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散看到这一幕有些感慨,这分明是自己先前的装束,自从自己做了骑鹿真人,改了装束,好久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了。
他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只听台上那乞丐自我介绍道:“丐帮污垢大仙曲中直。”
扑。
许多人听到这个称号忍不住昨天吃进的饭食也呕将了上来。
自称大仙也就是了,怎会还说上污垢二字,能不能在恶心人一点呢。
丐帮。
王中散是知道的,可是什么时候成了修真门派了,而且自号污垢大仙。
他想,这个称呼还蛮合情合理的,污垢两字正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坦坦荡荡的亮相,而大仙两字也是表明了丐帮走上了一条与从前不同的道路。
王中散由不得在心里面深深佩服起来,想想自己这方面就不行,自己明明是骑鹿真人了,可当冯暴虎向别人介绍自己时,自己还免不了要脸红羞愧的。
看来得好好学学人家了。
此时台上站着的两人,同样都是仙,一个是脏兮兮的乞丐污垢大仙,一个是美丽如仙女的瑶池仙子,他们的对抗将会是怎样一副场景呢。
人们都擦亮眼睛,拭目以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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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寿门现在看起来已经有模有样了,赵正这几天心情很舒畅,仿佛浮寿山的景况再次在这里显现出来。
牛魔王建言现在浮寿门有两大要务急需解决,一件是浮寿门的资金问题,一件是浮寿门的弟子问题。
没有资金,浮寿门无法运转;而没有弟子,浮寿门也就不能称之为浮寿门了。
眼下急需解决的便是这两个问题,至于以什么名义招收弟子,当然是修真了,因为牛魔王已对修真宝录研究的颇有心得,相信可以作为作为一技传与他人了。
众人研究之后,牛魔王道:“资金问题不是难事,自己带着几个牛头妖夜入富贵人家,搬几箱金银财宝便解决了。”
赵正觉得劫掠仿佛不好,牛魔王又保证只劫取不义之财,不义之财被不义之人糟蹋了,还不如拿回来用在浮寿门的正事上,赵正想想也是,颔首同意。
至于招徒问题,目前浮寿门地处荒僻,又没有什么知名度,收徒一事还是挺困难的,当务之急,也许是得先将浮寿门的知名度先提上去,使世人知道有个浮寿门,而这一事却很难办。
牛魔王与赵正面对着浮寿门那三个大字,思考着这一问题。
忽然,赵正的头脑中又浮现出石之纷如当日所说的话来:
“现今葫芦峪出现了一只虾嫫,你速速带人前去擒之,其为异宝,得之可天下闻名。晚则失此良机,切记切记。”
当日石之纷如说时,他没有当一回事,此刻想起来,不由得心中一动。
便道:“你可知道葫芦峪吗?”
牛魔王一愣,旋即侧头想了一想,道:“葫芦峪乃是一个大峡谷,离此大概五百里的距离。我曾经路过那里,有陆路和水路两路可去,从咱们这里出发的话,走水路较近,大概三百里远。”
赵正想不到牛魔王知道的这么详尽,佩服的眼光看了他一眼,道:“原来葫芦峪是个大峡谷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
他又问道:“那你知道虾嫫是什么东西吗?”
