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似笑非笑的看着剩下的五个老兵,双手拄着重剑,身体维持在黑铁化,五个老兵在他的感知世界里,就如同五只兔子,挥手就能杀之。
老兵头子对上周墨那看似带着笑容,实则森冷如铁的眼神后,便停住了脚步,额头豆大的汗珠凭空挤了出来。
几个呼吸前,他们以为自己是围杀孤狼的猎犬,几个呼吸之后,他们就变成了挑衅雄狮的绵羊。
“周墨,不,周大人,您既然已经进阶黑铁生命,那就不是我们这些普通士卒能对付的人物了,看在我们也曾喝过您一杯英雄泪的份上,可否容我们兄弟离去?”
周墨笑的越发玩味起来,转了转拄在重剑剑柄上的双手,周墨轻声说道:
“放了你们,让你们把我进阶黑铁生命的消息告诉你们的长官,然后引来军阵对付我吗?”
话音未落,老兵头子就敏锐的发现了周墨身上杀气暴涨。
“分头……”
最后一个“跑”字尚未出口,一柄通体漆黑、近看其上还有淡淡赤金颜色的重剑就轰到了眼前。
“噗!”的一声,老兵头子的那个“跑”字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无头尸体倒在草上,鲜血流淌,为草原提供起养分。
一起在生死沙场上走过数次,互相不知多少回依托过性命,交托过妻儿,不过眨眼不到的时间,老兄弟,老班头就死无全尸在眼前。
剩下的四个老兵双眼瞬间就红了起来,完全不顾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四声嘶吼整齐划一的响起:
“死战!”
周墨心中暗赞,奥托帝国如此强盛并非虚来,有如此士卒在,帝国自然安稳如山。
但欣赏归欣赏,眼前是搏命之局,周墨不会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双手重剑轮了起来,自左向右扇形挥出。
破军战法,扫千军。
拉马斯·奥托练这一式时,先用利剑扫十根大腿粗细的铁木桩,一剑皆断算是小成。
后而用重剑扫十根大腿粗细的黑铁金属桩,一剑挥出,斩铁入四指,重剑不脱手,算是大成。
最后,用木剑扫黑铁金属桩,一剑挥出,扫飞金属桩,木剑无损,算是圆满。
如今周墨持着破军重剑用出这一式扫千军,剑出无声,剑影重重,在身前挥出了一堵铁墙。
轰隆隆的音障声响起,地上多出了四柄断剑,八段尸体。
重剑竖于胸前,周墨冲着地上十五具尸体行了个不伦不类的沙场战礼。
嘬口长啸,周墨也忘了这是从哪个荒野猎人身上得到,召唤狼群进食的啸声。
不出一个小时,这些尸体就会被狼群变的面目全非,一切尸体上残留的信息都会消失干净。
重新背好重剑,百里路程,如今才刚刚开始。
大步前行,杀气凛冽,周墨没有躲躲藏藏的意思,只有一腔杀出一条血路的豪气。
这几天来,先是被拉马斯·奥托抓走,过了数天奴隶般的憋屈日子,又被军情局的人审问,最后还被几个老兵一纸征召令,生生逼出了夕阳镇,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到的第一个地方,也可以说是周墨在这个世界的家乡,毕竟他出现在这里,也在这里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
周墨胸中一直憋着一团火,一团再不喷吐发泄出去,就要将他自己烧尽的一团火。
百里荒原路,周墨要踏着鲜血,喷着怒火,直着腰板,绝不回头的走完。
二十里路程在周墨的大步流星下,转眼而过,却一直无事,这让周墨有些疑惑,直到远远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周墨停住了脚步,身前整整一个方阵的士卒整齐的穿着帝国制式皮甲,长枪林立,刀光森寒。
十五具无头的尸体都被两柄长枪搞搞挑起,似在把他们当做军旗般膜拜,就连那四具被周墨挥成两段的尸体都应经被缝合整齐。
周墨扫了一眼方阵士兵头上整齐划一带着黑铁颜色的头盔,不由笑了,大声问道:
“三百人的方阵,全都是准黑铁巅峰的老兵组成,这算是帝国最豪华中队了吧,想要当你们的中队长,至少也要是个秘银阶生命吧!”
