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屈大或和污垢大仙两人的打斗反而成为了给苁蓉谷解闷的一件事,苁蓉谷全体都站立在一旁聚精会神地观看打斗,只不过,他们必须集中净胜才行,因为说不准那不长眼睛的长剑就会冲进人群中,误伤了他们。
只见不知何时长剑已被屈大或夺了回来,但他此时并不用长剑对敌,反而把长剑背负在身后,而双手隆起,操纵着一字诀幻化出的白气向污垢大仙袭去,污垢大仙失去了长剑,但攻势一点也没有减慢,他的整个身子都笼在灰尘之中,看不清手脚如何动作,从他的脸色上看,他此刻与屈大或相持的不相上下。
屈大或想不到这老乞丐这么难缠,他不想平白地伤了老乞丐性命才将长剑背负起来的,只见他时时发出的一字诀如手臂般粗大,但每每打向污垢大仙后,都被污垢大仙的身周灰尘所轻易化解,一字诀仿佛进入不了灰尘中,与灰尘相触的瞬间总是从蔓延的灰尘上滑过,滑到地上,然后慢慢消失,污垢大仙见屈大或不能伤他,非常的自得,更是摧动回尘术,时时侵到屈大或的身周,趁机吐出浓痰攻击屈大或。
浓痰就像暗器一样攻向屈大或,屈大或都是借着快速挪动的脚步而躲开浓痰的攻击,他尚不知浓淡有什么危害,不相信被吐到身上会受什么伤,只是觉得坑脏,所以才必须躲开。
他本来刚才误伤污垢大仙后,心里有些愧疚,才不去攻击老乞丐没有灰尘保护的头面,本来也是留了一点的恻隐之心,但想到这样下去实在没有了局,自己是不是应该下杀手了,再加上老乞丐的同伙一直没有动手,不知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是觉得老乞丐一个人对付自己就绰绰有余,还是另有其他阴谋。
屈大或心下疑惑不止,在打斗的间隙中,瞥眼向苁蓉谷一众看去,只见他们都聚集在一起向这边悠闲的观看,完全没有一点加入战斗的准备,屈大或看了一眼,忽然想到,难道他们是等我们两败俱伤?
他想着不由得脊背一凉,这真是个可怕的后果,要是等自己和老乞丐打斗的乏力了,苁蓉谷那时出手,自己不是只有束手被擒的份吗?
他想到这里,心想:不行,绝对不能等到那个时候,现在就该束手就擒。
心里想定了,当下再不顾惜对老乞丐的仁慈,狠了很心,就要下杀手,只见他此时战略忽然改变,不再攻击老乞丐的下身,反而时时去攻击老乞丐的头面部位,下一刻,屈大或双手发出的一字诀根根如飞蝗般,向着污垢大仙的面门搓去,污垢大仙也感觉到屈大或改变了攻击策略,眼见一根根粗如儿臂的一字诀向着自己的面目准确无误而来,他不由得心惊胆颤,同时再次祭起回尘术,身子左摇右摆的躲闪起来,如此,他的攻击势头便大大减弱,只能防守而顾不得攻击了,而屈大或的发出一次一字诀后,步伐转动,再次从他侧面发出,等侧面的发出后,再次从他后面发出,瞬时间,一字诀从三个方位逼向老乞丐的脑袋,老乞丐如今三面受敌,防不胜防,他心中大乱,不由得回尘术也凌乱起来,当眼看三面的一字诀就要打到自己的面门上时,污垢大仙的回尘术顿时瓦解,灰尘全部瞬间散开,他啊的一下摔倒在地,而上空的一字诀袭了个空,都互相碰触在一起,发出嗤嗤嗤的声音,慢慢当空消失。
污垢大仙并未受伤,完全是被敌人的攻势所吓倒的,屈大或见老乞丐倒下,几个箭步冲了上来,顺手将背后的长剑拔在手中,剑锋一抖,剑尖支在了老乞丐的面门之上,道:“要是还是要活?”
