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
“有人在吗”
“碰,碰,碰~”
离得港口很近的一条小街上,刀疤子谢过几名路人的指点,几经周折,这才来到了一处独门独户的大院前。
这大院门面宽阔,棕红色的门板上钉着几排铆钉,门口一对石狮子威武不凡,刀疤子抬头望向大门上悬挂了牌匾,这是一块小檀木的牌匾,匾上纹路清晰,但难掩岁月神色,木匾上面用烫金刻了几个娟秀的大字——江河琴府。
点点头,刀疤子上前几步,走上大理石条码成的石阶,手握门环敲了几下,侧着耳朵静待片刻,却不见有人回应。
“咦?”
刀疤子正打算再时加点力气,却见手下的门,应声而开。
“吱呀~~”
“这门居然没关?”刀疤子推开门来,入眼是一个破败无比的院落,枯藤枯树,枯井枯池,鹅黄色的杂草只怕都已经有一人腰高了。
好在正因为如此,这杂草丛间顺出了一条长长的过道,露出一丝人烟,证明这里还是有人住的。
一掌拍在蹭光瓦亮的额头上,刀疤子心中迷惑不已,记忆里这琴家可是一个大家族,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据传言说琴家小姐貌美如雪,当年让无数的惢邑城青年俊杰,世家子弟们趋之若鹜。
有传闻,琴家的门槛都被相亲的媒婆踏破过一回,曾经,耶律家长子向其求婚,据说光是求亲的彩礼那可是就排了一条长街那么多。
不过之后,刀疤子也没有关注这一块,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有万年古蕴的大家族,怎么破落得如此之快?
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谁……,谁呀…”
这时,苍老的话音打断了刀疤子的思绪,刀疤子猛地回头,这才发现门口躺着一位老人,这老人一身下人的衣服。
“老人家,您是琴家的门房?”
这名老人那白发苍苍的模样,据刀疤子估计少说也有八九十岁了,全身更是干瘦的像一只猴子一样,嘴里只有两颗大黄牙,一对眼珠浑浊无比,好像视力也不怎么样,望着刀疤子的时候眯着眼。
“老人家,您这是怎么了?”
这老人显然躺在地上有段时间了,四周的草丛都有被压塌的痕迹,显然老者挣扎过,但是没能站起来。
刀疤子上前两步,将这名老者搀扶起来,掸去他身上的灰尘,这才出声问道。
“咳,咳咳,公子,你快些走吧,莫要惹祸上身”拍了拍刀疤子搀扶他的手掌,这名老人有些焦急的说道,说完,不是很有力的枯瘦,双手还推了推刀疤子,似是催促着他他赶快离开。
“老人家,您别着急,有什么事儿慢慢说,我这次来是要找琴家家主的,只是不知道他在不在”
作为一个糙汉子,平生第一次被人叫做“公子”,这么儒雅的称呼,刀疤子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额头,咧嘴道。
“哎呀,不要问这么多了,你快些走吧,不然等会儿就走不了了,快些走……”
“阿福,阿福!”
这时候从院内传来一声轻呼,听声音像是一个年轻女子发出的。
刀疤子目光锐利的扫向正堂,就见木料极好但却老旧不堪的雕漆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来,与此同时,一个双手被绑缚住的俊俏公子,被人推搡出来。
“阿福,阿福!”
这名俊俏公子踉踉跄跄上前两步,却一个列跌摔到了地上,他也不去理会脸上的灰土,挣扎着站起来,再次走向刀疤子。
真没想到出声的居然是这名俊俏公子,刀疤子忍不住细下端详,果然就发现这名公子没有喉结,胸部虽然束缚住了,但是仍然可见一个微微饱满的轮廓。
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
难怪这么俊俏,刀疤子有些感慨,这时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搀扶的这位老人,浑身都在颤抖,老人居然平白冒出来一股大力,似乎要从他的手上挣脱而去。
“小姐,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啊!~”
苍老带着颤抖的声音,从他豁风的嘴里喷出来。
“老人家,您别急”刀疤子连忙劝慰住这名神情激动的老人,勉强站住就不容易了,更何况还要走路。
刀疤子反手拍了拍老人的手背,示意他不要着急,同时放开老人,自己先行一步走向那名被绑住的女子。
刀疤子一面打量着从大堂中鱼贯而出的数人,一边小心翼翼的走向女子,而后一弯腰就要将她扶起来。
“哎哟呵!援骅哥,居然碰到一个管闲事儿的”
“弄死就得了,何必在意?”
当先走出来的两人身着华丽的衣袍,手拿折扇,一副世家公子的悠然做派,可惜了脸上那副纨绔不屑的表情,生生破坏了他们俩俊美的面容。
“阁下是何人,为何要难为一名女子?”
