一个超级大的潜在市场。勉强算一个患者能够支付10万美元，总销售额高达1800亿。
而肺癌杀手是肺癌克星，完全治愈这种癌症，可以独霸这个市场，所以五百亿美元完全是合理的。除了一次性的现金外，我还要30％的全球销售提成。”
这样算当然是很不严谨的，除了美、欧、日等发达国家，大部分发展中国家的肺癌患者，根本不可能支付得起那么大一笔钱。
张截虽然知道这样计算有问题，但可以大大增加他收取天价的正当性，至少表面上看去很合理。
其实建立合资公司能够更大程度赚取金钱，但他却嫌这样麻烦，干脆直接收保护费。这样一来就简单粗暴无脑许多，不过也不用花费太多精力。
嘭，安德愤怒地站起来，气冲冲一连说了三个重复的强调词：“不，不，不！这完全不可能。”
看上去的确不可能，礼来的市值八百多亿美元，五百亿就是市值的一半还多。而且还是现金，就算把整个公司的股票全都卖掉，换成现金都没有这么多，大规模抛售会导致股票崩盘。
30％的销售额提成大概会占据净利润的八成，如果礼来公司答应这个条件，那它就是在为张截打工，比奴隶也好不了太多。
张截看着安德暴跳如雷，笑着说：“如果礼来并不想合作的话，只要离开房间走出去就行了。我相信辉瑞、诺华这些制药公司会和魔能公司谈谈条件的。”
安德脸上的愤怒立即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一样，冷静说道：“二十亿美元，10％的净利润提成。而且这样的条件，需要总部召开动董事会，我只有提建议的资格。”
这个老外的砍价能力也十分厉害，不止是拦腰砍一半，而是直接砍了二十分之一，功力也不比大妈们差上多少。
销售额和净利润更是两种不同的事物，就像是天空和地面之间那么远，无法相提并论。
一种商品可能年销售额超过百亿，但净利润还是亏损的，这里面的门道太多，花样数不胜数。就像“三桶油”，仗着垄断的地位却年年都在喊亏损，要了数以十亿计的财政补贴。
张截看着出价的安德，心里暗暗得意：你们跑不了了，全都给我做奴隶打工吧。
他接着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先谈谈，要是和我心里的标准差太远，就不用麻烦礼来公司召开董事会了。四百五十亿美元，30％的销售额提成。”
一次性现金收入可以降低一些，但长久的流水更重要，他不会同意安德用净利润这个指标代替销售额。主动权在他手里，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拉锯战进行了半个小时，安德始终咬定了一百亿美元，10％的销售提成这个条件，再也不肯提高。
张截摇着头说：“好了，我们这样谈下去也没有结果，不如暂停谈判。你们的条件距离差得有点远。等我和其它制药公司谈过了之后，再做出决定。”
他在锡兰的时候，让奎琳.希尔顿在印度四处拜访跨国制药巨头，除了礼来公司外，肯定还会其它公司对肺癌杀手动心。所以一点都不紧迫，只需要待价而沽就行了。
眼看张截走到大门边，就要离开房间，一名助理和安德说了几句后，后者终于忍不住了，说：“张，给我一点时间打电话通知美国总部。”
张截摆了摆手，说：“你们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可以商量，不急于这一时，我要去实验室做研究去了。”
就在张截陈溪两人离开后，房间里响起了一连串的叫骂声，以及气急败坏的手掌拍打桌面的声音。
“法克，这样的条件太苛刻了，董事会根本不会同意。”安德脸色的平静神色消失了，换做了非常愤怒的神色。
“没错，三百亿美元呀，都可以击溃一个国家的金融防线了。”
……
张截站在门边，倾听了一会，说：“看来礼来公司还是不想投诚，我们帮它加一把劲。打电话给辉瑞和诺华，葛兰素史克等制药巨头，告诉它们礼来的条件。没有公司能够拒绝肺癌杀手。”
“好。”陈溪点了点头，然后有些迟疑，“有公司会同意三百亿美元，25％销售提成这个条件吗？”
“试一试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