污垢大仙输的好惨,顿时神情委顿起来。
一场大战就这样慢慢降下了帷幕,对面的归于我心道:“这老乞丐真是没事,白白浪费了我的两块灵石,屈大或不如给他一个了结的好。”
只见莫须有当先一步,抱拳道:“两位都消消气,不必再性命相搏了,大家出来走江湖都是一家人,以和为贵吗?两位要是不嫌弃的话,本谷主各奉送两位一些灵石,两位握手言和怎么样?”
莫须有说出这句话来,顿时让归于我暗暗流汗,心道:你说这些废话做什么,这时老乞丐被打趴下了,咱们大伙儿一齐上,把屈大或结果了,不是最好的结局吗?又不必担心走漏风声,又不必浪费灵石,真是枉你做了这么多年的苁蓉谷了,不如你早早退位让贤于我的好。
屈大或听了莫须有的话更是气愤,心道他们果然是一伙的,见我制住了老乞丐,怕我伤了老乞丐这才出来假意做和事老的,我屈大或怎么会上当呢?现在当速速逃离这里赶回九老山的好,当下对莫须有的不置可否,厉声对污垢大仙道:“站起来快随我走。”
老乞丐此刻被剑尖支在面门上,他刚才见识了屈大或毫不留情给自己脖子来一剑的做法,此刻哪里还敢罗唣,要是屈大或再像刚才那么来上一剑,自己的老命不就呜呼了,当即便老老实实的遵照屈大或的吩咐,站起来随着屈大或一步一步退出。
屈大或一把抓住污垢大仙的背心,剑锋再次支在老乞丐的脖子上,向着苁蓉谷道:“你们不要动,不然我就割下他的脑袋。”
他抓着老乞丐的背心,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着走出。
莫须有不提防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们不就是为了灵石了,怎么现在就这样走了。
归于我见状不妙,当先一步,大叫道:“不能走,把他们围起来。”向着莫须有道:“他们走了消息可就传出去了。”
莫须有也感觉到了失态的严重性,一挥手,厉声喊道:“都围起来。”
苁蓉谷众门下听到谷主命令,立刻各持器械四散开来,苁蓉谷五大力士各持手中块茎将屈大或污垢大仙围住,其他苁蓉谷门人在外围又围了一圈。
立刻便将两人围的铁桶相似。
屈大或见苁蓉谷竟然不顾老乞丐的安危,竟要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来,他冷笑一声,道:“你们不义,莫怪我无情,我先宰了这乞丐。”
手中剑锋一转,就要割下污垢大仙的脑袋,污垢大仙束手待毙,一点法子都没有。
然而正在这时,遥远处一声呱的声音响起,就像是远远的有一个青蛙半夜叫唤一样,然而那一声呱的声音响起后,相应的,似乎是递传着一般,又一声呱的声音叫起,接着,就像是触动了一片荷田,数十声呱呱呱声响起,初头听起来还远远的,顷刻间,呱呱声从数十里之外顿时到了几里之地,而呱呱声也越来越嘹亮,听起来中气十足,根本不想普通的青蛙能发出来的响声。
随着呱呱声的越来越多,先前耳朵还能分辨出“呱”的声音,到后来呱呱声相叠在一起,密密层层的,变成了一种怪异的声音,竟不能分辨出来了。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所惊扰,立刻大乱起来,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平白无故的出现这种诡异的声音。
屈大或的剑锋被这声音惊扰也顿时停住了,污垢大仙
无意中被这怪异的叫声捡回了一条命。
众人正在心慌不测之际,怪异的响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最后竟然满耳聒噪起来,只觉得这声音铺天盖地而来,只是不知道具体从哪个方位而来。
众人顿时都各个手脚忙乱起来,仓皇四顾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黑夜中四周都黑乎乎的,远处隐隐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黑色影子正朝这边奔突而来。
不移时,四周的黑影越来越浓厚,四面八方都有这黑影簇拥而来,只是看不清来者究竟是什么,又不像人,又不像兽,更不像是冤魂的行踪。