“虾嫫?”牛魔王又凝神想了一会儿,但还是茫然摇了摇头,道:“葫芦峪西南口正是一条大河,想这虾嫫一定是河里的什么虾一类的东西了。”
赵正想想也是,可是虾如何能是异宝呢,他又茫然不知了,想将石之纷如的话告诉牛魔王,但又怕将石之纷如的存在说出来后更加的对牛头妖们不利,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
牛魔王望着赵正,看他沉思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心事似的,但赵正如今已是门主身份,自己不可直面问其心中之事,便双眼皑皑地望着赵正,等其示下。
赵正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说道:“我不久前听说这葫芦峪的虾嫫乃是异宝,得之可闻名天下。”
赵正这么一说,牛魔王眼中立刻放出光彩来,激动的说道:“门主,如果传闻属实,那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我浮寿门正需要一件宝物来光大门楣,既然有这消息,咱们取打探打探也是好的。”
望着牛魔王欣喜的神态,赵正也不免有些心动,道:“只是路途遥远,而且既然是异宝,一定是凶险难得了……”
赵正还没说完,牛魔王已截道:“门主,所谓富贵险中求,不经历些挫折,异宝怎能轻易到手?不受些磨难,又如何能成大事?看来今次是老天惠顾我浮寿门了,送这场大富贵与我门,门主,一定要抓住此机会啊。”
赵正没想到自己这么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牛魔王竟这般的情绪激昂,仿佛真的是浮寿门的一次好机会似的,他还有些犹豫。
牛魔王见他犹豫不定的样子,自己反而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了,他虽不知赵正听的这传闻是否属实,但去走一遭总也不是什么坏事,要是传闻属实的话,去的迟了就会后悔莫及的,他见赵正不能决断的样子,这时又大叫道:“门主,古话说的好,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啊。”
赵正陡然听到这一句,仿佛触动了他什么心事,他像下了决心似的,终于点头道:“那好吧,咱们去走一遭吧。”
当下牛魔王便急急去准备,因为路途遥远,便只他与赵正两人前去,留下其余的八只牛头妖守候浮寿门。
两人想来此次事情紧急,还是走水路比较方便,而离这里最近的码头也有六十多里,当下两人便步行而走,到了码头之后,顾了一只小船,载着两人飘飘荡荡而行,为了在路上不招人眼目,牛魔王又做了一个大头套套在脑袋上,只露出两只眼睛来,而路上有人问起便说是得了脸上的病,见不得人。
坐在小舟之上,赵正心里又是思绪不断,他以往做事都是想得多做的少,以至于只是想想从来不去做,想不到这次刚刚有了去葫芦峪的打算,没多大工夫,自己就已经坐上了去葫芦峪的小舟上,心里想来有一种换了种生活方式的感觉,只觉得这样的说做就做,完全不是自己的风格了。
不过坐在这小舟之上,看着浩浩荡荡的江面,听着流水澎湃之声,心胸也觉得颇为的开阔。
到了天黑的时候,小舟已经行了好一段路了,船夫拿了些干粮给赵正和牛魔王吃,说到了前面正好有个港湾,将小舟搁浅了明天再行,赵正点点头说可以,但牛魔王钻出船舱,看看天色,知道今晚风平浪静,连夜走也是可以的,他把这种情况告诉赵正,建议连夜而行,赵正想了一想,既然已经出来了,能早去的话便早去,便同意了叫牛魔王和船夫商量,但那船夫说晚上怕有风浪,不好行走,牛魔王便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船夫,船夫看了看那他一月才能挣下的银子,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夜行。
当下便不去搁浅之处,直向着葫芦峪方向行驶而去。
行了一天的路,赵正与牛魔王也着实有些累了,两人便坐着点一会瞌睡。
夜凉如水,到了深夜的时候,渐渐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有孤独的船桨一下一下的划水之声响起。
然而随着夜的更加深入,仿佛连船夫都有些累了,但他一想起沉甸甸的那锭银子,便又增加了许多精力,将自己从劳累中唤醒过来,再专心地划桨。