刀疤子本就是平民出身,就见不得这些恶少纨绔,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狗腿子的他,对于这些恶少的秉性了解无比,在见到这名被缚住双手,梨花带雨的女公子,事情的始末,他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眉头一皱,拧成一个川字,这时刀疤子欲要将绑缚住女子的绳索解开。
“好小子,耶律家的事也敢管!”
望着不知道比自己大了多少轮的刀疤子,当先一名身着绿袍的俊秀青年张嘴说道,先祖的优秀基因在他的脸上彰显无遗,不但人俊美,眉眼更是透着一股俊俏,可是偏生这俊俏的眉毛往上一抬,嘴角咧到一边,模样惹人厌恶,生生破坏了这股俊逸。
“小姐,你没事吧!”
刀疤子关切的问道,说老实话,面对这些世家公子,他本身变矮了一头,要说心里面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不过一想到自己身后站的,是自家那位神秘莫测的老板,不知道为何他的心有定下来了。
“嘿嘿,反正老板要找的不就是这家的人吗?”
刀疤子好歹也是做过一个地头蛇帮派首领的,作为一名首脑,不但要有血性,更要有知道权衡利弊,方能够活得长久。
而这场中的局面显然他占不到好,正说着,眼睛滴溜一转,就要想法带着身旁的这名女子逃离此地。
“天下不平事,遇到了,自然是该管一管!”
一副义正言辞的神色,刀疤子一挺胸膛,大马金刀地望着两名青年人。
这个时候的刀疤子,可谓是拉虎皮扯大旗,不过这一次他还真是扯对了,若是把李萧放在这里,只怕早就出手教训这帮子欺男霸女的恶棍了。
不过当刀疤子,他的目光扫向被仆人簇拥着,最后出来的那人时,原本积聚起来的气势一瞬间就萎了。
“耶律家的人办事闲杂人等,速速滚开!”
这是一个阔鼻大耳的中年男子
刀疤子面色大变,曾经只是一个小人物的他,说白了,一直都是在基层混,认识的惢邑城帝尊境界强者根本就不多,不巧的是,眼前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此人乃是惢邑城大家族,耶律家的一名长老,是成名已久的帝尊境界强者,威名远播,光是手上的人命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快溜之大吉!”
刀疤子心中再清楚不过,这耶律雄浑可是那种光是名字,就可以止小儿夜啼的存在啊,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每多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好大的口气!哼。”
嘴上说着话,在如此生死一线的时候,不知道是否是引起了身体的共鸣,这一刻,只有刀疤子能够听到的,他的身体内发出了一声“啵~”的轻响。
刀疤子来不及细查,似乎是出于本能的,他的身体鼓胀了一圈,但是情况危急,他只能先逃跑再说。
刀疤子抬手抓住那名姑娘,身形一闪,又抱住了颤颤巍巍的老人阿福,根本就不去看高台之上的耶律雄浑一眼,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耶律雄浑曾经的对手都是一些大人物,他哪里跟这种地痞泼皮打过交道?见那刀疤子逃跑,他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仍旧双手背负在身后,面色淡然的看着前方,直到……。
“这个人好像逃跑了,族叔……,”
耶律宏文双眼一瞪,咬牙切齿,原本淡定的面孔在这一刻变得通红,一股耻辱感弥漫在他的心头,他如何被人这般戏耍过,而且眼前这人的修为不过是小小的无涯境界!
实际上,耶律雄浑帝尊强者的气势,早就封锁了四方,原本他想着,别说是帝尊强者,就是普通的棋御境修者的气息就足以让对方动弹不得,可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在自己的气势封锁下,依旧好似老鼠般行动自如。
“哇呀呀,气煞我也,若是今日让你逃了,我耶律雄浑还有面子吗?”
说着,这个相貌狰狞的中年汉子,便飞身追了上去。
此刻当真是生死一线,也幸亏是有了基因因子的改造,刀疤子虽然身上扛着两个人,但好似轻若无物一样。
刀疤子在攻击力上,还是比不得帝尊境界的耶律雄浑的,但是在此刻奔跑起来的速度上,居然已经远超对方数倍,任凭耶律雄浑在后面如何怒喝咆哮,也是追之不上。
“不开眼的东西,耶律爷爷我抓到了你,看我不把你挫骨扬灰,扔到大狱里去喂狗!”
耶律雄浑咬牙切齿,双眼瞪得灯泡大,鼻孔上扬,好似一个大烟壶,无论他的速度怎样加快,却无论如何都追不上这个忽然冒出来搅局的人。
眼前这人的修为上明明不如他,但是速度居然如此之快,远超自己数倍,心下想来,对方身上必然有了不得的重宝!
贪心作祟之下,耶律雄浑重重地从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挥袖袍,毫不犹豫,紧紧跟在刀疤子的身后。
于是乎这两帮在大街上一追一赶,一路上的行人皆是远远的避开,就这样,在刀疤子刻意的引导下,两人逐渐的向着码头行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