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两种蠢蛋
一切按照莫奇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食人魔贪吃，但不善于烹制食物，再差劲的人类厨师也能为食人魔们烹制出可口的食物。利用这一点，辛迪加不断以先祖之灵的名义为食人魔提供美味的食物。以小利小惠为饵，先祖之灵渐渐争取到了食人魔的信任。
到后来，玛格斯索尔和破碎岭食人魔听从了“先祖之灵”的嘱咐，开始在城中搭建祭坛以迎接“神使”的降临。
“神使”降临的那天，就是好戏上演之时。
当然，并非所有食人魔都是傻瓜，还是有一些聪明的家伙发现了“先祖之灵”的异常，比如“先祖之灵”只能出现在王座室内，先祖提供的食物每次都是在清晨出现在城堡外的雪地上，并且食物都是冷食……
食人魔法师洛格罗什便是其中之一，洛格罗什有两个脑袋，比普通食人魔更加聪明、能够驾驭魔法的力量。最初创造这些双头食人魔的也是古尔丹和它手下的术士，食人魔和兽人一样都不是本土物种，他们都来自一个名为德拉诺的世界。
为了除掉这些聪明家伙，辛迪加动用了数十名精英。在暗杀洛格罗什时，辛迪加的头号刺客奥图更是亲自出手。在折损了两名了精英后，才将这个蓝皮肤双头精英杀死。
辛迪加们将这些食人魔的尸体烧焦（为了掩饰死因）然后吊在城门上，让每个食人魔都能清楚地看到“对先祖心存怀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当然，这种“天罚”行动只针对那些敢于在公开场合怀疑先祖意志的食人魔，对于很多只是在私下里辱骂诋毁先祖的食人魔，莫奇都是借先祖之口命令玛格斯索尔惩罚他们。被大学导师忽悠了几年的莫奇深谙其中之道，逼得太紧，容易引起反弹。要让食人魔们看到希望，要让听话的食人魔得到切实的好处。
很多时候，希望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毒药。
希望可以让人身处危墙之下而心存侥幸，可以让人在毁灭到来之时坐以待毙，无数统治者以希望为饵引诱着他并不看好的下属们向着一个虚无的目标前进。
握在他人手中的希望，大多会化为绝望。
所以当食人魔放下手中的巨锤，向先祖之灵跪拜时，莫奇就知道这些食人魔已经输了。因为他们把改变氏族的希望寄托在了空虚的偶像上。
看到事态正向着预料的方向发展，莫奇和小公爵开始着手劝说格拉维斯-斯里诺特。
“哎呀，你让我很为难啊……”格拉维斯-斯里诺特用五根手指抓着杯口上沿，摇晃着酒杯说道，“我很喜欢你组织的活动，趣味运动会的每一项比赛都很有趣。不过要是直接答应你，似乎又有些对不起达贝尔，毕竟我和她认识很久了。
“怎么办呢？”男人放下酒杯，手指轮流敲击着“邪恶切割者”的剑鞘。
“不如这样吧……”格拉维斯转过头，向坐在角落里的另一人挥了挥手，“喂，你过来。”
出现在莫奇面前的人是一个双眼如老虎般锐利的男人，五官突出，棱角分明，身体比例也很完美……总之，一看就是那种在军队中能混得开的年轻人。
“老师，你叫我？”
格拉维斯点了点头，用拇指指了指眼神锐利的年轻人，“这家伙是我的徒弟——塞纳。”
塞纳简单地向大家点了点头，众人也向塞纳点了点头。
“你跟我的学生打一架，不论输赢，我都会答应你们的要求。不过，要记住一点——就是不能使用魔法。”中年剑士笑着说道。
“我？”莫奇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而格拉维斯默认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让我和这种壮汉过招？”莫奇张嘴问道。
“格拉维斯，为什么要特别指定莫奇先生和您的学生过招呢？”小公爵不解地问道。
“不过是剑士的直觉罢了。”格拉维斯懒洋洋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害他的，不过是一场普通的较量罢了……”
莫奇有些犹豫，他实在不知道格拉维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塞纳不耐烦地问道：“鱼人，你不是怕了吧？”
莫奇坦诚地说道：“我确实怕了。能不能直接弃权啊。”
安薇娜却没有将莫奇的话翻译给其他人，而是将莫奇拉到了一边，“莫奇先生，真正的剑士不应该拒绝这种试炼的。”
“可我不是什么剑士啊，我就是个打牌的。”莫奇委屈地说道。
“莫奇先生，我相信你！”安薇娜拍了拍莫奇的肩膀，然后大声说道——
“莫奇先生接受挑战！”
于是莫奇硬着头皮和塞纳走向了空地。
塞纳十二级，和莫奇等级相差不多。
听说莫奇要和塞纳较量，空地四周站满了兴奋的观众，小公爵、奥图、安薇娜也在其中。
“你们这些看热闹不怕出事的人呐！”
莫奇摇了摇头从武器筒中抽出一条长棍，塞纳则选择了一柄木剑。
两人相互行礼，然后比试开始。
他们先是试探性地过了几招，塞纳发现莫奇不会任何武技后，挥砍立刻变得猛烈起来。经过泥鳞的指导，莫奇养成了每天都会主动锻炼身体的习惯。还有，等级的提升也为莫奇带来了敏捷、智力、力量、耐力上的全面提升，这不光是面板上数据的提升，还有莫奇身体机能方面的强化。
现在的莫奇比起初到这个世界时的自己，力量不知强了多少倍。
可就算如此，塞纳手中的木剑砍在莫奇手中的长棍上的时候，莫奇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都震动了一下。
莫奇决定改变策略，尽量躲避对方的木剑。莫奇作出了明智的决定，可是场面就变得很难看，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塞纳追着莫奇打一样。
“瞧瞧那可怜的鱼人，一直被塞纳追着打，我都开始同情它了。”
莫奇并没有理睬场外的议论，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莫奇瞅准机会挥舞长棍向塞纳的脚踝扫去。
令莫奇非常意外，木棍很轻松地打中了对手。
如此反复几次，塞纳一次都没有摸到莫奇，而莫奇的长棍已经击中了塞纳很多次。
刚开始莫奇还以为对方保留实力，后来看到塞纳酱红色的脸，莫奇才发现对方已经拼尽了全力。
莫奇拥有比自己想象中更快的速度和更弱的力量。
而塞纳虽然力量充足，但不知为什么他的身体协调性不好，根本发挥不出自己的力量优势。
这也同时意味着，他们的战斗永远不会有胜利的一方——塞纳追不到莫奇，而莫奇的力量也不足以制服对手。
结果出乎所有人预料——塞纳和鱼人打成了平手。
可格拉维斯对此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
莫奇有些好奇地询问了格拉维斯：“为什么要安排这样一场战斗？”
中年剑士想了想说道：“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那种蠢蛋。”
“您也发现了莫奇先生是蠢蛋的事情了吗？”安薇娜笑着问道。
莫奇不满地看了安薇娜一眼，对方却笑得很开心。
“这么说吧。人的力量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爆发性的力量，一种是自我控制的力量，不能同时协调两种力量的人都称不上有力量。塞纳拥有强大的力量却不能很好地驾驭和管制，莫奇的过强控制力结果却压抑了自身所蕴含的潜在力量。”格拉维斯笑着说道，“所以说，他们是两种截然相反的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