就这样,一夜在这轻轻的船桨荡漾之中悄悄的过去着,曙光在不知不觉中救来到了。
大河上的曙光分外的耀眼,阳光照耀在水面上,就仿佛放射出万道的银光,在水面上漂浮,随着河水的流动,银光也一同的起伏波动。
白天的到来,似乎使船夫感到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他不由得心里散漫起来,间不间地也眯起眼睛点一下瞌睡。
然而,就在不知是船夫正打瞌睡或者是正打算打瞌睡的时候,小舟忽然蓬的一声,竟撞到了一处半露出水面的礁石之上,接着又是滂的一声,小舟竟被撞开了一个大窟窿,河水顿时灌了进来,船夫大惊,从小舟里掉了出来。
而里舱里的赵正和牛魔王正在睡梦之中,陡然便觉河水四面八方灌了进来,他两猝不提防,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慌忙要站起来,但是脚下摇摇晃晃的根本站不住脚,而赵正正靠近小舟的窗口,身子一斜,竟从窗口掉了出去,几个大浪便将他卷入了水中,赵正满眼满口都是水,他虽不会水,但如今已是人药合一之身,自是不同于凡人之躯,当下身子奋起,便向着上面冲出,但几个来回下来,河水推搡着他,使他的力道竟一点也使不出了,耳边能清清楚楚地听到牛魔王叫喊门主的声音,但就是无法回答,一张嘴,口中便会河水猛灌过来。
他挣扎着,过了一会,河水又推拥着他嘣地撞在了一片礁石之上,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脑袋里也昏昏晕晕的,他大怒而起,一下子便从水中窜了出来,临出水的一霎间,但见四下里茫茫,竟无可落脚之处,而刚才乘坐的小舟及牛魔王与船夫的身影亦是不见了。他大惊之下,心灰意冷,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做大事的材料,如今刚刚定了决心做一件事情,便遭受了这样的厄运,真是老天做弄于人,无所不用其极。
他这样心灰意冷之际,又掉回了水中,这次他甚至放弃了挣扎,任自己向水深处坠去。
然而过不了多时,只觉身子一起,一只大渔网把他罩了住,顷刻间,他便被拉了上去,身子顿时离水,自己被扔到了陆地之上,他睁开眼睛而看,自己原来被人救到了甲板之上,看来是一只大船救了他的小命。
他抬起头正待道谢救命之恩,只见一张丑恶的脸正通过渔网的孔洞向他看来,他觉得这张丑脸有些熟悉,就在他疑惑之中,渔网已被人从他身上撤去,那张丑脸也真真切切的映在了他的眼中。
公羊有命。
竟然是公羊有命,赵正差点要喊出来,但是他一张嘴,便哇哇地大吐起水来,刚才在河里看来没少喝水。
公羊有命看了一眼渔网中之物,道:“原来是个人,晦气,我还以为什么宝贝在下面沉沉浮浮的。”
摆摆手,向着刚才拉上渔网的两名绿衣侍者道:“扔下去。”
两名绿衣侍者得令,道:“是。”
将手中渔网套来,想把赵正重新套起来,扔入河中,因为用手去扔的话,会弄脏手的。
赵正见公羊有命这般残忍,情急之下,大叫道:“公羊先生,是我啊,我以前还坐过你的船啊。”
公羊有命正待转身回舱,听到喊声有些惊讶,回过头来向赵正看去,但赵正此时已被淹的一塌糊涂,头发散乱,水淋淋的粘在脸上,公羊有命做个手势,两名绿衣侍者会意,过来将赵正脸上的头发拂起,公羊有命伸过他那张丑脸来,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终于仿佛是认出来的大叫道:“是你啊,原来药材。”
赵正也很高兴公羊有命认出了自己,大叫回应道:“是我,是我药材。”
公羊有命脸上欣喜洋溢,搓搓手,道:“这下好了,我正炼一味药,你来了正好,刚好能派上用场。”
赵正听公羊有命的话,以为他正需要自己帮忙,而没有想到公羊有命要拿他当药用,他心里也很高兴,又叫道:“公羊先生,我还有个朋友,你也一起救救他吧。”
公羊有命眉毛一扬,道:“朋友?是那个和尚药材吗?”
赵正心里笑话这公羊有命三句话不离本行,摇摇头,公羊有命怒道:“不是和尚药材我救他做什么,你当我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吗?”
赵正哑然无语,公羊有命好像不想再跟药材多废话,手一摆,道:“先把药材晾干,再带他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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