军阵内鸦雀无声,只有森冷杀气四溢而出,三百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周墨,无声的对周墨咆哮着:
“杀,杀,杀!”
周墨跺了跺脚,叹息了一句:
“可惜没有坐骑。”
马踏千军,枪挑联营,在这个世界可不是形容词,而是一个又一个高阶生命以自身伟力,改变一场场战争态势,形成的血色风景。
周墨没有坐骑,却有一腔挺剑冲阵的豪情。
军阵中走出了一人,头盔上漆黑一片,只有最上一点还是白色。
“你杀了十五名军人,皆是刚刚自大河战场上退下来的精锐老兵,去夕阳镇找你的五人,迪奥·拉普斯斩首一百零三级,功勋十二转,其余四人身上也都有着九十以上的斩首,功勋十一转。”
“拦住你的那十个,是大河战场狮牙小队一百士卒从战场退下后,仅剩的十个能动的,狮牙小队以百人之力,杀敌过万,狮心大公将自己亲卫队之名“狮牙”让给了他们。你在二十里前,将狮牙小队绝了种。”
“你眼前的三百士卒,没上过大河战场,都是驻守荒野边境的边军士卒,于那十五人素不相识。”
“军功贵族和老牌贵族之间的事,不干我们边军的事情,我们边军也不愿意插手其中,边军也不在意你站在哪一边,说对谁有利的话。”
“我们今天来,只是为那十五名军中英雄报仇!”
话音低沉,内容却有如钢铁铭印,砸在空气之中都有铿锵之音。
说话的人说完了话,退回了军阵之中。
周墨垂下了头,似是在思索,也好像在哀悼。
“你说的这些我虽然不了解,但也猜得到,如此大的事情,派来的自然也是百战之精锐。”
“你们觉得我杀了军中英雄,你们不忿,想要报仇,我无话可说。”
“可是我还要辩解一句,我没得罪哪个,也没欺辱了哪个,反而是被欺辱的那个,他们要杀我,所以我就杀他们。”
“无干恩怨,无干利益,无干情感,不过求活而已。”
“如今也是,你说的那些我听到了,也感受到了你们三百人的仇恨与怒火,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要杀我,我就杀你们。”
周墨的话初时低沉,随后嘹亮,话音落下之际,重剑已然在手。
一人对三百,黑铁对三百准黑铁,周墨擎着重剑,一步一步,越来越快,冲锋而上。
破军战法,蓄势冲锋。
金铁交鸣之声,在荒芜的草原上整齐划一的响起,唰的一声,军阵正面长枪分下、平、上三层举起,枪尖如寒星,寒星如雪。
周墨眼前出现了一堵枪尖铸成的钢铁之墙,墙后,隐约还能听到刀声刺耳,剑鸣如龙。
距离军阵枪墙还有十步,周墨却踏出了最后一步。
黑铁之身显现,一个屈膝,周墨高高跳起,这一跳,足有十米高。
破军战法,原地冲锋进阶式,流星落。
黑铁色的流星,仿佛真的是穿破天空陨落而来,其外一层薄薄的赤金颜色如此耀眼。
三百准黑铁直觉眼前一闪,流星已然砸入军阵正中。
这时,为首之人的命令声方才响起:
“中心举枪,小心头顶!”
已然无用,破军重剑无视一切阻碍,自天空裹挟周墨而落。
“轰!”血肉先于尘土飞扬起来,军阵最中心的四个士卒被破军重剑生生轰成血雾。
血雾中,周墨在其中拄剑独立,环顾间竟无人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