随着那些黑影越来越近,那种怪异的声音反而越来越低了起来,不像是呱,不像是哇,更不像是嗡,反正与这些声音相似,但却是无法描摹。
众人只见四下里黑压压的一齐向着这边压来,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屈大或也顾不上了压制污垢大仙,放开了他,苁蓉谷更是顾不上了阻止屈大或离开,都望向黑压压的四周。
只见随着那怪异声音的越来越近,那簇拥而来的黑影终于冲破了黑暗,现出了真实的样子。
只见来者上半身分明是人的样子,而下半身却蹲距着,现出两条弯曲的黝黑的腿脚来,脚趾间有蹼相连,整个身子亦是同腿脚一样黑黝黝的,而皮肤上满是东一块西一块的癞疮,苁蓉谷众人见了,却是再熟悉不过了,来者竟然是蛙人。
这些蛙人黑夜中排山倒海而来,密密麻麻的一层叠着一层,仓促中,竟不能分辨出到底有多少。
屈大或和污垢大仙从未见过蛙人,此刻见了这半人半蛙的怪物,都唬的心头直打颤,浑摸不着头脑怎么忽然间出现这么多的怪物。
只有苁蓉谷才知道这些蛙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们是救同伴来了,莫须有当机立断,叫道:“快,快把柜子打开。”
上次他们在那沼泽地中遇见怪物魅,以为魅是为了蛙人而来,却没想到魅是为了驴子而来,而这次,来者却是千真万确为了蛙人了。
他们擒获的那个蛙人现在正被禁锢在柜子里,两名门人立刻上前将柜子打开,小心翼翼的将蛙人扶了出来,他们怕蛙人逃走,是以蛙人的双臂一直被捆绑着,这时便又专心致志的替蛙人解开了双臂。
蛙人重获自由,双臂支在地上,两条后腿一登,便向它的同伴们跳跃而去,莫须有看着蛙人完好无损的走了,心里舒了一口气,蛙人大众为救同伴而来,现在同伴无碍,他们可以走了吧,真是好一场虚惊。
蛙人同伴们见蛙人获释,都呆在原地不动,这时从蛙群听得一声清亮的呱声叫起,似乎发号施令一般,果不其然,这声呱声响起,全体蛙人们都调转身子,向着来路退去。
众人见蛙人们这样随意就退却了,对被围困的众人来说简直是不战而胜,它们的紧绷的心也顿时放松了,各种原先压抑住的情绪也都表现出来了,只见首先是污垢大仙,他因看到那么多那么大的癞蛤蟆,而且跟人长的差不多,直看得心头毛毛的,这时忍不住哇哇地大口呕吐起来,他这一呕吐,仿佛是带了个头,有二三十号苁蓉谷门人都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也难怪,这么多的蛙人,让人看上一眼就会觉得瘆得慌,更别说它们跳跃着而去的动作了,看上一眼,就让人心里觉得毛毛的。
但不管怎么说,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这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莫须有也心里暗自庆幸,幸亏那个蛙人没有在柜子死掉,不然麻烦可就大了,他看见蛙人倒不觉得有什么恶心,这时目送那只蛙人跳跃着随着同伴而去,但见那只蛙人跳跃到众同伴背后的中心位置,又来来回回地跳跃着,好像是嬉戏,又好像是寻找着什么的样子。
望着这一情景,莫须有不自主地皱着了眉头,这个蛙人这是被折磨的疯癫了不成,但他也没当回事,一直目送那个蛙人混同在了蛙人群众,再也分辨不出谁是谁。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又从蛙人群中发出呱的一声大叫,众蛙人似乎是得了命令,在这呱的声音之下,顿时都停住了前进,莫须有正疑惑发生了什么,然而下一幕却是让他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只见下一刻众蛙人又斗回转了身来,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向着苁蓉谷众人而来。
这个变化实在是太突然了。
莫须有有些手忙脚乱了,一定是刚才那个蛙人跳跃着寻找他们的头领,叫他们头领替它报仇雪恨的,它们走而复返,这怕是不好对付了。8)